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怨归仇怨，林石欠了钱，终究是不占理的。
  大伯在悲伤中，还不知道林石欠钱的事，嫂子也经不起骚扰，林舒只能自己抗下，亲自补上这笔钱。
  五十万，他手里的钱根本不够，无奈之下，只能找老余凑一点。
  这笔钱在当晚还上了，但孙桐可不放过奚落林舒的机会，他打电话讥讽道：“我知道你也借了钱才堵上这笔债的，其实我也不想针对你，谁让你给白千寻当狗呢，给她当狗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一无所有，被一脚踹了。”
  “你得不到，是因为她看不起你。”
  “那她就看得起你吗？我是让你知道，这份工作不好做，不如别干了，来李家吃香喝辣不舒服吗？你只是个为钱生活的打工人，这边有更丰厚的奖金，绝对让你姐姐的住院费更上一层。”
  “我不会去赚土匪的钱。”
  “那你就活活憋死你自己吧，你现在没钱了，你姐姐下次的住院费，能不能攒够，我替你担忧，不过也没关系，急用钱的话，可以来我这边的借贷公司，当天就放钱。”
  挂了电话，林舒走在马路上，身后的广告屏幕上，放着女团的火热宣传，他在其中看到了庄小琪，没有站C位，但依然是那么婊气十足，她是大众眼中媚俗的网红风。
  “你越来越漂亮了。”
  林舒笑着夸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小琪突然发来了微信。
  原来是林石的去世，不知道怎么传到小琪那里了，她特意发来安慰。公司里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林石林舒两人的亲戚关系，要么是罗小芸，要么是南香。
  他更倾向于罗小芸透露的。
  “我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我知道没法安慰你什么，但是……还是想和你聊聊。”
  虽然炮友关系结束了，但小琪觉得，自己在林舒心里，不至于毫无位置。当做一个亲近的人聊聊天吧。
  “那不聊我的事了，聊聊你吧。”
  “我？除了累一点，现在什么都好，我已经内定入团了，现在拍的节目，都是为了拉人气。”
  “很累吗？”
  “当然了，每天都拼命的练舞蹈，下腰压腿，我现在全身都疼。”
  女团嘛，跳舞才是核心业务，小琪定位不是主角，但她凭着之前锻炼的细腰翘臀，能在身材上占有一席之地，跳舞的时候，能多博一些眼球。而且她在团里代表的群体，就是草根，那草根的特点是什么？不是她现在的长相，而是她的勤奋，她要被迫增加很多勤奋的幕后练习，节目组也会特意拍摄，当做她的人设宣传。
  她自嘲说，别人靠脸靠背景靠人设，只有她靠卖苦力，说到最后，电话里突然沉默了，林舒听到了一点啜泣的声音，愣在冷风中。
  “小琪……”
  “小哥哥，我有点想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工作环境不喜欢吗。”
  “不如以前自由了，压力也很大。”
  女团不是万千追捧的明星，而是竞争激烈的偶像团体，有随时被取代的风险，也没有公司宠着你们，虽然有名气有收入，但她们更像是资本的打工人。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你们正式出道，有了足够粉丝，压力就没这么大了。”
  “我知道要珍惜这次机会，以后也会越来越好，但我还是怀念在出租屋里的日子。”
  那时候收入不高，晚上能躺在一宽阔的肩膀里，觉得很满足。
  小琪能上位，是因为勤勤恳恳没有贪念，南香愿意捧她，因为贪念过多，会过度膨胀，做出毁掉自己的举动，但没有贪念的她，对越来越好的事业，似乎也没有那份满足，反而觉得疲倦。
  夜晚的电话，变成了林舒安慰小琪。
  老天爷似乎愿意给有缘人一些机会，第二天，缘分就来了。
  女团今天要在船上拍一段MV，公司便租借了一艘小船，白千寻有段时间没关注小琪了，所以亲在来探班，看看这段时间的成果，于是带着林舒一起去了海上。
  现在林舒一看到船，就没什么好印象，但白天时间，好像不是海盗出没的时候。
  到了那艘游艇上，一众大白腿妹子已经换好衣服，在听着导演的指使，对着镜头凹造型，其中最翘臀的姿势，是庄小琪。
  她也很快看到了林舒，眼里闪过了惊喜，又很快掩饰住了，对着白千寻低头问好。
  “白总，您怎么来了。”
  “看看你最近怎么样。”
  “都很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旁边的助理，给白总送来了一杯果汁，她戴着墨镜，身边有保镖，气场上一看就是大人物，女团的其他人都很意外，原来那个庄小琪也是有背景的，完全看不出来，性格不刺头，看起来骚，内心又很朴实，每天比谁都练的勤奋。
  “你安心拍摄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今天来给你加油。”
  “谢谢白总。”
  小琪低头感谢，悄悄看向了林舒，正傻憨憨的笑着，别人不懂，小琪毕竟睡过，知道他在傻笑什么，因为今天穿了泳衣，给林舒看开心了。
  女团妹子们在船上大秀身材，都是精挑细选进来的，身材自然经得起考验，尤其是庄小琪，悄悄夺了眼球，因为她练舞蹈最勤奋，又有长达一年多的腰臀锻炼，身材更出众一点，导演也有意多给她镜头。
  今天老板探班，小琪也给老板涨了面子。
  十一月的海风，不是那么温柔了，吹的冰凉，几个妹子泳衣出镜，拍了一会就冻的发抖，但镜头面前，又要笑得自然，都吃了不少苦头。
  中场休息之后，她们立刻围上毯子，躲进了下面的船舱里取暖，个个冻的手脚冰凉。
  林舒敲门进来了，送来了热咖啡，这是白小姐的意思，女团美女们纷纷感谢，送到小琪手里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老板叫我？好，我现在跟你出去。”
  林舒懵了，他啥也没说呀。
  就这样被小琪摆了一道，跟着一起出去了，船并不大，下面的船舱只有几间屋子，小琪拉着林舒，闪进了储物间。
  “你学坏了呀。”
  “是啊，和一个很坏的人在一起那么久，近墨者黑。”
  两人看着对方，默契的抱在了一起，熟悉的怀抱，让小琪差点哭了出来，一个人来到大城市工作，发生了这么多事，差点被王权骗进红包局，又像锦鲤一样，事业三段跳，她只是个小镇姑娘，很多复杂的事，没有能力消化。
  “我知道你累了，想哭出来，可现在不合适。”
  “我知道，我忍着，我就是太累了，我的脚痛得像被针刺了，还要忍着疼去训练，因为我的人设就是勤奋，我……想你了。”
  林舒摸着她的长发，柔顺的渣女大波浪，看起来就是像个情场老手，专门对付舔狗的捞女，可她心里只是个朴素的小镇姑娘，没心眼，不会宫斗，约炮都约的走心了。
  “抱一会就好。”
  “可你穿的太少了呀。”泳衣美女抱在怀里，就是抱着白白的肉体，林舒调侃道：“你气质越来越好了，你说你累，但你现在看起来很有活力。”
  “每天跳舞，身体上每一块肉都在动，能没有活力吗。”
  安静的储物间里，没人打扰，两人静静的相拥着，小琪不敢乱想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她不会拿现在的事业冒险。
  只不过，这些工作的疲倦和压力，又该怎么办呢。
  这时候，林舒透过窗户，看到海面上缓缓开来了一艘船，船上有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