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娣这一趟回娘家，去得快，回来的也不慢。
  等她回来的时候，姜芸芸还有些意外。
  “三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招娣：“我这不是着急嘛，挨家问了一遍。
  她们要是不知道，我就立马去下一家。
  我都没时间在娘家多待。”
  实际上她也不愿意在娘家多待。
  自从她帮着姜芸芸管理饭店和作坊之后，每次回去她弟弟和弟媳都撺掇着让她把他们都安排到作坊或者饭店里。
  那李招娣能干吗？
  她深知自己弟弟和弟媳的为人，怎么可能再把他们招进去。
  以前在饭店的时候她就没同意。
  现在作坊每天货物进进出出的，她过手的钱可不少，这时候她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而且姜芸芸这么相信她，她要是真给招进来几个偷懒耍滑的，那她都没脸见姜芸芸了。
  就因为这件事，现在她弟弟和弟媳对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不过李招娣也没和姜芸芸说她娘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而是直接说起了这次过去问人以后的结果。
  “芸芸，我帮你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姜芸芸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招娣。
  “三嫂，你快说，那人是谁？”
  “这人啊，叫杨洪谦，年纪和我爸差不多。
  他住在我们村子的村尾，以前和儿子儿媳住一起。
  不过前几年他儿子突然没了以后，他儿媳妇就留下刚出生的孩子跑了。
  他就这么带着孙子一起生活。
  他也不愿意在村子里面逛，平时除了在家呆着就是去地里干活儿。”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做我说的那种娃娃呢？”姜芸芸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有人在他家看到过啊。”
  “那也不代表他就会做啊。”
  “他绝对会做，有人以前还在他家看到过他做的半成品呢。”
  “不过后来好像因为前些年的政策的原因，他就再也没做过。
  而且别人也再也没在他家看到过那些娃娃。
  也因为这样，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事儿。
  还是那个和我关系不错的人偶尔听人说的。”
  关于政策的问题，姜芸芸不愿意多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啊，大官儿当年都没办法，何况我们了。”
  既然李招娣已经找到了这个人，姜芸芸就准备第二天和李招娣一起就去找他。
  ……
  李家村，一栋破败的房子里，杨洪谦正和孙子杨云磊一起吃着早饭。
  这是一餐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的早饭。
  杨洪谦面前的是一碗稀的能看见碗底的粥，一个窝头，还有一点儿自己腌的咸菜。
  杨云磊和他唯一的不同就是杨云磊面前的粥更稠一点，碗里的米多一些。
  而且杨洪谦也不舍得让小孙子吃这有些剌嗓子的窝头，而是给他烙了一张饼。
  那饼小小的，刚好够杨云磊一顿的量。
  杨家条件有限，杨洪谦只能尽可能的让孙子吃的稍微好一点。
  可看着瘦瘦小小，明明已经四岁了，可看着像两三岁样子的孙子。
  杨洪谦觉得自己能做的还是太少了。
  唯一值得慰藉的就是杨云磊说话比别的孩子早，而是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
  杨云磊拿着那块饼，递给杨洪谦，“爷爷，你吃。”
  杨洪谦摇了摇头，“爷爷不喜欢吃饼，石头自己吃吧。”
  “饼很好吃的，爷爷吃。”
  杨云磊很坚持。
  他虽然年纪小，懂得的不多，可却知道好吃的东西就是要和爷爷一起吃才行。
  杨洪谦也知道这孩子的性子，所以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饼，接着满脸微笑的说道：“爷爷吃过了，石头也吃吧。”
  杨云磊这才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一口饼下去，他好像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而杨洪谦吃着有些剌嗓子的窝头，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吃食。
  看着旁边正在开心的吃着的小孙子，杨洪谦笑了笑。
  只要能够让小孙子填饱肚子，他吃的差一点儿算什么？
  可就算他已经吃得很差，也已经很节省了，可他们的粮食还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没办法，他就一个人，家里的地也没多少。
  本来地里的产出能够让他们勉强填饱肚子。
  可前些天杨云磊生了一场病，拖拖落落的一直不见好，而是越来越严重。
  杨洪谦怕孩子出事，就把他背去了县里医院看病。
  去的时候，杨洪谦就带上了家里全部的钱，怕不够，他还和村长借了一些。
  村长也比较好说话，知道孩子生病是大事，除了借钱给杨洪谦，还让他儿子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了县里。
  好在杨洪谦和村长借钱了，他自己的钱确实不够。
  杨云磊到了医院就被要求住院观察，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治疗。
  等到杨云磊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连他借来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为了还债，杨洪谦便把家里的粮食也卖了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对于接下来的生活，他就有些犯愁。
  也不知道他们祖孙两个能不能挺到春天的时候。
  到时候野菜出来了，他还可以带着小孙子去采一些野菜来填饱肚子。
  就在杨洪谦犯愁的时候听到院子外传来的声音。
  “杨大叔，在家吗？”
  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毕竟村子里的人很少来他家。
  外面的声音可能是谁路过他家发出的。
  村子里也不只他一家姓杨的，可能是叫的别人。
  只是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还在。
  杨洪谦把孙子留在屋子里，自己有些疑惑的走出了屋子。
  向外面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你们找我？”
  “对啊，杨大叔，我们来找你有事。”
  “你们是？”杨洪谦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是李招娣啊，就是村东头李满江家的闺女。
  这是姜芸芸，我家那口子的妹妹。”
  原来站在杨洪谦家门外的就是姜芸芸和李招娣。
  昨天她们两个就商量好，今天一早就要过来找杨洪谦。
  不然她们要是来晚了，杨洪谦去外面忙别的去了，再找他就比较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