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来！”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李天正的整张脸一直扭曲着。
  “是。”
  和李天正同行的三个护卫也不管筱台的挣扎，一左一右地将筱台拉了起来。
  “你知道佬子那玩意儿就多金贵吗，说动脚就动脚？”
  不顾周遭顾客的异样眼神，李天正怒气冲冲地来到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的筱台面前，一把将筱台的脸高高托起。
  “啪！”
  筱台白皙的脸很快就肿起一大片。
  “佬子让你陪着喝酒，那是你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你居然敢踢佬子？”
  又是一个巴掌甩到了筱台脸上，筱台的另外半张脸也快速红肿起来。
  “李先生，您……”
  “你再多蹦出一个字来，佬子绝对亲自把你的嘴一针一针地缝上。”
  “佬子已经好久没缝过别人的嘴了。”
  李天正眼神阴翳地看着刚刚开口的保安，言语中尽是红果果的威胁之意。
  保安被李天正两句话怼得满脸铁青，但还真的没有继续开口。
  水姐可是和他们这些人言语过李天正的身份的，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他们也不敢在水姐不在场的情况之下和李天正起冲突。
  “看门狗就好好看门，英雄救美？你也配！”
  李天正又骂了一句，随即不再理会保安，重新将目光聚集回筱台的身上。
  “这年轻人是谁啊，活疯了吗，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掌掴水楼的花旦筱台？”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不知道啊，眼生得紧，之前没在水楼见过，应该是外地来的。”
  “怪不得。”最开始问话的顾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就说本地人不敢在水楼这么肆无忌惮，这年轻人今天要惨了……”
  在水楼，除了未经允许不能进入水姐房间之外，还有另外一条不了逾越的红线，那就是不能违背服务人员的意愿！
  水楼虽然是风月场，但也不完全是从事那种服务的女人。
  老顾客们都知道，水姐手下的四大花旦亭台楼阁从来不干那样的营生，水姐也在公开场合说明过这个问题。
  而这个外地来的年轻人，明摆着就是对筱台不怀好意，今天怕是不能站着离开水楼了。
  “我看不一定。”
  另外一人也加入了这个话题。
  “嗯？”
  “你们没发现，除了刚才那个保安说了半句话之后，其他人都没有出手阻拦吗？”
  “而且，咱们听到动静围过来已经快十分钟了，水姐还没有露面。”
  最新加入话题的男人言之凿凿道。
  平日里水楼出现争执，水姐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前两年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天海二流家族公子哥，正常手段见不到水姐，故意在水楼闹事引起水姐的注意。
  说话的男人是那一次时间的亲历者，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二流家族的公子哥……
  “这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里面的那一位可能大有来头，就连水姐都不敢轻易得罪。”
  按理说，水楼发生这么严重的冲突事件，水姐早就该现身才对，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见到水姐的身影。
  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只有这个了。
  “不可能吧，水姐不敢得罪的人？”
  “怎么就不可能？”
  “前两天我来水楼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年轻人。”
  两个顾客前面的另一个男人突然回头。
  “上一次这个年轻人就叫嚷着让筱台陪酒，按理说已经违反了水楼的规定了。”
  “但水姐现身之后非但没有教训他，还一直陪着笑脸，甚至亲自给他敬酒。”
  “我感觉，水姐这次可能是真的遇到了硬点子……”
  “还有这种事情？”
  众顾客议论纷纷的同时，被围在最里面的李天正又扇了筱台好几个耳光。
  可能是打累了，又一个耳光扇下去之后，李天正终于停止了对筱台的施虐。
  “把她扔回房间去。”
  “今天，佬子必须好好给她上一课！”
  “等等。”
  “水姐？”
  “水姐终于现身了，我就说水姐不可能坐视不管。”
  “那可不一定，水姐出来并不见得就会和那个年轻人起冲突……”
  众顾客循声望去，见到是水姐之后，纷纷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没事吧？”
  在看到筱台满脸淤青的样子之后，水楼脸上闪现一丝不忍之色。
  亭台楼阁都是她一手招揽到水楼来的，关于几人的身世，水姐也是知根知底。
  筱台自幼父母双亡，因为是女儿身不受其他亲戚的待见，从小到大没少被欺负侮辱。
  筱台刚刚成年，家里的亲戚就想以两千块钱的价格将她卖给同村的一对瞎眼光棍兄弟为妻。
  要不是筱台机敏，怕是早就在那穷乡僻壤之中成为两个光棍的生育机器了。
  亭台楼阁四姐妹里，筱台的身世最为凄惨，而在水楼中，筱台又是最懂事，最合她心意的。
  见到筱台被打成这样，水姐又怎么能不心疼。
  “水姐，我没事。”
  筱台绝美的脸庞上遍布着层层叠叠的巴掌印，嘴角甚至已经渗出血来，但还是异常懂事地摇了摇头。
  “水姐，我……”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水姐擦了擦手，轻轻帮筱台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满脸怜爱地应了一句。
  “李公子，这是怎么了，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转过头面向李天正的时候，水姐又恢复了刚才的娇媚模样。
  “怎么了，水姐，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教手下的小姐的？”
  “还是说，你根本就对她们不管不顾？我好心好意让这娘们陪酒，她不领情不说，还特么朝着我下面来了一脚。”
  “正好你也下来了，那就好好说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吧。”
  李天正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真的就差点把“有恃无恐”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李公子，筱台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姐，她是我的姐妹。”
  水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要不是碍于李天正的身份，早就直接发作了。
  “小姐和你的姐妹，有什么区别吗？”
  李天正眉头一挑，继续咄咄逼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