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乐更是无赖。
  他一言不发，直接要等代理律师。在见到律师之前，他选择闭嘴什么都不交代。
  他很清楚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谎言，都需要另一个谎言去圆。审问迟早会出现漏洞的，他来警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吊儿郎当的。
  “贺总，您还可以么？”
  “去开车。”
  贺西洲催促道。
  “好的。”
  林原只是礼貌性地关心一句，看来男人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被问到行不行的问题。这个话题非常敏感，他以为只有普通男人如此，没有想到他们英明伟岸的贺总也这么敏感。
  沈明月被塞到了另一辆车里。
  傅淑雅跑出来的时候只吃了一肚子的尾气，她腿软地跪在地上哭泣。
  “明月！”
  “别喊了。”
  沈恒没想到沈明月想要将三年前沈婉入狱的事实都说出来，这个女儿怕是疯了！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傅淑雅我告诉你，你最好和你的女儿沟通清楚，沈元的死，沈婉入狱，她一个字都不能说。这样我还能够顾忌情面，找关系让她减刑为她走动。不然的话，她就一辈子待在里面吧。她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有证据。”
  傅淑雅只顾着哭。
  她也害怕。
  “当年的事，你也是帮凶，我们一家人谁都逃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
  傅淑雅不想进去。
  她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
  警局里。
  他们都很为难，这一桩案子牵扯到了三个家族，还有个货车司机。原本的意外，却被告知并不是意外，而是预谋已久。
  货车司机一口咬定是意外，范乐也说他不知道这事。
  “贺先生！”
  “贺先生来了。”
  贺西洲穿着西装，他冷着脸，一米九的高个儿在视觉上就给人造成了压迫。
  “这是……”
  “犯罪嫌疑人，沈明月。”
  贺西洲将沈明月直接带了过来，“她涉嫌谋杀未遂。”
  “谢谢贺先生。”
  “我没有！我没有做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明月的双腿根本就不能行走，贺西洲的保镖将她放到了椅子上，正好对着范乐。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的紧张。
  范乐暗骂了一句蠢货。
  如果沈明月没有搅局的话，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意外。货车司机因为雨天打滑不小心撞了沈晚星。货车是有保险的，他们意外撞死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负责。
  可是沈明月却亲自下手了。
  她追着沈晚星的车，以至于被贺西洲看出了不对劲。
  “贺先生，您交给我们的线索，我们都去查过了。货车司机确实收到了一笔来历不明的汇款，但是汇款人并不是范乐。我们正联系汇款人，还有这位沈明月小姐，按照现场痕迹，她确实有撞车，但是杀人嫌疑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我们贺总已经查到了，这些都是证据。还有范乐和沈明月的通讯记录，他们两个有不正常的往来。”林原将手中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请你们尽快。”
  “是！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审讯。”
  范乐铁青着脸，他这回是真的栽了。
  “范乐，不管你是杀人还是涉黑，这一次你都出不去。那两个亿在我的手中，你不该动她。”
  贺西洲当初便知道范家人的锱铢必究，他公然将沈晚星的钱吞下了，并放出消息押注的是他。可是，没想到范乐还是将手伸到了沈晚星的身上，他要置她于死地。
  “我没做。愿赌服输，这次的车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在家里。”
  范乐死鸭子嘴硬。
  他是不会承认的。
  几乎是所有的律师都会对当事人说一句话，死不承认，哪怕证据摆在面前，那也等律师到了之后再解决。
  范乐将这点贯彻得非常好。
  “林原，派人盯着这里，我不想看到他们走出这里。”
  “是。”
  “贺西洲！你们贺家有权有势，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当这里是你家开的？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范乐一听就炸了。
  这可是法治社会。
  他双标得彻底，害人的时候没有想过这是法治社会。
  “王法就是杀人偿命。”
  贺西洲眉眼阴郁，语气森寒。
  “别给她治疗，直到她开口说真话。”
  他又叮嘱了一句，沈明月的腿是活该。她疼的时候堪比酷刑，熬不住她自然会说的。
  沈明月是个没有骨气的人。
  “不要，不要……”
  沈明月已经疼了一路了，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你不能这么做！”
  她不想担下这个罪名，可是供出范乐她都害怕。
  沈明月的心里有许多的顾虑。
  “走吧。”
  贺西洲不是说笑，他说了会这么做，那么必然要沈明月熬不住自己坦白。除非她承认这件事和范乐有关系，不然谁都不会放过她。
  “贺西洲，你不能这么做！”
  沈明月的双腿痛到绝望。
  她恨不得立马就死去，麻醉剂的效果越来越弱。她生生承受着断腿之痛。
  “贺先生，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不用审讯，等范乐的律师来了，以没有证据的缘由无罪释放。”
  贺西洲看透了范乐是个自私的小人，沈明月是个胆小虚伪的女人。她见不得别人好，如果她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最后还要因为杀人入狱，范乐无罪释放，那么沈明月会有什么反应呢？
  他放下警惕以为要走出警局的那一刻，就是他真正被沈明月拖下水的时候。
  “是。”
  他们并不理解。
  难道贺先生不是要将范乐和沈明月都抓起来的么？
  为什么要一抓一放？
  “沈明月，你是蠢货么？”
  范乐看着沈明月低吼道，“你最好别供出我。”
  沈明月痛得直流眼泪。
  “我的律师很快就来了。”
  范乐翘着二郎腿，“你的双腿真的废了？正好，你自己犯蠢，要去撞沈晚星的车。我劝你还是认了吧，因为你怎么都逃不掉罪名的。杀人犯，没想到你们沈家杀人还有遗传，你的堂妹也是杀人犯吧。”
  他看着贺西洲走了，以为贺西洲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心里有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