“萨利哈米季奇先生，也许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但我确实对你们没兴趣。”
  就在自己家，高宇洋当着老爸的面，单刀直入直接摊牌。
  萨利哈米季奇没有表态，拿起面前的茶具品了一口，点头：“好茶。”
  高宇洋有些意外：“萨利哈米季奇先生还懂茶？”
  “虽然我为拜仁慕尼黑工作，但我经常来亚洲，尤其是中国，去过好几次，一个神奇的国家，也是我们拜仁慕尼黑最看重的市场。”
  萨利哈米季奇放下茶具，笑着看向高宇洋：“高，我注意到你拒绝过日本国家队，并且表态想要为中国队效力？”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笑着没说话的高生开口了：“萨利哈米季奇先生，那都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哈哈，这可当不得真哦。”
  高宇洋在旁边翻白眼：老爸，你抢我台词干啥？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啥？
  就像人家说的，中国是拜仁这种豪门都看重的市场，这种事情一旦扯上这层关系，那影响因素就大了，不止于足球竞技层面。
  虽然高宇洋自信能够凭真材实料在任何球队立足，他也不想扯上这层关系，退一步说，就算自己真答应了，也会影响在主教练心目中的位置。他的目标可不是去欧洲勉强混个主力打打酱油。
  萨利哈米季奇说道：“这并不是什么错。在欧洲，拥有双国籍的球员选择代表自己的祖籍国家出战是惯例，当然我知道你不是双国籍。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你的兴趣。高，我们希望你加入，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虽然你未来能加入中国队自然对我们都好，但现在我们看重的是你的实力。这一点请你相信，另外，请叫我萨利就行。”
  萨利哈米季奇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协议：“高，这是我们拜仁慕尼黑对你的诚意，在之前，你的经纪人和我们谈判，提出了进球奖金和出场比例保证的条件。”
  高宇洋赶紧说道：“我已经和我的经纪人解约了，而且之前的条件不是我的本意，我甚至不知道他和你们接触。”
  萨利哈米季奇轻咳一声：“恕我直言，高，以你现在表现出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拜仁慕尼黑答应这种条款。”
  高宇洋眼睛一亮：“嗯？你们没有答应？”
  他记得岩本川可是说过，拜仁已经同意保证自己的出场时间和赢球奖金……
  萨利哈米季奇赶紧解释：“高，这一点希望你理解，德甲的财政规则特殊，而且哪怕是鲁梅尼格先生，也要为全体会员负责。”
  高宇洋更兴奋了——两人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萨利先生，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刚才那句话吗？”
  高宇洋说着拿起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这是？”萨利哈米季奇一脸疑惑。
  高宇洋解释道：“别误会，还不是因为贵俱乐部招牌实在太响亮，我受够那些记者了，总得拿点干货出来，你们也不希望达成协议之前谣言就满天飞吧？”
  “哈哈，是这样！”萨利哈米季奇很配合，刚才他的话是真的，所以他不介意高宇洋录视频，他此行来得到了俱乐部的授权。
  ……
  一段视频几分钟就录制好了，萨利哈米季奇把合同推到高宇洋面前：“高，这是我们为你开出的条件。”
  合同细则很繁杂，但高宇洋眼睛只快速浏览，在有数字的地方停下。
  在他看来，职业合同也就这么最重要的几项：工资，年限，违约金。
  哪怕高宇洋其实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他也想看看自己在拜仁眼里值什么价位，将来做个参考。
