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
  它怎么睡在这里了？
  沈晚星真是吃了一惊，“小灰。”
  她扯了扯它的羽毛，沈晚星有些怀疑地将鸟儿拎了起来嗅了嗅。
  酒味。
  它喝酒了？
  这只鸟儿也去喝酒了？
  酒鬼。
  “小灰，醒醒。天亮了。”
  下次，她不会这么疏忽将鹦鹉带到会所里来了。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离奇，她居然带着鸟笼跑到了这里来。
  “嘎，打倒贺西洲！”
  “闭嘴。”
  沈晚星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巴，“别提这个名字。”
  “嘎。”
  鹦鹉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它那双小绿豆眼睛就看着沈晚星。
  沈晚星将它重新关进了鸟笼里，和阿喜关在一起。
  阿喜见到小灰便活泼了起来，两只鸟在鸟笼里面打闹了起来。
  沈晚星找到了手机，看到虞初初发来的消息，她已经离开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蒋青，“喂，给我送一套衣服到兰庭会所，我在这里等你。”
  “沈总，我马上过来。今早我们和贺氏有一个会议，我待会儿把资料带给您。”
  “……好。”
  贺氏，贺西洲。
  她好像还真的避不开了。
  沈氏也有贺西洲百分之十的股份，只要他愿意，她便总是能够见到他。
  那个男人……
  沈晚星拍了拍脸。
  等了半小时，等到了蒋青将衣服松开，她连忙换上了。
  她的脸色看着还有些苍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您要化个妆么？我给您带了一套化妆品。”
  蒋青是个好特助，和林原一样贴心细致的存在。
  “您考虑得真周到，不过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我去车上化妆。”
  沈晚星拿了鸟笼，走了出去。
  蒋青跟在后面。
  “贺氏似乎很看重我们这次的早春新品发布会，我们是国内第一家开发布会的。”宁市的冬天还没有到呢，可是其他的地方早已进入了寒冬，下个季度的新品发布，就是要提前。
  这是沈晚星准备的。
  “抢时间，抢亮点，这次产品我们全都接预定，减少库存。”
  沈晚星就是想要改变生产方式，以往的库存堆积，每年清库存都要消耗成本。
  “可这样不会影响销量么？”
  沈晚星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要新品出色，她们只怕预定不到。”
  她的心思在贺西洲的身上，可是却从未放下过本行。
  她依旧是那个天才少女，她的天赋令人惊艳，无法忘却。
  璞玉早已经打磨成价值连城的玉璧。
  沈晚星坐在后车座，她打开小方镜，里面的女人十分憔悴。
  她毫不犹豫地拿了粉底，轻轻推开。
  散粉，腮红。
  最后轻轻转开口红，她的手顿住了。
  沈晚星低头看着自己常用的口红色号，觉得有些烫手。
  他的西装口袋里面曾经藏着她的口红，那个男人不仅是高高在上的，他还会弯腰给女人涂口红。
  沈晚星的心抽疼了一下，很快便稳住手指，对着镜子里面抹了一层。
  上了一层妆之后，完全看不出她是宿醉。
  “沈总，到公司了。”
  “嗯，你去会议室做准备吧，我去一趟办公室将早春的新品发布计划拿上。”沈晚星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步步走进沈氏大楼。
  她仰着头，挺直后背。
  “沈总现在不是贺家人了，那贺氏还会继续支持我们么？”
  “听说她是被赶出来的，别说是支持了，别来打压我们就很好了。沈总以前得罪了那么多人，我们沈氏不会又要面临危机了吧？”
  “瞎说，沈总是Star啊，她是会创造奇迹的。”
  沈氏关于沈晚星的流言都传遍了。
  沈氏董事会那几个老头有点不放心，强烈要求参加这次和贺氏对接的会议。
  蒋青熬不住，只能将他们安排进去了。
  沈晚星将锁在保险柜里面的早春新品设计图都拿了出来，她的手指眷恋地从设计稿上抚过。
  只有她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设计出这些图稿的。
  “沈总，贺氏的人来了。”
  “请他们去会议室，我马上就好。”
  “好的。”
  沈晚星将文件都拿上，走到了最大的会议室。
  一进门，她愣住了。
  那个男人坐在不远处，窗边透进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滤镜，暖黄暖黄的，却又显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无法靠近。
  他的眼神漫不经心地从她的身上掠过，特别陌生。
  她的眼睛有点酸。
  “沈总？”
  “没事。”
  沈晚星走到了会议桌边，将资料都放下了。
  “贺总，您肯来我们真是吃了定心丸。您和沈总也算是有点情分，贺氏还会和沈氏继续合作的吧？”
  “贺总，要是沈总犯了什么错，我们让她给您道个歉。”
  那几个老董事生怕贺西洲会因为私事迁怒到沈晚星的身上，从而破坏了两家的合作。
  沈晚星深吸了一口气。
  “我和贺总没有情分。公司里，只谈公事。”
  她淡淡地说道，仅仅是稳住声线不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要有情分，也是我和贺承泽的。他都不计较，贺总应该不计较的，对么？”这句话她是对贺西洲说的，他们的关系从未见过光。好像一旦被阳光照射到，就像是泡沫一般消失了。
  “开始会议吧。”
  贺西洲淡淡地说道，他仿佛只是为了公事而来。
  可这点小事，还需要贺西洲本人来么？
  沈晚星的手指掐了掐手心，将幻灯片放了出来。
  “这次的早春新品发布会，主题是萌芽。”
  稳住，沈晚星！
  “我们一共准备了七套早春礼服，目标是年轻女性。”她的眼睛里面像是闪着光，沈晚星没想到会在贺西洲做这场汇报，就像是将自己的整颗心剖开，鲜血淋漓地摊开在他的面前。
  萌芽。
  种子种下，悸动，发芽。
  一个早春的约会，甜蜜又纯洁。
  这说的是她自己。
  她心里的那颗种子刚萌芽，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狂风暴雨突然到来，将她那一场悸动全数压下。
  告诉她，初春还未至。
  沈晚星遥遥地看着贺西洲，“萌芽代表是悸动，女为悦己者容，这七套礼服是沈氏的心意。它们来源于我本人，我曾……”
  我曾爱过一个人。
  并且，还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