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僵尸好啊，人话说得这么好，肯定是活体僵尸了，死多少年了？”
  林牧鸽暗松了口气问到。
  和死人讲话就是轻松快乐。
  “我死……咳咳……三年了。”
  赵凡卓攥着麦的手微微颤抖。
  这变声器太硬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略带沙哑的本音极为顺畅的转换成了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清脆声响，他不知道为啥，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三年，可以和柠柠同龄。”
  林牧鸽看了眼飘在空中一脸狐疑的于欣柠。
  “那你……有啥问题想问我吗？”
  “咳咳，我……”
  赵凡卓抿着嘴拿过了他的黑点日记。
  虽然已经在内心中预演过好多遍，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格外紧张的。
  “这个声音好可爱！”
  “我可以！”
  “《僵尸小萝莉》”
  “请问可以加个好友吗？”
  “请问僵尸归法律保护吗，我有个大胆的想法【狗头】”
  “我觉得不太刑”
  直播间的人数不知不觉就已经突破了四百万。
  林牧鸽刚才连麦到藏狐主任小号的巧合堪称顶级节目效果，现在录屏已经在小破站上传开了。
  “没事儿，啥问题都行，要是生理问题不好意思问的话可以私信。”
  看到对面一直没说话，支支吾吾的，林牧鸽很贴心地说到。
  “嘶……这是变声器吧……”
  空中的于欣柠微微皱起了眉。
  实不相瞒，她也买过，打算给林牧鸽一个惊喜。
  买之前各种声音她都试了一下，其中这个性感小萝莉和冰山御姐音给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嗯……鸽鸽，我想问……就是……我们活体僵尸……算是好人吗？”
  赵凡卓打了个寒颤，然后把目光从弹幕上各种的我可以上挪开。
  你们可以个屁啊！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非常的幼稚了，柠柠有时候也会问。”
  “僵尸，包括所有诡异，乃至人类，都是有好有坏的。”
  “比如一支笔，你可以用它来鞋子，也可以把它插入人类的脑子里。”
  “活体僵尸拥有着致命弱点的同时也拥有比人类更强的力量，你可以选择怎么去用你这股力量，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自己成为好人还是坏人。”
  林牧鸽放下筷子很严肃地说到。
  对面的僵尸小萝莉才三岁，树立一个正确的诡生观对它未来的发展非常重要。
  “嗯嗯，好的，谢谢鸽鸽~”
  赵凡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不知道为啥，他似乎越来越在行了……
  说话的时候身体竟然也不自觉地轻微扭动了起来，看得一旁的小千手是五指颤抖怀疑人生。
  “好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有的，就是……就是如果我变坏了该怎么办？因为……有时候我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
  赵凡卓的喉结微微滚动，慢慢地把林牧鸽往他想要的那个方向引着。
  而诡管局的人也同样看着直播严阵以待着。
  “所以……为什么你非要安排人去黑林牧鸽？”
  猪猪侠挠了挠头问到。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麦钰然拿起手机登上老板的号给赵凡卓发了个消息。
  “等一会儿听我命令把我拉上去，我亲自跟林牧鸽对线。”
  “收到收到。”
  下一秒赵凡卓立刻回到。
  一想到老板就在直播间里看他用变声器，赵凡卓就浑身的尴尬。
  “就是……你的意思是有时候因为环境或者其它的问题，你不得不改变自己吗？就是……不得不变成所谓的坏人？”
  林牧鸽沉默了一下问到。
  “嗯……对。”
  “很好！不愧是……我的粉丝，能问出这么深奥的问题，那么借着这个问题，我再带领大家复习一下诡异社会实践学说的基石，三元交互决定论吧。”
  他唰的一下看向了摄像头。
  “但是！在复习之前，我决定抽查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认真听！”
  “柠柠！来！给大家说一遍什么是三元交互决定论！”
  下一秒，林牧鸽直接指向了，一旁看热闹的于欣柠。
  “我……啊？”
  于欣柠脸上的笑容一僵，瞳孔震动。
  “哈哈哈哈哈紧张起来了”
  “《网课提问》”
  “柠柠！我的偶像！”
  “这题这么简单，柠柠一定会吧【狗头】”
  “柠柠：管我什么事！”
  “本直播间含有以下元素：猎奇食物，女鬼，网课，僵尸萝莉，人类，社会实践学【狗头】”
  “《关于我在美食直播间里被科普诡异并复习社会实践学的这些事儿》”
  一排排弹幕闪过，直播间的人数急速突破了五百万。
  这区区一次平凡的日常直播简直节目效果爆棚。
  更离谱的是好像真的还有点儿干货知识……
  “对，说吧，没事儿，不用掩饰自己的实力。”
  林牧鸽面带微笑地看向了一脸懵逼的于欣柠。
  “三元……什么什么论……它……就是……嗯……呃……阿巴阿巴……”
  在摄像头面前，于欣柠小脸变红的速度堪比直播间人数增加的速度。
