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看出了不对劲。
  可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学生，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沈明月是不可能抄袭的，她的才华，他都能够看得到。不然，他根本就不会要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学生。赫尔曼的学生是多大的殊荣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得不到的名号。
  足以见得沈明月有多被赫尔曼看重了。
  赫尔曼每天和人吹嘘自己收了一个多么惊才绝艳的学生，他的那些老朋友都羡慕极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设计稿到了沈晚星的手里变成了她的，她的指控我也不清楚。我就是这么设计的，我不知道什么色彩变化。”
  她说的是实话。
  这种时候只有装无辜说实话，才能够蒙混过去。
  沈明月只要无辜，柔弱就够了，网友自然会脑补沈晚星有多心机恶毒。
  “Star，我是不会让你被污蔑的。”
  赫尔曼淡淡地说道，“你的设计稿还有其他人看过么？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
  “我……我记不得了，这些设计原稿我都放在公司，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看到了。”她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这个设计稿，她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沈婉的设计图的。
  “不如我来说个清楚明白。”
  沈晚星将手中的设计稿丢到了沈明月的脸上，眼眸森寒地看着她。
  “或许我应该提到一个许多人都不熟悉的名字，沈婉。沈明月的堂妹，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只有少数人听说过沈婉，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沈婉。
  “沈晚星你胡说什么！你提那个杀人犯做什么！”
  “杀人犯么？她不是你的枪手么？”
  沈晚星看向赫尔曼，淡淡地说道：“三年前，仲夏夜之星获奖之后，设计者写了一封感谢信给赫尔曼先生。不知道赫尔曼先生是否还记得内容？”
  “嗯。”
  赫尔曼的眼神古怪，迟疑地点了点头，沈明月的脸色苍白，她的手心满是冷汗。
  “沈明月，你既然设计出了《仲夏夜之星》，不可能不记得你给赫尔曼先生写的信吧？请你将那封信的大致内容复述出来？”沈晚星环抱着双手看着沈明月，“怎么，你又忘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大致就记得我感谢赫尔曼先生作为评委能够选中我，我很感激。”
  感谢信，大致不过如此。
  沈明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根本就不知道沈婉那个贱人还写过感谢信给赫尔曼。
  贱人！
  死了都不安生！
  砰！
  赫尔曼站起身，他的椅子都翻了，发出了响声。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发红地看着沈明月，愤怒地说道：“她没有给我写过信。”
  “从来都没有感谢信！”
  “我没有从Star那里收到过感谢信。”
  赫尔曼反复强调着。
  现场哗然。
  沈明月在说谎。
  她作为《仲夏夜之星》的设计者，有没有给赫尔曼写过感谢信就不记得了。
  这……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沈晚星笑得眼眶都红了，“这说明她根本就不是三年前《仲夏夜之星》的设计者，也不是《繁星》的设计者，半决赛的《繁花》也不是她的作品，连这幅《耿耿星河》都不是她的设计稿。”
  “这就是为什么她解释不清楚光影，解释不清楚色彩。”
  “因为她不是Star，她的堂妹沈婉才是真正的Star！”
  终于说出来了！
  三年了，她终于有勇气在公众场合提到沈婉这个名字了。
  沈晚星克制颤抖的声线。
  “不配被称为一个设计者的人是沈明月，三年，她盗取沈婉所有的设计图，功成名就，称为众人追捧的新锐设计师。她的每一次成功，都是在吸沈婉的血。”
  “不……不是！”
  沈明月浑身无力，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不是的，我没有……老师，请你相信我。”
  “这一声老师都是你偷来的。”
  沈晚星冷声喝道，她扬手一巴掌扇到了沈明月的脸上，沈明月猝不及防撞到了设计台上，半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沈明月才是抄袭的。”
  “沈婉是谁！”
  “你没看到赫尔曼先生的脸色么？太难看了，没想到他居然认错了人，我说沈明月的设计稿风格怎么差距那么大。你忘了有段时间她的设计稿一点都不出挑么？但是沈氏解释说她在瓶颈期。”
  现在看来，沈明月就不是那块料。
  沈恒和傅淑雅会不知道？
  都是一家人，他们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沈恒的脸色铁青，他以为是来接受大家的羡慕和嫉妒的，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没想到沈明月会丢这么大的人，当着全国的观众，当着宁市这么多的富豪，她被揭穿了真面目，还连累了他。
  傅淑雅捂着肚子，她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老公，老公我的肚子疼，孩子……”
  “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沈恒正愁没有一个借口离开比赛现场，正好傅淑雅的肚子疼，他连忙扶着傅淑雅，带着助手们离开了比赛会场。一路上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奚落，嘲笑的眼神，让沈恒非常愤怒。
  ……
  沈晚星看着他们从出口离开的，她的视线转移到了沈明月的身上。
  “你偷了沈婉的东西，从今天开始应该还给她了。”
  “她是杀人犯！”
  “她是不是杀人犯你清楚。”
  沈晚星嘲讽道，“你是不是只有强调她是杀人犯，才能掩盖你盗窃的事实。这有关系么？你就是不要脸盗窃了她的东西，你还逼迫在狱中的她继续给你设计。如果不答应，你就找人教训她，你找男人欺辱她，你买通人每天打骂她。”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我没有……我没有……”
  沈明月一直在辩解，可是她的神态却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心虚。
  其他人又不是傻子。
  赫尔曼先生都开口了，沈明月是在骗人。
  她欺骗了那么多的粉丝。
  她就是个骗子，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