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口一个好哥哥的，是不是又在耍心眼。”
  “没有。”她无辜的眨着大眼睛，“我只是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为什么？”
  “初中高中时候，每天被人欺负被人笑话，我处处防着他们，没有一天能睡好的，大学之后我以为能放松下来，结果奶奶病了，我每天都要想着多赚钱多存钱，心情没有一刻是放松下来的。”
  她低下头，突然脱了鞋，一双短袜小腿搭在林舒腿上，“你喜欢看吧，其实我知道男孩子喜欢看什么，我知道怎么拍照片，让他们兴奋，我知道照片明明是擦边球的暗示，还故意装纯，他们还愿意相信我，福利姬把衣服都脱了，我只是没脱而已。”
  或者说，她是那种活明白的人，她完全知道自己外表白幼的优势，知道在福利圈中该怎么吸粉。
  “我做这行，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纯洁的心态，我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拍大尺度照片，甚至出卖自己，那样赚钱更快一些，能为奶奶存够手术的钱。”
  “那为什么没去做。”
  她摇摇头，“我不敢，我觉得对不起奶奶，我被欺负的那些年，奶奶一直在告诉我，不要恨别人，要做个好人。”
  奶奶就是她善良底线的守护神，让罗小芸几次在黑化的边缘清醒，也让她不敢逾越红线的出卖自己。
  “现在明明欠了白总一百万的债，我却觉得很轻松了。”
  “因为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赚钱还钱，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
  她一口吃完了冰淇淋，咯咯的笑了，“为什么冰淇淋比以前的更甜了，我好想再吃一个。”
  “吃吧，我请你。”
  “不行啊，南主管提醒过我，让我注意身材管理，我出名就是线下活动和照片没区别，形象不能变太多。”
  “南主管啊，她这人……”
  软妹子立刻伸出小手堵住林舒的嘴，“嘘，不要说她坏话，我知道她在公司很可怕。”
  “我是说她这人……腿很长。”
  一大一小哈哈的笑了。
  周末结束，糖果传媒的流量瞬间猛涨。
  周末是引流的好时机，二次元红人罗小芸，JK、洛丽塔、汉服、cosplay，四圈出名的她，始终没有商业变现，现在有公司帮她量身定做，这块很多人眼馋的肉，被糖果独占了。
  同时庄小琪也涨粉很快，接盘了乌娘的流量之后，开始稳步经营，她虽然没有乌娘当年成名的天时地利，但她跳舞比乌娘更专业，团队为她搞接地气的视频，把她在舞蹈课上对镜子跳舞的练习，发了出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新的台柱子有了，二线顶流也稳住局面，短短几天时间，糖果失去的流量，又涨了回来，张人杰一番操作等于白忙活。
  白千寻不是省油的灯，也打电话嘲讽张总，谢谢他帮忙砍了两个隐患，那两位一哥一姐都没什么上进心了，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早晚要闹出事。
  “小丫头，不要以为运气好，就真认为自己有能力。”
  “我当然没什么能力了，从小到大我就是白家养的花瓶，商业上的事从来没接触过，我承认和张总您有差距，可你也太丢手艺了，和我一个新手打的有来有回，外面都在笑话你呢。”
  在鱼塘局里玩就了，自己也成了鱼。
  张人杰被呛得有了火气，“来日方长，不要以为占了一点便宜，就沾沾自喜，能演到大结局的人才是主角。”
  “我知道张总一直在当主角，你克死了一个又一个合作伙伴，可我不是你的合作伙伴。”
  好嘛，专挑张人杰不爱听的说。
  “如果没有帮手，你还能这么得意吗。”他气的挂了电话。
  白千寻无趣的摇摇头，脚丫踢了林舒一下，“你准备的台词，我还没说完。”
  正在给大小姐捏脚的保镖，笑了笑，“没说完说明他破防了，张人杰觉得自己这辈子很成功，从小老板做到富豪，可他有两大污点，一个是儿子废物，惹是生非，另一个就是他发家之路，坑了不少人，他明显对这两点很敏感。”
  人在膨胀之后，总是会急不可耐的想和过去的自己做切割。
  乌娘一身奢侈品，就是在和贫穷的过去做切割。张人杰把自己粉饰成斯文儒雅，也是在和卑鄙的发家史做切割。
  “小姐，我这招打电话挑衅好玩吧，你要让对手生气上头，就会有操作失误。”
  “哦，他说下一步要针对你了。”
  “什么？”
  白千寻舒服的躺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他很在意我的帮手，难道不是你吗。”
  “额……是！就是我，我是小姐身边最有力的帮手，让他冲我来，替小姐遮风挡雨是我的荣幸。”
  好家伙，张家父子都开始对一个保镖整活了。
  白千寻轻轻笑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哦，出什么事要怪你自己没本事。”
  “你说的对。”
  说归说，大小姐对林舒不是之前那么讨厌了，她理智提醒道：“张人杰这次会狗急跳墙的，他什么都可能做，你确实要小心点。”
  “又不会杀人放火，卑鄙手段我见得多了，他呀，未必有我专业。”
  “总说的那么轻松，你见过杀人放火吗。”
  林舒顺口说道：“见过啊。”
  “什么？”
  “额……有人叫我。”他嗖的跑出办公室。
  留下白千寻呆呆的眨着眼睛，无意间说出的话，明显就是真话，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叫他回来。
  在她眼里，保镖是个服务行业，和佣人、厨子、司机差别不大，保镖公司也的确是用服务态度面对富人的，怎么可能是杀人放火有关？
  宋雨柔说过，白老爷请了高人，可这个高人总是嬉皮笑脸，哄着大小姐像哄孩子一样，逗她开心，让她过度忽视了林舒的另一面。
  或者说，她根本没见过林舒嬉皮笑脸以外的样子。
  此时白千寻才想起来，林舒的头顶是第一保镖的光环，这个第一好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她拿起电话打给林舒。
  “第一保镖，如果我心情不好，可以揍你吗。”
  “当然可以，我随时当你的出气筒。”
  “记住就好，我是你的大小姐。”她满意的挂了电话。
  哼，什么第一保镖，还不是被我揍。
  另一边，挂了电话的林舒，笑着和几个同事打招呼，然后去了楼梯里吹风，七月的天气很热，热到烟民都不愿意出来抽烟了，躲在办公室里吹空调。
  庄小琪在微信里发来吐槽，说出租房的老式空调不好用，晚上热得她睡不着，这几天休息不好。
  “给你买一个新的吧。”
  “这是npy做的事，你不可以给我买。”她发了缩写，林舒利用缩写回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你的npy。”
  庄小琪被逗的大笑，“每天和你聊天，都要笑几次。”
  “不客气，不收费。”
  “笑出鱼尾纹了怎么办。”
  “你离鱼尾纹还有十年呢。”
  正说着，林舒突然收到了孟雨的微信，内容很简单，“我又来了一批货，来商场后门帮我搬上来，还是老地方，送到那间小仓库里。”
  他愣愣的看着手机，又……又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