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叔非要听，我也只能跟着听一听。你的脸色很难看，难道是说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么？”
  “我没有！”
  “没有的话，就道歉吧。”
  沈晚星手里捧着一束小雏菊，放到了花瓶里。
  小雏菊探病，很合适。
  她又不是真的来探病的。
  “曼姿，道歉。别忘了你和我说什么。”
  “我道歉。”
  贺曼姿不太情愿地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
  “我听不出什么诚意。”
  沈晚星坐在一侧，环抱着双手。
  “我已经够有诚意了！”
  “是么？那就当你有诚意吧。如果没有诚意的话，就祝你心想事不成，永远无法顺心如意。”
  沈晚星的眼眸沉沉的，这话听在心虚的贺曼姿耳中有点渗人。
  “对不起晚星，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往后我会时时刻刻约束着她，等她月份大一些我们就安排到私人医院住下。”杜应蓉也知道贺曼姿是不可能和沈晚星友好相处的。
  只能减少她们相处的时间。
  杜应蓉放低了姿态，她已经低头鞠躬了。
  “我不知道贺曼姿为什么要针对娇娇。娇娇只是一个孩子，要是她真的恨我，冲着我来。”沈晚星转身看向贺曼姿，“你是记恨你和田骏的婚事吧。但你和田骏不是感情很好，我看你怀孕了也很注意孩子。你还这么针对我们母女，难不成……”
  “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田骏的？”
  沈晚星话一落下，四下寂静。
  贺曼姿的脑袋一片空白，但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
  “沈晚星！你污蔑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田骏的是谁的？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她抹着眼泪，哭得很委屈。
  贺西洲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挤不出眼泪，也不需要用手去揉。”
  “小叔……”
  贺曼姿气恼极了，“她在污蔑我。”
  “那你就拿证据打我的脸，证明我不是污蔑你。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好好道歉，态度诚恳，言辞恳切。”沈晚星翻了一个白眼，“你要做么？”
  “你……你真是蛇蝎心肠。沈晚星，你也是生过孩子的人，难道不知道做羊水穿刺有多危险么？我看你是故意为难我。”
  “哦。我可不需要做羊水穿刺来证明孩子的父亲是谁，所以我没有经历过。”
  沈晚星淡淡地反驳道，一脸无所谓。
  听得贺曼姿都要心绞痛了。
  “我的肚子又疼了……”
  贺曼姿还有杀手锏，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哀嚎着。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她只要一哭一闹就行了。
  “妈，我不要看到沈晚星。看到她我就头疼肚子疼，我和她八字不合，天生相克。”贺曼姿哭叫着，特别没有仪态。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泼妇，撒泼特别厉害，哭嚎着没有一点形象。
  沈晚星冷笑了一声。
  她正愁没有什么借口离开呢。
  “我去外面等着，这里面的空气闻着令人作呕。”沈晚星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是什么意思！有人带着菊花来探病的么？她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只要我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贺曼姿哭着喊着说道。
  贺西洲冷冷看着她的表演，低沉的声音响起：“演够了么？”
  他现在对贺曼姿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以往可以看在大哥的份上对她容忍一些，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了。
  “演够了就别哭了。没有人会为你的眼泪动容。”
  “小叔……”
  “既然身体这么虚弱，就在医院多住几天，免得回家肚子疼。”
  贺西洲丝毫不给面子。
  连带着杜应蓉都觉得有点丢脸。
  “西洲。”
  杜应蓉叹了一声气，“我们出去说会话吧。”
  她怕再不说清楚，家宅不宁。
  贺曼姿冷哼了一声，懊恼地看着他们出去。
  “西洲，是我没教好女儿。我的儿子是个混账，没想到女儿更加混账。她以前还算听话的，只是人蠢了一些。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样子，你别和她计较。等她生完孩子，我便让她再也不要上贺家的门了。”
  杜应蓉的感情也被这个女儿耗光了。
  她不是维护贺曼姿。
  而是想尽母亲最后的职责，看着贺曼姿成家生子，然后她便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可以撒手了。
  “大嫂，你想要的女儿是什么样的？”
  贺西洲看着她轻声问道。
  他对他们是有愧疚的。
  贺北辰的死，和他逃不开关系。
  他是为了护着整个家。
  “乖巧懂事，性格好，长相可人。”从未有人说过曼姿长得像她，和北辰也没有那么相似。
  杜应蓉做母亲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因为贺曼姿太任性了。
  而她的心思放在儿子身上过多，承泽不成器，却也算是心地善良。
  贺西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也许很快你就会实现了。”
  杜应蓉没有听明白。
  她只当贺西洲是在安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晚星呢？她那里你替我多说说好话。以前，我们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曼姿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也没有办法，这是我的女儿我也不能不管。”
  杜应蓉被贺曼姿折腾得身心俱疲，多希望她早点生产，然后将人送回田家去。
  以后少来往。
  “我说不了好话。我的话在她那里没有份量。”
  贺西洲看着她说道，那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无奈。
  现在的沈晚星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他若是帮着贺曼姿说一句话，她便会认为他是在给贺家人开脱。
  她现在态度特别强势。
  “那是要你多费些心思，毕竟你喜欢人家。”
  杜应蓉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结，也很难解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
  另一边，沈晚星找到了贺曼姿的主治医师。
  那是一个长得微胖，上了年纪的女医生。
  对方很好说话，至少比她想象得更好说话。
  她以为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一定是杜应蓉打点过的，没想到杜应蓉根本就没来得及。
  “我们之间的谈话，还请您别告诉其他人。今天就当是没有见过我。”
  沈晚星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女医生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