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四通，日灵为钟，听我号令，予我转动——热热热！”
  轰。
  一道金光自他掌中散出，在子弹迸溅的水花和火光中，显得非常微弱。
  呼——
  雾气笼罩在水面上，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当子弹不要钱似的穿过水面射过来的时候，张晓天不退反进，绕到鱼塘边缘，沿着山坡像闲庭散步般，朝着二人慢走走去。
  哚哚哚……
  子弹要么打穿泥面没入土里，要么被岩石反弹到四处飞溅。
  “停下！”
  杨铁柱在水面升起雾气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对劲，放弃了攻击。
  可龙诚诚不但没有停下，反倒装填子弹的速度更快了。
  “还停什么停，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万一张晓天跑远了，子弹都追不上了。”
  龙诚诚又扛着火枪往前冲了几步，举枪朝着前方扫射。
  就在他扫射完两个弹匣的时候，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啊！”
  “我的腿！”
  张晓天的声音从雾气里传了出来。
  “是张晓天的声音，我打中他了！”
  龙诚诚手指着正前方。
  “就在那里，快打，不要让他跑了！”
  他说完，把剩下的两发弹匣全部打空后，眯着眼，试图透过越来越浓烈的雾气，看穿对面的情况。
  “铁柱哥，你枪里还有几发子弹？”龙诚诚掰开弹膛看了一眼，低声说：“我这里只剩下两发了，万一没打死张晓天，一会儿你把枪给我。”
  “我也只有两发子弹了。”
  杨铁柱目不转睛的盯着鱼塘的左右方向。
  常年狩猎的直觉告诉他，这场迷雾来得很蹊跷，而且这迷雾里面，好像还存在着什么巨大的危险。
  让他不由得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他右手托着火枪，左手拿着铁镐，随着龙诚诚一起淌着水往前走。
  “泥玛的，这山里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
  龙诚诚边往前走，边爆粗口。
  “要不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场雾，我就能逼着张晓天向我下跪磕头，在他死前好好的羞辱他一回。”
  “现在可好，要是一枪把张晓天爆了头，那就便宜他了。”
  龙诚诚满脸的狠毒之色。
  杨铁柱不赞同的说：“杀人就和打猎一个道理，死了就是死了，不管它是怎么死的，你要是想留活口的话，八成会让猎物反咬一口。”
  “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给张晓天收尸。”
  龙诚诚右手握着枪杆，左手扶着滑膛上，淌着水，慢慢的朝前逼近。
  哗哗哗……
  越往鱼塘中央走，雾气越浓，几乎快要伸手不见五指。
  “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雾。”
  龙诚诚用手挥动着眼前的拦路雾，眯着眼朝前看去。
  突然，他听到左手边传来一声轻笑。
  “龙诚诚，你想替我收尸没有问题，可你走错地方了，我在这里。”
  砰砰！
  龙诚诚听到张晓天近在咫尺的声音，吓得当场扣动扳机，对着左侧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发两枪。
  “慢……”
  杨铁柱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上当了！”
  杨铁柱目光似箭朝着左侧看去，挥舞着眼前的雾气，眯着双眼扫视了一圈。
  可惜雾气太浓了，别说五十米开外的鱼塘边缘，就是旁边两步开外的龙诚诚的身影，都快看不清了。
  根本确定不了张晓天的位置。
  “我们上当了，张晓天可能早就知道要起雾，所以在我们刚才那一波放枪的时候，他就躲在了雾里，想要反击。”
  杨铁柱分析得头头是道。
  龙诚诚大吃一惊，半信半疑的说：“不可能吧，张晓天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起雾，他有这么神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神，我只知道，这个鱼塘是他亲自挖出来的地基，哪里深哪里浅他比我们清楚。”
  “我们现在就是两个瞎子，如果我枪里的子弹也打完的话，就只能靠拳头盲打了。”
  杨铁柱的话刚说完，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盲打这个想法确实挺刺激的，不过我眼神比你们好，所以根本用不着盲打。”
  张晓天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朝着杨铁柱的身体投掷。
  扑嗵！
  拳头大的石头擦着杨铁柱的铁镐，发出一声铿锵声后，落入鱼塘水面上。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枪里都还留着保命的子弹。”
  “龙诚诚的口袋里还藏着三颗子弹。”
  “叫铁柱的，你的枪里不是剩了两颗，是一发弹匣才用了两颗，还剩下四颗。”
  此话一出，龙诚诚和杨铁柱对视了一眼，脸色黑了又白。
  “杨铁柱，你骗我？”
  龙诚诚没想到自己那么信任杨铁柱，对方居然藏了后手。
  更没有想到，张晓天居然连他们藏着子弹的事，都一清二楚！
  “龙诚诚，我早就看穿了你口袋里藏着子弹，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怕张晓天不死给他补枪的。“
  杨铁柱板起脸，对于龙诚诚的不信任，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铁镐。
  龙诚诚见状，悻然一笑，连忙附和道：“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铁柱哥你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坦诚的交流了一番后，两人见张晓天说对了，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堪。
  原以为他们是猫，张晓天是老鼠，此时却有种从一开始，就被张晓天戏弄于鼓掌之中的憋屈感。
  “杨铁柱？你是杨家寨的？”
  张晓天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显是离他们越来越近。
  刚才还想着近距离捕杀张晓天的二人，此时竟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张晓天太可怕了。
  无论是智力还是实力，都碾压他们两个。
  和这样的人为敌，根本没有胜算。
  二人心里同时升起一股后悔的念头。
  尤其是龙诚诚，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张晓天这么厉害的话，他说什么也不搏这一把。
  带着二百万去外省找个地方过他的逍遥日子不好吗？
  现在好了，持枪杀人被抓，哪怕是未遂，都能把牢底坐穿！
  岸上。
  张晓天看到龙诚诚不断的后退，两腿抖得跟中风了似的，面露讥笑。
  “现在怕了？刚才不是还要比比是我的拳头硬还是枪子硬？不是还准备替我收尸吗？”
  “我刚才已经给派出所的杨连杰和牛灿发了消息，让他们赶过来抓人了，你们想着等到雾散了再杀了我，恐怕来不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用手舀了一捧池水，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一撩。
  哗啦啦……
  他看到杨铁柱的脑袋正对着自己所在的方位，挑衅一笑。
  “时间不等人，我要是你们的话，这个时候就开枪赌一把，说不定还有转机。”
  话落，他就看到杨铁柱端起长枪扣动了扳机。
  这么快又上当了？
  张晓天不急不慢的往右边挪了一步，子弹射在高坡的一块石头上，反弹得四处都是碎片。
  然而最近的一步，离着他也有五米远。
  这是杨铁柱开枪以来，准头最差的一次。
  “杨铁柱，你还剩下三颗子……”
  张晓天的话还没说完，看到浓雾之中突然开始剧烈运动的两个骨架子，顿时错愕不已。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