  “年薪十万欧元，签约……六年？违约金才一千万欧元？”
  萨利哈米季奇点头：“高，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当然，太多不满意了。”高宇洋很严肃地放下手里的合同，盯着对方：“年薪这一条我们可以先不说，我踢球不是为了钱，不过，你们要和我签约六年？”
  “这恐怕是必须的，高。”萨利哈米季奇态度很坚决，但语气平和，试图一点点说服高宇洋：“你今年才十八岁，我们不可能和你签订一份两年或者四年的合同，我们看重的是你未来的潜力。高，我们认为你有成为欧洲一流前锋的出色潜质。”
  “在这六年之内吗？”高宇洋笑了，接着手指向违约金这一条：“萨利先生，按我的理解，违约金越高代表球员越值钱，可我的违约金才一千万欧元？这可不太符合您刚才所说的诚意啊！”
  高宇洋临场回忆了一下，一千万欧元违约金什么概念？
  曾经被瓜迪奥拉称赞“快得像子弹”的拉玛西亚天才边锋特略，这个赛季刚刚从巴塞罗那租借波尔图，而他在巴萨的合同违约金就是一千万欧元——整个赛季都没代表巴塞罗那出过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对比，高宇洋更感觉心都凉了，同时无比庆幸自己心里的想法：跟着人家过去，坐几年板凳然后混个虚名再回来？
  侮辱性太强！
  萨利哈米季奇还在一旁解释：“这个是可以改变的，事实上从拜仁慕尼黑的球员，违约金会在几年内提高几倍不止，因为在这里都能取得显著进步，高，以你的天赋，这更不例外。”
  高宇洋不停摇头，实在听够了对方漫天画大饼，索性放下协议，直接摊牌。
  “萨利先生，我已经十八岁了，我知道拜仁慕尼黑是豪门，竞争激烈，所以我只关心是否能得到足够的机会？”
  萨利哈米季奇愣了，他没想到高宇洋居然这么有想法，根本不是那种靠搬出拜仁慕尼黑的名号，画大饼能唬住的年轻人。
  “高，我并不负责教练组，这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但你应该知道，德甲是欧洲唯一不限制外援的主流联赛，而且拜仁慕尼黑每年都是联赛、德国杯和欧冠三线作战，只要你努力训练，一定能有机会。”
  高宇洋摇头，掰着手指头数给对方：“感谢你们这么关注我，因此我也查过，拜仁现在的主力前锋莱万多夫斯基在多特蒙德效力了四个赛季，2010-11赛季出场33次，2011-12赛季34次，2012-13赛季31次，2013-14赛季33次，2014-15赛季加盟到拜仁慕尼黑，出场31次，打进了34个进球，场均超过一球的效率！”
  “萨利先生，我并不缺乏信心，但我得为自己负责，有这样的前锋做你们的主力，你们肯给我多少机会？”
  萨利哈米季奇说道：“瓜迪奥拉是个公平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在板凳席上坐一个赛季。”
  高宇洋笑了一声：“那么能让瓜迪奥拉给我做个保证吗？只要你们同意，我可以答应。”
  “这个……恐怕很难。”萨利哈米季奇想了想，叹口气：“高，你等一下，我试试。”
  萨利哈米季奇走到门外，拨通了体育主管雷施克的电话。
  “萨利，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萨利哈米季奇叹了一口气：“先生，他要佩普亲自给他保证，他在我们这里能获得出场机会，这样才肯考虑。”
  雷施克在电话那头直接否决：“他脑子有病吗？他以为他是梅西？佩普正在带着球队备战，不可能去日本……既然这样，萨利，没有必要了，回来吧！拜仁慕尼黑不缺天才，我们肯给他第二次机会已经是例外，这是他自己要浪费的。”
  电话挂断了，萨利哈米季奇看向高宇洋的目光里充满遗憾，其实他本人很不喜欢雷施克的态度。作为高层，真要为俱乐部考虑，应该尽一切可能收尽天下英才，俱乐部这些人也许是太长时间高居庙堂之上。
  “高，真遗憾……”
  高宇洋却一点也不觉得遗憾，站起来笑了笑：“你看，萨利先生，我们连最基本的条件都无法达成一致，那就这样吧。还是感谢您亲自来找我，我对你们还是没兴趣。”
  其实高宇洋的想法一直没变过，只是现在说出来，更显得一切多么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