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搞懵了。
  这货说她在客厅，就是电视投屏？
  仔细一看，电视上的她，身子斜靠在太师椅上，面前是一个比头还大的钵，钵里是大盆面条，正在吸溜着。那份量，几个大老爷干完都费劲，李小小吃得完么？
  “喂！你这么胆小，怎么给我平事？”李小小在电视里边吃面条，脸怀不满地问道。
  “不是……大姐，你不在家里啊？”我非常无语。
  李小小有些生气了，放下面条：“我有说过我在家里吗？还有，你叫谁大姐呢！”
  电视投屏的声音极大，震得我脑袋嗡嗡响，我捂住耳朵，赶忙叫她小点声。待李小小放小了声音，我问道：“你不在家，有事电话直接说不成么？你还叫我开门，上二楼！吓得我还以为进了鬼屋！”
  “我在外面做直播一个多月，但手机显示家里一直产生水费，正好你去了，我叫你上二楼关一下水龙头怎么了？人家送外卖的，附加服务还可以带垃圾下楼呢！”李小小满脸写满了无辜。
  “带垃圾那也得有人在家！你不在家还把门禁密码告诉我，万一丢了东西算谁的？”
  李小小闻言，嘲笑道：“你个土老帽！我家门禁开一次自动换一次密码，只有我手机才能收新密码，你下次根本进不去。再说了，我家全是智能系统，与最近保安岗亭联网，你刚进入屋子就处于监控当中，随便拿走一样东西，保安二十秒内赶到。”
  卧槽！
  她这是打算灭绝小偷这个行业？
  我也不客气了，扫了一下沙发上的灰，坐了下去，打算问一下她遇到啥事了，搞个远程问诊。刚坐下去，沙发突然传来一个机器人声音：“陌生屁股。男，温度三十六点九，湿度百分之六十，清洁度……难以估算。内痔三年，目前疼痛程度微小一级。”
  我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沙发这么高端吗？
  李小小在那头听了沙发的播报，哈哈大笑：“你内痣三年，咋不去割掉？”
  “这不没空……不是，你跟我扯这犊子干嘛！你到底遇到啥事要请鱼？赶紧说吧，我忙着呢。”我感觉在这个屋子，就好像浑身被剥光了供李小小看，非常不自在。
  “视频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直播过几天结束，到时回来联系你。”李小小回答。
  我说：“那你今天叫老贾催我来干嘛？”
  李小小回道：“我不得先看看你长啥样么？如果长得像大街上猥琐神棍，我就找别人了。不过你还挺帅的，刚才屋角里的人体探测仪扫描了你一遍，身高、体重、健康状况都不错，就你了！我马上要直播了，先挂了，你走之前记得关一下水龙头。”
  “……”
  第一次遇到请阴阳鱼还要先看鱼先生长相的！
  我估计李小小是富二代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开口就出十万块，有点恶趣味也正常。
  上二楼关了水龙头，出门前，特意看了一下屋角半人高的小机器人，大大的眼睛，还挺可爱的，想伸手去摸摸它，结果它说话了：“神棍，别碰我！”
  我特么……这机器人这么没教养？
  “一加一等于几？”
  “二。”
  “二加二等于几？”
  “四。”
  “四加四加你大爷的头发等于几？”
  “嘟嘟嘟……”
  再牛逼不就是个破机器么，还敢骂我神棍！
  虽然不知道搞怪的李小小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搞定了这么个小富婆客户，出门之后，觉得空气很清新，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回到铺子，竟然发现老贾蹲在地上，一副死了爹的神情，边上还有一堆的酒瓶子。
  哎呀我去！
  这行走的活貔貅，一大早还去帝王浴等莉莉翻牌子呢，咋回事？
  “咋了？莫非你爹昨天给你托梦，说他在下面过得不好？”我问道。
  “红颜薄命啊，红颜薄命啊……”老贾抽着烟，喃喃地说道，抬头瞅了我两眼，接着说了一个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莉莉死了。”
  “啥玩意儿？！”我跳了起来。
  老贾叹了口气，示意我进铺子说。
  老贾告诉我，这些天，莉莉在霸王醉的加持之下，红的发紫，身边金主不断，连他去点钟都要排队。前天还遇到一个南方来的金主，想娶莉莉，莉莉不愿意，并告诉南方金主，自己脏，对他不公平。南方金主理解不了莉莉的想法，以为是因为黄冬的存在，导致莉莉不肯。
  这个南方金主也痴情，给了一笔钱给黄冬，叫他离开莉莉。
  黄冬收了钱，却不想丢掉莉莉这个长期饭票，做了个局。
  那天莉莉正出台与南方金主在酒店呢，黄冬带着一群喝大了酒的混子，冲到房间里，大喊快抓强奸犯，并拍视频，敲诈南方金主给钱，不给钱就报警。
  莉莉很生气，叫南方金主不要怕，她会作证自己就是小姐，不存在强奸。
  黄冬精心设计的局失败，恼羞成怒，招呼混混将南方金主打得老惨。
  莉莉急了，跑过去护住南方金主。
  黄冬这个畜生已经疯了，他借着醉意，与一群小混混把莉莉给强了……
  完事之后，黄冬回到家，仍然醉得稀里糊涂，睡到半夜拉尿，竟然没去厕所，对着霸王醉鱼缸，一泡尿放了下去。霸王醉有洁癖，每天需换两次水，如何能经得起他一泡骚尿？
  果然。
  法力反噬了！
  当时，莉莉正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护城河边，不小心坠河而亡。
  我气得双目出血，牙关颤抖：“黄冬人呢？！”
  “王八犊子该死！他拉完尿继续睡，睡了个把小时，又觉得口干，竟然稀里糊涂把鱼缸里的尿水喝了，霸王醉也吞了下肚。鱼在肚子里面，将他的心肝肠肺肾全啃了个稀巴烂，死无全尸！那群混混，现在也全被逮起来了！”老贾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惊得完全不知所以，内心凄然。
  莉莉从事的行业虽不光彩，但她只是一个乞求卑微活着，怀有内心底线的姑娘，怎么会遭到如此不堪的结局？在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害死莉莉的，到底是南方金主，黄冬，还是我。
  死一般的沉默。
  老贾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莉莉尸体衣服里找到的，她写给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