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新年，在一场惊魂过后，多了四个陪护。
  睡不醒的林雅，一定很喜欢这场面，她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一年了，当时他们还是友谊地久天长。
  也许是今晚林雅出了意外，刺激到了林舒，几杯酒过后，他就晕乎乎的睡着了，个子最高，身材最壮，把整个沙发都占了。
  无奈之下，老余说去楼下车里将就到天亮。
  王朵朵则自己打了地铺，花绮云跟着一起躺了下来，不过她没脱衣服，明显是不打算过夜了。
  “你待会要走吗。”
  “今晚林舒不计较，说不定明天早上就翻脸不认人了，他最不想见我了。”
  “姐，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会……去做这一行。”
  “没什么。”
  花绮云不想说，撩起长发，慵懒的躺在地上，小时候人多的时候，也会打个地铺，那时候生活朴素，想法也简单。
  欲望催人成长，欲望也让人怀念过去的单纯。
  王朵朵自然是最怀念他们亲如一家人的时候，黏着花姐，似乎有意劝和，“要不我找个机会，让你们俩聊聊，你和王权又不一样，没害过大家，我们还是朋友。”
  “你总是那么单纯吗，如果有一天我害了你们呢？”
  “你……才不会。”
  “嗯，我一定不会害你，你也不要幻想我和林舒会和好了。”
  “为什么？你们俩有什么仇怨吗？”
  “只要我继续做一天花魁，他就会恨我。”
  “那你可以洗手离开吗。”
  “当然不行，好多人对我死心塌地，我怎么能舍弃她们。”她摸着王朵朵的长发，柔声说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无可奈何，你从小到大过的太顺利，有时候会有点理想主义，再工作几年吧，你慢慢成长了，会理解我和林舒的状态。”
  “一辈子没机会和好吗。”
  “也许吧。”
  花绮云回过头，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打了呼噜，“你知道的，小时候我就长这样，又因为学了舞蹈，想法和作风比其他人放得开，所以很多人背后议论我，说我是个骚货。”
  “我知道，林舒和余生还教训过好多人，堵住他们的嘴。”
  “是啊，当年他那么努力，帮我挽回名声，我现在却一路走到黑，他能不失望吗？当初帮我维护的一切，全都是良心喂了狗，他现在对我有很大的怨气。”
  王朵朵心急了，“姐，那你干嘛非要做这一行。”
  “别在意我了，我早就一身黑了，该想想你们俩的事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结婚。”
  这问题更难了，王朵朵已经放弃纯爱到结婚的想法了，“不可能了，他死脑筋，怕连累我。”
  “他想的也没错，你也是一根筋的人，真结婚了，你会不会把收入全填在林雅身上。”
  “会……”
  “对呀，一个人承担就够了，还带上你一起承担，日子不过了？要不要养孩子了？”
  “我们怎么都活成了一个死结呢？”
  花绮云咯咯的笑了，“因为我们都是妈妈教出来的，个个都是倔强的人。”
  “你今晚想她了？”
  “我今晚只想你，快让我看看，到底吃了什么，长了一身的宝。”
  “嘘，不要闹，会吵到林雅。”
  深夜，病房里逐渐安静下来，疲倦的王朵朵先睡着了。
  红裙女人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享受着夜晚的孤寂。
  没过多久，她站了起来，捡起一旁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悄悄走到林舒面前，闻到了满身的酒气。
  “你呀，酒量和小时候一样差，知不知道我那时候照顾你有多辛苦。”慢慢低下了头，红唇印在了额头上，她平静的笑了，“新年快乐，我的弟弟。”
  随后，她光着脚，安静的走到病房门口，并不想打扰任何一个人。
  新年的钟声还没来，一年的结束已经到了尾声。
  她回过头，看向病床上长睡不醒的人。
  “小雅，新年快乐。”
  关上门，她离开了小伙伴的守夜团队。
  第二天醒来，只留下了淡淡的烟香。
  林舒一脸疲倦，昨晚受到惊吓之后，情绪消耗太大，看到睡在地上的朵朵，赶紧把人抱起来，哪敢委屈了青梅竹马，那是心头肉。
  “你怎么躺地上了。”
  “白痴……沙发被你占了。”
  “送你回家吧。”
  “不要……在你怀里睡一会。”
  “今天是年三十，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新年。”
  王朵朵揉了揉眼睛，已经年三十了，她抓住林舒的脸，“明年，我要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