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你可知罪。”台阶之上，菩提祖师负手而立。
  “弟子不知。”
  “你出发时，为师一再交代，不能以本身示人，不可招惹是非，遇事要避让，你可还记得？”
  “弟子不敢忘记师傅教诲，弟子完成师傅交代事情，本要回来，就没再变化，是他们把我当做异类，非要杀我。”
  “你有筋斗云，哪里都可去得，为何不走。”
  “我要救朋友。”
  “她是天庭要犯。”
  “师傅，她从没害过任何生灵，是我第一个真正朋友，难道我救她，也有错吗。”
  “哎……你没有错，为师没错，他们，也都没错。”菩提祖师一声轻叹。
  “悟空，你走吧。”
  “师傅？”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菩提祖师说道，“为师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师傅……”
  “走吧，记住，到了外面，不得提为师名讳，更不能以为师徒弟自称，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再是我的弟子。”菩提祖师转身走了，身影缓缓消散，声音传遍虚空。
  “弟子拜别师傅。”孙离认真道。
  这一拜，将来若无别的，粉身碎骨也报师恩，若对敌，便也不会手软。
  若是后者，说明一开始，你们都在算计我。
  孙离最后看了方寸山，翻身远去，消失云层之中。
  “有野性的，呵呵，没错。”虚空声音。
  菩提祖师闭目，没有回答。
  “他杀了不少天兵，你准备怎么与天庭说？”
  “我的弟子，杀几个天兵，又如何。”菩提祖师淡声道。
  “你不会教出感情了吧，你刚还说了，从此不再是师徒。”
  “金蝉是你让过去的？”
  “他不过去，那猴子会被抓，甚至会死，就算那些人不够，还会来更多，更强的。”
  “还是那个野性，疯狂的小猴子啊。”
  “他不同。”菩提说道。
  “不同吗？”
  “金蝉不是我让过去的，他自己所为，或许真是路过。”
  “你信吗？”
  “重要吗。”
  “金蝉有野心，劝你小心。”
  “你也会挑拨了？”
  菩提闭目，不再回应，虚空声音也消失了。
  ……
  天兵天将没有再追杀来，想来还是搞定了。
  离开方寸山，孙离早想到，时候也该到了，没什么遗憾。
  该学的，他都学了。
  离开了也好，方寸山中，虽是洞天福地，什么都好，就是菩提祖师，太强，总会有压抑。
  若是正常还好，这一切，这个世界，很诡异。
  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天大地大，这才是真正的自由，逍遥，前所未有的舒适。
  打了一架后，孙离也放开了。
  管它什么，要战就战，早死过一次，大不了玩完。
  云层中飞腾挪移，享受当下，游戏红尘，岂不快哉。
  “咦？”飞过南瞻部洲，东土地界。
  孙离眸子光芒，扫视下界，咧嘴笑了起来。
  他看到了王龙，当初那个结伴少年，果然是他猜想的那个人。
  现在已不同，不是那个意气少年，温文青年，而是有着一种霸气，不怒而威那种。
  “嗯？”后花园中，王龙抬头，微微蹙眉。
  孙离没有掩饰任何气息，王龙有所感应，但也看不穿云层。
  虚空微微波动，孙离落到了旁边。
  “什么人！”
  “保护……”一群甲士第一时间涌来。
  “退下。”王龙摆手，喝退甲士。
  转身看向孙离，王龙笑了出来，这一刻，还是那个笑容。
  “果真神通广大。”
  “你修成，下山了？”
  “算是吧。”孙离微笑，“没想到你混这么好。”
  “凡俗琐事罢了，不及你逍遥，云里来雾里去。”王龙摇头，“我也不想，情非得已。”
  “哈哈，不说了，今晚喝个痛快，不醉不归。”王龙笑道。
  ……
  “准备去哪？”
  “不知道，没想好。”孙离看着远方。
  “留下如何，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朋友。”
  “想过，还是算了。”孙离笑道。
  “你不像猴子？”
  “我都修道了，不算太乙散仙，也算妖仙吧。”孙离道。
  “哈哈，也是。”王龙笑了，“保重。”
  “你也是。”孙离道，“有些事，若真不喜欢，就算了，退一步，未必不好。”
  孙离走了，短短相聚，还是要走。
  他不想少有的朋友，再次为他所累，所伤，所死。
  他们两个，好像都有那等宿命。
  不可更改吗。
  这货，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呢。
  总不能邀请他，唱个蜜雪冰城吧。
  万一这货装，没唱，我唱了，岂不露馅？
  “可我早已没有退路。”目送孙离消失云端，王龙轻声，“希望你……呵呵。”
  说着又摇头，有些自嘲。
  去哪呢？孙离在思考这个问题。
  花果山是他的家，这身体的家，也算他的家。
  有很多朋友，虽没小蝶，王龙这般知己，他也挺喜欢那地方。
  也许是猴子的缘故吧，有潜意识影响，孙离并不排斥。
  但回去，就要继续接下来的故事吗。
  他讨厌，不想被命运控制。
  很快孙离纳闷了，还是得回去。
  这个时候，花果山好像要遭难了。
  忠实拥护他的猴子猴孙们，小溪小鱼儿们，花丛的小蜻蜓，枝头的百灵鸟……晚了，可能会血流成河。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事要做。
  顺路而已，不会耽误太久。
  孙离有着冷意，锐利锋芒。
  燕赤大妖，不管你是谁，当初为何杀戮，你必死。
  黑柳山，一片荒芜。
  曾经的繁荣，和谐，自然……不复存在。
  孙离站在山头之上，扫视四周，却什么都没。
  燕赤大妖并不在，早已不知所踪。
  轻叹一声，孙离翻身远去。
  “花果山的猴崽子，准备好受死了吗，哈哈。”雾起云涌，风雨雷电，笼罩整个花果山。
  “不好，混世魔王又来了。”
  “和他拼了，准备迎战。”
  魔云滚滚中，混世魔王头戴乌金盔，映日光明；身挂皂罗袍，迎风飘荡。
  下穿着黑铁甲，紧勒皮条；足踏着花褶靴。腰广十围，身高三丈，手执一口刀，锋刃而明亮。
  巨大身影落下，一脚便踏死几十猴子，肆意狂笑，魔气汹涌，不可一世。
  “今日起，水帘洞便是我混世魔王的了，杀光这群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