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张晓天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喷嚏。
  人顿时清醒过来。
  “怎么搞的，我都特意给右臂用了保鲜术，让它好好休养，准备睡个好觉，一大早起来就有人在耳边念叨，声音大的比昨晚的雷声还响。”
  这是什么情况？
  张晓天右手挠着头，颇为烦燥的坐起来，朝着书桌上的日历看去。
  今天不是周一，也不是龙湾寨开祠上香的日子。
  而且寨子里有过规定，上香必须饭后去上。
  这才早上不到五点，谁又闲着没事去祈雨去了？
  动静闹得还挺大似的。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窗户。
  张晓天拉开半边窗帘，就看到龙寨主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
  “晓天，打扰到你睡觉了吧？”
  “没有的事，我已经醒了，正准备起床呢。”
  张晓天话锋一转。
  “龙叔你找我有事吗？”
  他一边掀开夏凉被，一边到衣柜里找衣服。
  “不是我找你，是……你跟我去村活动中心看看吧。”
  龙寨主欲言又止，一脑门子的官司。
  看上去应该是件麻烦。
  “行，我换了衣服就去。”
  张晓天觉得，估计和他梦境里的事有关系。
  等龙寨主先走了，他换了衣服赶紧跟上。
  ……
  “唉哟，你们张家寨的人可真有意思，以前不是还笑话我们立祠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怎么今天上赶着要来拜祠？”
  王金花和龙湾寨的众人们站在长生祠前，望着张家寨的村民们，都有些瞧不起他们的行为。
  用得着人向前，用不着人靠后。
  以前张晓天在这些人身上、嘴里吃了多少亏。
  结果就因为开荒弄好了泉眼，昨晚下了一场雨，变脸比那翻书还快。
  “谁知道你们又想搞什么鬼名堂，我们这长生祠可不兴让别人瞎霍霍。”
  “要是你们肚子里面没憋什么好尿，信不信老娘我跟你拼命？”
  王金花叉着腰，威风凛凛的站在众人的面前。
  剩下的龙湾寨的村民们也不甘示弱，全都抄起了家伙，和空着手的张家寨村民们对峙。
  坚决不让他们靠近一步。
  尤其是那些常期坚持每周来叩拜的阿婆们，更是抄起了手里的拐杖，随时准备动手。
  “汪汪汪！”
  “上啊！”
  狗子们和熊孩子们，凑热闹不嫌事大，吱哇乱叫。
  让本来就有些热闹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你们冤枉我们了，我们真的是想和你们搭伙供长生祠。”
  “以前我们做得不对，才遭了报应，现在我们改了，你们就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张家寨的村民们谁也没动，谁也没敢动。
  他们的脸上烧乎乎的，有些难堪。
  就算龙湾寨的人说话不太好听，但都是事实。
  谁也没办法反驳。
  “王姐，我们真的没打什么坏主意，这不大家伙听说，拜这长生祠能风调雨顺，就都来试试。”
  张清果走到王金花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拿红毛线绳捆着的红票子。
  “这是我们寨子里大家拿的香油钱，钱不多，就是表表我们的心意，希望你们收下来，请人打扫卫生还是摆供品什么的，都用得着。”
  张清果不由分说的把钱塞进王金花的手里。
  口头上说的供奉可能是假的，但真真切切的红票子摆出来，确实有几分诚意。
  “请龙湾寨的父老乡亲们让我们搭伙一起拜这长生祠吧。”
  张清果说着，双手高举，弯下了膝盖，朝着长生祠的方向顶礼膜拜。
  剩下的张家寨的村民，也全都跟着跪了下去。
  整齐划一的对着长生祠的方向叩拜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求求老天爷给我们山头也降降雨，不然庄稼都要渴死了。”
  “求老天爷干啥子，这里是张晓天的祠。”
  “对对，求求晓天你发发善心，让龙王也到我家山上光顾光顾，我回头一定添双倍的香油钱。”
  大家旁若无人的许着自己的愿。
  丝毫没有察觉到，理应被叩拜的本尊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你们别拜了，能不能拜我们寨子的长生祠，还得老板说了算。”
  王金花看到张晓天来了，赶紧把定夺权交到了张晓天的手里。
  这种“神仙”大事，她哪敢替张晓天做主。
  她担心一个处置不好，半夜遭雷劈。
  啊……这……
  张晓天颇为无奈地挠了挠头。
  他听了几嘴，倒是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可关键是，他昨天晚上根本没给张家寨降雨。
  纯属老天爷开眼，把云彩刮到了张家寨的边上。
  应该是淋透了半个张家寨。
  但眼下广场空地上跪着的人们，应该是全寨每家都有人出动了。
  就很神奇。
  以前张家寨的地盘上又不是没下过雨，怎么这次反应这么激烈？
  “老板，我们以后会好好工作，不会再贪心想那些不该想的。”
  “你就让我们和龙湾寨的乡亲们一起参拜长生祠吧。”
  张家寨的村民们眼看着就要朝张晓天本尊磕头。
  “拜拜拜，你们想拜就拜，只要按规矩拜就行了。”
  张晓天赶忙把领头的张清果搀扶起来。
  没办法。
  谁叫他们对着祠堂的方向拜来着，耳边嗡嗡的响，都有回音了。
  他掏了掏耳朵，对着受宠若惊的张清果咧嘴一乐。
  “拜归拜，能不能降雨可不是我说了算。”
  他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手指着天空。
  “这事得它说了算。”
  扑嗵！
  刚刚跟着张清果站起来的村民们，再次跪倒下去，开始对着祠堂的方向，向老天爷祈求起来。
  张晓天只觉得耳朵更疼了。
  “行了，大家都起来吧，周一才开祠呢，到时候大家谁想拜都可以来拜。”
  “记住别起这么早，吃饱饭再来，喊得声音大些，老天爷才能听见。”
  张晓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避免这群人急切求雨的村民们再扰他的清梦。
  龙寨主马上站出来，向这些新加入参拜的村民们，传达叩拜长生祠的规矩有哪些。
  张晓天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溜出人群，走到了张家寨西北角无人的角落里。
  寨子挨着峡谷方向的地方都打湿了地皮，但其他地方的地皮都干巴巴的。
  “只有清果叔家院子被淋了，左邻右舍都没降雨，他是不是闲着没事参拜我的雕像来着？”
  很有可能这个！
  张晓天嘀咕着来到一个泉眼处。
  为了避免耳朵里一直回响村民们的祈祷。
  他准备趁着早上天气凉快的时候，来一波降雨。
  催动日灵加热口诀，不一会儿就有足以覆盖整个张家寨的云团厚厚的堆积在了空中。
  他一边牵引着云团往张家寨的方向走，一边饶有兴趣的说。
  “这场雨能不能成功降下来，就看张家寨的人们祈雨的心诚不诚了。”
  到时候有的人家有雨，有的人家没有，那可不能怪他。
  只能怪举案三尺有神灵。
  老天爷不想让你们白白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