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你今天不应该在菜园里盯着发货，然后宣传新食材吗？”
  蔡二叔脱口而出，一脸的不解。
  怎么跑到这山沟沟里来了？
  “二叔，菜地出现在一些问题……”
  蔡卓远凑到蔡二叔的耳边，说出他发现的情况。
  蔡二叔听完，表情惊恐的看向叶知，脸上像开了染坊似的，红了又黑、黑了又青、青了又白。
  还真有副作用！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蔡二叔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只能让徐专家再研究一下怎么改善土壤，所以这些土不要回填，马上抓紧时间研究。”
  蔡卓远暗叹一声，心里成了一团乱麻，表面还是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走到张晓天的面前。
  “张老板，我们蔡家好歹也和你做了一笔将近两亿的大生意，现在榆树苗出现这种情况，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赔偿是要不到的。
  毕竟银货两讫了不说，榆树枝也是真的有实用价值。
  蔡家再不济也不可能把责任推脱到张晓天的身上。
  那样吃相就太难看了。
  “我不是早在你第一次买树苗的时候，就告诉提醒过你，这些榆树苗和别的榆树苗不同。”
  张晓天漫不经心的反问。
  “你之前让人拔起的那十几棵不能补充营养的普通的榆树苗，长得怎么样了？”
  他的话让众人一愣。
  还有别的榆树苗？
  蔡卓远脑子也是一懵，显然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就是种在西红柿那块地旁边的十三棵榆树苗，刚种进去的时候叶子都是黄的，我走的时候已经返青了。”
  还是叶知提醒了一声。
  蔡卓远恍然大悟，看了一眼叶知，这才认出对方是当初在菜园里闹事的那个实习生助手。
  闹事……
  想到当时叶知的话，再想到现在的现实情况，蔡卓远狠狠地剜了一眼徐专家和他的团队。
  一群专业人士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实习生助手靠谱！
  “我想起来了。”
  他压下心头的愤怒，面无表情的对着张晓天说：“那些树确实长得不错，不过叶子没有什么作用，我正准备让人拔了。”
  “拔不拔的我也管不着，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些普通的榆树苗挨着这些扎根深吸收营养的榆树苗，都快被耗死了。”
  “你在山上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榆树苗周围是寸草不生，这还是放任它们自由生长的结果。”
  “而你们搞研究，天天往里增加营养让它根系变粗壮，它长得快，营养需要的多，不仅要破坏土壤，还会抢占周围植物的营养。”
  张晓天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步田地，蔡卓远应该听懂了他的暗示。
  榆树苗之所以有增加营养的奇效。
  并不是它自身有多么厉害，可以自发的产出营养。
  全靠吸收周围土壤和植物的营养成就的。
  大面积试种这东西，完全就是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
  种进菜园里，更是浪费土地。
  “不可能，我不相信。”
  蔡卓远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他急忙掏出手机，还没拨通菜园管事的电话，对方先打了过来。
  “当家的，今天要交的货都装上车发走了。”
  这么慢？
  蔡卓远听到这话，心里一个格登。
  这个速度比他预想里的晚了一个多小时，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当家的，菜地的产量有些奇怪，有的菜苗收成暴涨了一倍，有的菜苗都达不到标准，质量差次不齐，所以挑捡的时间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为了凑齐货，菜园里该拔的都拔了，该摘的都摘了，明天的还没有着落，你看是不是再让雍市那边运些榆树枝过来，放到还没收割的菜园里，要不明天的货就没办法凑齐了。”
  蹬蹬蹬。
  蔡卓远双脚发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还是蔡二叔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才避免蔡卓远失足掉进树坑里。
  “菜园出什么事了？”
  蔡二叔声音都在颤抖，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不中用了……”
  蔡卓远攥紧手机，手背都攥出了青筋，怒视着徐专家等人。
  “我花了大价钱请你们来研究，结果把我家菜地都给研究毁了，你真想弄死你们！”
  蔡卓远一改平时斯文儒雅的形象，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那种犹豫实质的杀气，吓得徐专家他们都心虚的往后退，低下脑袋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
  没有重视叶知提出来的问题。
  确实是他们的失误。
  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榆树会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现在研究结果以失败告终，他们也是白忙一场。
  还丢了名声。
  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卖树苗的时候都提醒过你们，可是你们心太野，恐怕想着研究出榆树苗的作用申请个专利什么的，结果这东西完全是野生野长，用完就没有，人工造出来的代价太大。”
  张晓天双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真能这么容易就种出榆树苗，我早就种树卖给菜农了，还种什么菜。”
  话糟理不糟。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这个时候说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蔡卓远喉头涌起一股铁锈味，连忙吞了一声口水咽了回去。
  他感觉张晓天根本不是在好心的解释，完全就是痛打落水狗，在幸灾乐祸。
  “你既然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清楚！”
  蔡卓远恼羞成怒，愤声指责。
  “你是不是故意把有榆树苗的事传到我们蔡家耳朵里，利用这个机会让我们上当，破坏我们的菜地，你好从中获利？”
  一定是这样！
  蔡卓远现在仔细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透着一股违和感。
  按道理来说，张晓天当初就算是为了补救龙湾寨村民们被烧毁的菜园，大可以偷偷摸摸的把榆树枝发放给村民。
  尤其龙湾寨的村民都唯张晓天马首是瞻。
  这件事做起来非常的容易。
  可偏偏张晓天当众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张晓铭。
  蔡卓远手指着张晓铭，质问道：“你们是一伙的？你是不是还记恨武达杀死你母亲的事，故意联手张晓天来坑我们蔡家？”
  “不、我不是，我没有……”
  张晓铭欲哭无泪，看向满山时不时裂开大缝的菜园，声音哽咽。
  “我是和你们一伙的，我投入了我手上所有的钱要种菜，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看着张晓铭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蔡卓远鄙夷的扫了眼快要掉泪的张晓铭，心中依旧不解气。
  他盯着张晓天，再次出声质问：“张晓天，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害我们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