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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周周红着眼眶看他，“他们骂妈咪。”
  “那你就当他们是一群狗，狗咬人有时候不讲道理。”
  “我们家的大黄很听话，不会咬人。”
  “他们连狗都不如。”
  贺西洲有点后悔和一个孩子讲道理。
  大人和小孩讲道理永远是讲不通的。
  因为小孩总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来反驳。
  “你应该不只是因为这点问题而和她闹别扭吧？”贺西洲想要听他自己说。
  他倒是希望小孩多闹闹，让沈晚星知道她和其他男人走得近，对小孩会产生什么后果。
  “有事就要沟通。你憋在心里她怎么知道呢？你想说什么就对她说，别顾虑太多。你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子，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你也有权利追求你想要的东西，这些我都不会阻拦你。其实，你不用那么懂事。”
  沈晚星有一点说得很多，他剥夺了小孩的童年。
  他根本就不像是同龄的孩子，这样成熟的想法，也许很多自私的大人都不会有。
  贺西洲伸出大手，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已经很棒了。”
  他很少夸小孩，平时都是严厉的教导，但这个时候也硬不起心肠。他想要对小孩说，他已经很厉害了。
  周周仰着头看他，那双眼睛里面都是怀疑。
  小孩的眼睛特别清澈干净。
  他的情感也非常真实。
  连贺西洲都软下了心肠，他也不想说什么过分的话来伤害这孩子的心。别总是用那种严厉的方式来教育他，他有时候也需要家长的鼓励。
  “别想太多，如果真的藏不住，就告诉她。”
  贺西洲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他希望小孩告诉沈晚星，让她心软。她想要留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留下的，哪怕不爱他。
  他都可以接受。
  占有欲已经在叫嚣了。
  “嗯。”
  小孩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很好，对么？”
  贺西洲将他翘起来的毛发往下压了压，“她很辛苦的，别怪她。”
  “我喜欢妈咪。”
  他舍不得怪她，只是觉得他无论怎么做好像都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沈晚星端着小米粥，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她的心里暖暖的。
  他拒绝和她交流，但还是会和贺西洲说这些话。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前因后果基本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孩子是看到了网上的那些传言，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沈晚星在今早看到那些发帖的时候，还很愤怒。
  足以见得，这样的小孩见到网上那些妖魔鬼怪会有多害怕了。
  他只是一个小孩呀。
  “周周，我给你准备的小米粥拿来了哦。还有一只水煮蛋，我们乖乖吃掉好不好？”小米粥养胃，鸡蛋补充营养。
  这鸡蛋都是从农场买来的，不是饲料鸡。
  营养丰富。
  沈晚星没有拿其他的东西，就挑了最清淡也最有营养的。
  “我帮你剥鸡蛋。”
  沈晚星走进去，将小米粥放在一侧，敲了敲鸡蛋。
  她刻意避开了贺西洲的目光，感觉有点对不住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们周周是最听话的小孩了。”
  她将鸡蛋壳都剥了，把那圆滚滚的鸡蛋放到了小孩的手心里，暖乎乎的。
  “我们吃好睡好，就不会生病难受了。”
  小孩低头在白白的鸡蛋上咬了一口，仔细咀嚼。
  “我们宝贝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呀？你有话想要对妈咪说，那就要赶紧说哦。过时不候。”沈晚星故意用轻快的语气，和小孩说话。
  想让他放松一点。
  “……”
  周周捧着一只鸡蛋，抬眸看着她。
  沈晚星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妈咪，你难过吗？”
  “嗯？”
  沈晚星没有想到小孩说的居然是这个。
  他在关心她。
  “不难过，我很开心呀。”
  她的喉咙酸酸涩涩的，破小孩真会赚大人的眼泪，她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们的宝贝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妈咪是大人了。大人有一种魔法，就是不容易伤心。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有这样的魔法。”网上的那些话，她倒是不怎么伤心。
  但是她愤怒。
  也仅仅是愤怒，谁都不会为那些素未谋面的喷子而伤心的。
  沈晚星曾经也经历过这些，她经历的还要更多，又怎么可能伤心呢。
  那些人根本就不值得。
  “真的吗？”
  果然是小孩子，连这样的话都会信。
  贺西洲就看着小孩被沈晚星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魔法的。
  “当然是真的啦！等你长大了，突然有一天你就会发展你已经掌握了这样的魔法！”
  每个成年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掌握魔法的成年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这是成长。
  成年人掌握魔法的那一天，就意味着他真的长大了。
  所以总有人说自己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这样的长大，也不是谁都想要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贺西洲看到她的眼神特别温柔，她浑身都像是笼罩着一层滤镜，变得完全不像是那个她了。
  曾经总觉得沈晚星是满身盔甲，努力保护自己的。
  可是生了孩子后，她成了一个母亲，浑身都是柔软。
  她不能用盔甲和刺儿去伤害到孩子呀。
  “这样的魔法真好。”
  周周感慨道。
  “所以妈咪不会轻易地伤心。你看到的那些话呢，我们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都没有生活在我们家里，怎么可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都是嫉妒我们，觉得我们过的生活特别好。所以，那些撒谎的人不都被你爹地抓起来了？他们以后还会被警察叔叔教育。”
  “他们是坏人吗？”
  “那周周觉得他们是坏人吗？”
  “当然是坏人。妈咪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们说得很过分。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在乱说话。”
  “可是我们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人呐，周周要答应我千万不要难过好不好？以后遇到这样的人，我们就当他们说话是在放屁。”沈晚星这话一说，让周周都觉得好笑。
  小孩被逗乐了。
  他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好啦，我们周周现在开心了。那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妈咪，我还有一个问题。”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