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岱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他立刻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陆霆川。
  正在电脑前处理文件的陆霆川却冷脸说：“你想得太美。不可能所有好事都让二组占尽。”
  古岱眼皮上翻，嘀咕道：“那可不一定，我打听过了，周沫单身，我要追到她，她不就是我们二组的人了吗？”
  陆霆川一记眼刀飞过去，古岱立即收起嬉皮笑脸。
  放下鼠标，陆霆川靠在椅背上，一副谈判的架势，他冷冷提醒说：“姜一欣是我亲妹妹，剩下的，用我说？”
  古岱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陆霆川森然警告，“你要追姜一欣就认认真真给我追，别三心二意。”
  古岱猛地点头，和捣蒜似的。
  不对啊，古岱猛地回过神来。
  “师父，你这是……支持我追一欣？”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
  陆霆川白他一眼，“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知根知底，为什么不支持？”
  古岱心情激动，高兴之情，难以言表，“谢谢师父！”
  “嗯，”陆霆川应一声，目光继续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古岱看着认真的陆霆川，顿时觉得他师父和蔼许多呢。
  “师父，程鸢什么时候回来啊？”古岱问。
  “不清楚，还没消息，听说那边的专家会诊好几次，好几个手术方案都被否了，”陆霆川也一直在关注，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那她……”还有救么？
  古岱想问，不敢问出口。
  要是帝都那边的专家都说没办法，那大概率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
  不敢在陆霆川面前提程鸢，古岱换了话题，“梁济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呢，他不会不上套吧？”
  “那就给他加把火，”陆霆川错开身子，让出半张电脑屏幕，“过来看。”
  古岱探身上前，“‘关于成立临床研究中心的通知’？”
  屏幕上是东大一院官网上的一篇通知，古岱不明所以。
  陆霆川眼底划过一丝狠戾，“这个‘临床研究中心’，表面看上去是为了促进医院的临床研究发展，实际上……就是想新成立一个部门，把健康管理学院那边一个老教授挖过来，给她中心主任的职位，为医院专门搞科研，提升医院整体的科研竞争力上限。也是为了以后东大一院参与医院排名的时候，名次能靠前一点。”
  “无可厚非啊，”古岱不明所以，“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看实施细则，里面说全院员工如果有意愿转岗，专职做科研，可以加入这个中心，这是为中心招兵买马呢，待遇只高不低，你说罗宇生会不会动心？”
  陆霆川微扯唇角，古岱恍然，看陆霆川一眼，只觉得陆霆川笑意瘆人。
  “师父……您真的要对罗宇生赶尽杀绝么？”古岱其实还有点不忍心，毕竟一起共事了这么久，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情，“我知道罗宇生罪有应得，但……”
  “我已经容忍他很久了，”陆霆川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偷偷挪用项目经费，如果我报警，他可不单单是从医院走人这么轻松。”
  古岱震惊，“他真的偷挪项目经费了？”
  这完全出乎古岱意料。
  之前陆霆川让他把这消息透露给梁济，古岱一直以为，陆霆川说的并非真的，只是为了给梁济一个可以针对罗宇生的把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霆川收回视线：“我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不好好珍惜。”
  古岱恍惚，久久不能从陆霆川的话里回神。
  “古岱，以后想走的远，识人要清，不能太感性。”
  陆霆川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古岱虽然不单纯，也有点小心思，但总体上人积极向上，且非常感性，非常重感情，然而人情社会终究是残酷的。
  不是谁都有好心、是好人，值得古岱这样真心以待。
  古岱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受到重创，罗宇生背叛二组，背刺陆霆川已经让他伤透心，没想到罗宇生在二组期间，竟然还做偷挪经费这种事。
  万一上面下来对账，对不上，受累的可是陆霆川，套取科研项目经费……这可是要判刑的！
  古岱紧紧攥住双拳，“师父，对不起，是我太仁慈了。”
  “做面对患者的医生仁慈没错，做医疗职场的医生，仁慈是大忌。”
  “我记住了。”
  ……
  周六。
  陆霆川从漫山县做完“飞刀”回来，洗漱结束，正准备躺床上休息。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微信跳出通知，来信人是程鸢。
  陆霆川赶紧捞起手机，翻看消息。
  程鸢说：今天又去医院了，这边的大夫好忙，患者比东大一院还多。
  下面附了一张人山人海的照片。
  陆霆川：没去景点转转？
  程鸢：想去，但更想知道结果。
  陆霆川怔愣，思索片刻，说：去转转吧，这么好的机会。
  程鸢：没你，去哪里都没意思。
  陆霆川盯着屏幕，反反复复咀嚼程鸢这句话，越看越稀罕。
  他说：那就乖乖听话，到时候看好病，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程鸢：嗯。
  过了片刻，程鸢又问：领导，你在那边怎么样？
  陆霆川：去漫山县做了“飞刀”，刚回家。
  自从领证后，陆霆川便搬到了程鸢这边，杜陌良的房子也已经还给他。
  程鸢这边，已然成为两个人的“家”。
  程鸢：处理结果出来了么？
  陆霆川：出去玩还操这么多心呢？
  程鸢：哼！我是怕你这棵大树就此倒了，没办法乘凉，以后我怎么晋升？怎么当教授？
  陆霆川被程鸢逗笑，回复：嗯，为了我老婆的前途，我不能倒。
  程鸢心满意足：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闲言碎语聊了几句，程鸢说有点困，陆霆川让她好好休息，这才不舍得结束对话。
  陆霆川想了想，又给陆美珺发消息。
  他说：妈，你们带程鸢出去转转，别让她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
  陆美珺：这不是正计划呢嘛。你舅舅说安排我们去他的庄园，你爸爸不想去。
  陆霆川：那就带程鸢去逛街，随便买什么都行，我出钱。
  陆美珺：你觉得你妈比你穷？
  陆霆川：……
  他们家，确实没人能比陆美珺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