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祁忽然笑了，“成，到时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林胭胭不敢出声了。
  别人说这种话有可能是说说吓唬人，可是顾北祁却说到做到。
  硬碰硬，她是碰不过顾北祁的。
  以前还能依赖霍北尧，如今依赖不上了。
  司机用最快的速度把林胭胭送往医院。
  又是洗胃，又是保胎。
  折腾一番后，林胭胭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输液。
  想到被灌了那么多带有打胎药的燕窝，林胭胭担忧地问医生：“大夫，我这样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医生说：“你服用了米非司酮，在临床上属于孕激素的拮抗剂。如果是男婴，会导致尿道裂的可能性。如果是女婴，会导致女性尿道男性化的可能。所以在临床上，从优生优育的角度出发，不建议继续妊娠。”
  林胭胭捂着小腹，哭了，“医生，我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如果孩子流掉，她就得去监狱服刑。
  她不想去监狱。
  医生看她可怜，安慰道：“你吐出来了一部分，又洗了胃，情况还算乐观。如果这个孩子实在想要，等到15周以后，记得做唐筛进行大排畸。平时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情，避免情绪波动太大。”
  林胭胭忧心忡忡地点点头，“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后，顾北祁在她床边坐下，递了杯水给她，故意诈她，“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的，还是霍北尧的？”
  林胭胭不知他在故意诈自己，犹豫几秒，说：“是你的。”
  如今指望霍北尧，已经指望不上，只能指望顾北祁了。
  说是他的孩子，说不定他还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对她好一点。
  顾北祁微微笑了笑，目光很凉，“如果是我的，那这孩子不能留。我不可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
  林胭胭忙改口说：“是霍北尧的。”
  “到底是谁的？”
  林胭胭低下头，小声说：“是霍北尧的。”
  顾北祁满意地笑了，“那就好，好好保胎，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林胭胭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是你的孩子，就不能留。是霍北尧的，你就让我生下呢？”
  “我和霍北尧是同卵双胞胎，DNA一样。生下这个孩子，我会带他去做DNA鉴定，鉴定出来肯定是我的孩子，到时就落到我的名下。你放心，我会像对待亲骨肉一样对他。我要把这个孩子训练成我的得力助手，到时和阳阳竞争。手足相残，想想就觉得刺激。”顾北祁笑起来。
  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却笑得阴气森森。
  林胭胭不由得打了个冷噤，颤抖着嘴唇说：“你好可怕。”
  顾北祁冷笑，“本来我可以像霍北尧那样有光明的人生，是他调换了我的人生。凭什么他受人瞩目，而我却只能躲在暗处苟且偷生？凭什么爷爷和父亲都喜欢他，我却被软禁一样地关着？”
  林胭胭不敢吭声了，这男人戾气好重。
  她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再得罪他。
  腹中忽然又一阵绞痛传来。
  她痛苦地捂住肚子。
  同一时间，南婳和霍北尧把沈姣送到了沈泽川的公寓。
  在他的医治下，沈姣慢慢清醒过来。
  南婳让霍北尧先回去，她留下来照顾沈姣。
  看到南婳和沈泽川，沈姣揉揉胀痛的后脑勺问：“小婳，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南婳担忧地看着她，“姐，你和顾北祁分手吧，他不适合你。”
  沈姣眼珠微微动了动，“为什么？”
  “林胭胭都怀了他的孩子，这样的男人，你不嫌脏吗？”
  “可我喜欢他。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把我打晕的？”
  “顾北祁，是他打晕了你，让我带林胭胭去交换你。”
  沈姣脸色唰地变了，眼神都灰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对我一直都那么正人君子，那么温文尔雅，体贴入微。”
  “那是他装的。他是杀手出身，本质上是又凶残又无赖的一个人。”
  沈姣还是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南婳抱住她，“姐，你别傻了，顾北祁真不是好人。”
  怕她想不开，再做傻事，南婳第二天也陪着她。
  正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陪了她一整天，挨到晚上。
  沈泽川拎了三份寿司走进来，说：“定了你们喜欢吃的寿司，过来吃点吧。”
  他把食盒打开，摊到床头柜上。
  南婳拿起平时最喜欢吃的鱼子寿司，刚要入口，忽然觉得腥气扑鼻，胃里一阵浊气上涌，想吐。
  她捂着嘴朝卫生间跑去，对着洗手盆干哕了几声，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南婳仔细想了想，这个月的月经好像推迟了，差不多得推迟了五、六天吧。
  想吐，月经推迟。
  这些症状，难道是怀孕了？
  南婳心里的惊喜像海啸一样汹涌。
  她生过两个孩子，太有经验了。
  这绝对是怀孕的症状！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育了，没想到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不，不是玩笑，是好运。
  南婳压抑不住兴奋，拿起手机，刚要给霍北尧打个电话，报喜。
  手机忽然响了，是穆妍打来的。
  接通后，她问：“阿婳，你最近和霍北尧怎么样？”
  “还好啊，怎么了？”
  “你坚强点，我给你看样东西。”
  南婳笑，“发吧，别卖关子了。”
  电话挂断，微信信息提示音响起。
  南婳点开，穆妍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风度翩翩，容貌英俊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并肩坐在一起吃饭。
  那男人，化成灰她都认得，是霍北尧！
  对过坐着满脸笑容的顾凤骄。
  这架势，一看就是在相亲啊！
  南婳头皮都麻了，仿佛耳边响过一声炸雷，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
  过几秒，才恢复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按着照片里的女人，放大。
  年轻女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棕色披肩长发，皮肤白皙水嫩，五官秀气，模样娇矜，坐姿端正，穿淡蓝色香奈儿格纹套装。
  看起来像哪家的富家千金小姐。
  南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手机屏幕都快要被她捏碎了。
  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背着她去相亲！
  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