  “柠柠还是太紧张了，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她是完全掌握了这个知识的，就是太羞涩了。”
  林牧鸽拍了拍柠柠的小脑瓜善解人意地说到。
  “这个三元交互论，我再给大家举个例子，就用这位僵尸小萝莉吧。”
  “我们现在这个大环境是人类主导的，就是这个大环境让它感觉自己像是个异类，从而影响了她的行为，就是让自己不那么异类，而她的行为最后也影响到了她个体的形象。”
  “这就是环境，行为和个体之间的三元决定交互论，很重要啊！考点！”
  林牧鸽点了点摄像头严肃地说到。
  “所以如果你因为环境问题而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为，让自己变成一个坏人的话，我可以理解，但必须……有作为。”
  “哦哦，谢谢鸽鸽。”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凡卓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什么问题？”
  “就是……那为什么你在正元寺的时候，特地放跑了一个吃过人的活体僵尸？如果不是它主动出现，那你是不是根本发现不了它？如果它继续吃人的话怎么办？”
  赵凡卓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全部问到。
  问完后果断主动关掉了自己这边的麦克风，然后在群里发了个开始行动。
  “那件事我觉得也是林牧鸽故意的，那两个小和尚都那么提醒了他还和玩一样。”
  “我看他自己第二次去正元寺后面井里的vlog，茸狐和那个活体僵尸的棺材板就一墙之隔，林牧鸽这种水平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发现？”
  “主要是那个活体僵尸还吃过人……”
  “是啊……万一期间他又吃了很多人呢？”
  “最离谱的是那个活体僵尸是自己送上门的，要是它苟着怕不是永远发现不了？”
  随着赵凡卓的一声令下，水军群里身经百战的专业水军们瞬间将弹幕和评论控制。
  有些刚进入直播间的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牧鸽直播间的整个风气就变了。
  “快快快！热搜什么的都赶紧安排上！”
  “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一票了！”
  赵凡卓在群里催促到。
  在弹幕和评论疯狂质疑的同时，#林牧鸽疑似塌房#的话题也被送上了小破站的热搜。
  更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和酸林牧鸽人也像是看到了尸体的秃鹫般围了上来。
  “呼……很好。”
  看到已经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被他们水军带着自觉发起了冲锋，赵凡卓也是松了口气。
  接下来，如果林牧鸽不解释就是逃避，说他真没看到的话，下一步就质疑他的专业能力，说他故意放走活体僵尸的话，那舆论根本挡不住了。
  而且林牧鸽毕竟没有任何公关团队，他区区一个人，挡不住这些被当枪使的无知群众。
  “死局了。”
  多年水军的敏锐嗅觉和专业素养让赵凡卓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为什么……
  这次亲手让林牧鸽塌房他没有以前那种快感，反而心中一直萦绕着一缕说不出来的苦涩……
  “这……”
  因为刚刚没答对问题所以躲在了屋子里的于欣柠看着一排排的弹幕，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气鼓鼓拉过了一旁路过的千手。
  “那个僵尸小萝莉肯定是变声器！她就是来故意恶心前辈的！”
  “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早提醒前辈！”
  看到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风向也越来越对林牧鸽不利，她的小脸上满是自责。
  “呃……内个房管，先不用删了，这件事的确错在我。”
  林牧鸽喝了口眼球果的汁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摄像头说到。
  “我解释之前，首先表达一下对我们房管的歉意。”
  “他是真爱粉，我年度报告里看我直播时间最长的粉丝，而且我看刚才他还在努力的维护直播间的秩序，哪怕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我的错，他也依旧不留余力默默付出。”
  “真的非常感动，谢谢房管。”
  “我艹……”
  房间里的赵凡卓暴躁的挠了挠头。
  “为什么这么说，感谢个屁的房管啊，还真爱粉，我他妈……”
  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明明在屠鸽计划制定完成后他已经给自己充分的心理建设了，但林牧鸽这一番话直接让他破防了啊。
  这一句句感谢和感动仿佛一把把利剑唰唰唰的朝着他的心头扎去啊……
  他的良心此时此刻真的受到了严重的谴责。
  “妈的这个人真傻！”
  赵凡卓咬着牙啪的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