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喝敌敌畏
作者:辉荣珍    更新:2022-03-17 19:25
  毅彩当选村委会主任后,与金锁同在-个办公室办公,这本来是一件极正常的事。可是白宁醋意浓浓,总担心两人在办公室发生点故事。
  她这样想不是没有依据的。当年,知青队母猪下崽,金锁和毅彩不分昼夜黏糊在一起,说是母猪下崽不能离人。有次竟然两人在猪圈里头挨着头呼呼睡觉,就像夫妻俩,鬼都不相信他们在睡觉前没有干那事。这是前车之鉴啊。
  更让白宁担心的是村部那个地方,实际上就是支书和主任的私人领地。当年苟石任支书兼主任时,不就是如此吗?谁敢无缘无故踏进村部?苟石的办公室兼寝室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成了村子里的禁地。苟石和她经常在村部疯狂苟且,至今也没有人知晓。
  想到这些,她当然不放心金锁了。在家里金锁对她很是照顾,特别是她被苟石绑在床柱子上蹂躏后,金锁对她真是没得说。一堆的“不放心”她只能憋在肚子里,连提醒的话都不太好意思对金锁说。
  跟踪和蹲守是白宁惯用的老办法,金锁成了她暗中监视的对象。
  黑铜山村在全县率先实行了包田包山到户,不但解决了群众的温饱问题,老百姓的钱包也渐渐鼓了起来。生产发展了,经营搞活了,可是大量的农副产品如何运出山去?凭肩挑?用自行车推?绕行弯曲陡峭的山路?农副产品运不出山,庄稼人不挣钱不说,还要亏老本啊!
  金锁朝思暮想,使密道变成致富路。他制订了“拓宽密道,让黑铜山村走向富裕,让整个黑铜山区告别贫困”的实施方案,赢得了新任县委书记的支持。在他的协调下,县建筑设计院无偿资助设计,县路桥公司无偿技术支持。就这样,向密道要财富的号角在黑铜山吹响了。
  那天,金锁和毅彩向县有关领导和专家汇报密道拓宽工程整体方案,让金锁激动的是,会议敲定了开工时间。
  金锁在村部食堂招待客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似乎酒量倍增,喝了很多酒。
  他热情地把客人送出村口后,就是哗哗一阵呕吐。毅彩把他扶到办公室暂歇,一会儿他就伏案而睡,呼声如雷。毅彩打开钢丝床铺上褥单,想让金锁睡得舒适点。
  对于一百四五十斤重的金锁,一个女人抱他上床那是十分吃力的。
  毅彩累得气喘吁吁,一个踉跄,金锁被重重地甩在床上,她亦顺势随惯性趴在了金锁身上。
  毅彩双臂撑床正准备爬起来,却突然停电,眼前一片漆黑。眨眼间,一束强光直射在床上,毅彩下意识地转过头,双眼被照得眯成一条缝。
  白宁打着手电筒,说:“好啊,借口招待客人,两人搞破鞋。”
  白宁把趴在金锁身上的毅彩揪起来,吼道:“骚货,敢在我男人上头弄门儿,不要脸!”
  毅彩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反复进行解释,白宁仍不依不饶。
  金锁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顺手抓住白宁上衣下摆,舌头僵硬地说:“没……没醉……回……家。”
  白宁以为金锁害怕了,他越是让步她就闹得越厉害,这是她对付金锁的老门儿经。她推开金锁,他又顺势躺下,嘴里咕囔了几句,又在钢丝床上打起呼噜来。
  白宁冲着毅彩说:“你压在金锁身上,你主动,责任全在你。让乡领导知道你下作,看看你这个主任还能不能当成。”
  毅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不要侮辱人。”
  “侮辱,我亲眼所见。”白宁拎起电话说,“让乡领导来评评理。”
  余大娘正在食堂洗碗,她听到吵闹声就急忙赶过来,顺手把电话掐了,说:“有话好好说。密道要开工,金书记高兴,喝多了。”
  白宁指着余大娘的鼻子骂:“你凭什么掐我的电话?老骚货,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有什么脸来拉劝?”
  余大娘也急了,说:“谁骚货?你说说清楚。”
  白宁像疯狗一样,见谁逮谁,冲余大娘说:“就是你,你,你和苟石搞破鞋,全村谁不晓得?你不也像毅彩这个骚货一样,趴在人家男人上头骚。”
  余大娘更急了,说自己也就罢了,反正过去的一些事她都公开了,可是毅彩还是个黄花姑娘,怎么能这样侮辱人家?她说:“我是寡妇,苟石没有老婆,两个人搭伙儿没有什么丢人的。有的人真不要脸,苟石经常让她到村部开会,开的是什么鬼会?是两个人在床上开会吧。还有人装担身,假流产,比我更丑,更不要脸。”
  苟石与女人交好时,总喜欢炫耀与另一个女人的事。其实,白宁早就知道苟石把余大娘当咸鱼,当例假来时苟石缠她,她就把他往余大娘那边推。他确实对余大娘没有多少兴趣,在相好时总是想着白宁,并在余大娘面前炫耀,气余大娘。他不但把与白宁苟且的细节告诉她,还说了白宁的隐私,以显摆白宁对他掏心窝子。
  白宁的老底被揭穿。她本以为假流产的事只有县人民医院谭医生知道的,余大娘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都怪自己嘴快,一高兴把秘密告诉了苟石。
  白宁急了,金锁就在旁边呢,他听到了,还不与自己离婚?
  她恨死余大娘了,双手揪住她的衣襟,余大娘也不示弱,两人厮打起来。
  毅彩怎么拉怎么劝也解不了围。金锁被闹醒了,他下了床,东倒西歪地跑过去劝架。急急巴巴地说:“白宁,离……离……离……开,回……家去。”
  金锁晕乎乎的并没有听清余大娘说了什么,但白宁很害怕啊。金锁说的话她其他没听到,而断断续续说的几个“离”字强烈地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她迸发出全身的力量,把余大娘推倒在地,然后骑在她身上,双拳如雨点落下。咕噜道:“让你嘴骚,瞎说。让你瞎说,嘴骚。”
  毅彩箍住白宁的腰不让她再打,白宁脚一蹬,挣脱了毅彩,跑到办公室砸开了农药柜,拿起敌敌畏瓶,冲余大娘叫:“金锁和我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金锁虽然清醒了许多,但舌头不听使唤,他像口吃一样说:“离……离……离……离……什么……婚……”
  白宁一听金锁又连续说“离”,就仰面喝药。毅彩手疾眼快,咣当一声,一拳头把农药瓶打落,碎了一地。
  白宁的胸襟浸湿了药液,地上流淌着农药。整个村部弥没着敌敌畏的气味,与金锁的呕吐物发出的酸味儿和茅台酒味混合在一起。
  难怪,村支部上报余大娘任妇女主任,白宁为啥要写人民来信告状,梁子就结在这里。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对金锁的影响太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