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我这么值钱？”
  没想到遇到的杀手，竟然是个江湖骗子。
  装作专业的模样，背地里和目标人物合伙骗钱，李布衣认输投降到和盘托出，手法十分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有钱分，还能把麻烦解决了，林舒当场同意。
  他把李布衣拉了起来，客气道：“刚刚我说话太过分，你别在意。”
  “没什么，我确实给习武之人丢脸了，你说的没错，学这个的人越来越少，走邪路的越来越多，几年前，我听说上宁市有一座神秘的地下全场，奖金丰厚，但每一局比赛必须杀死对手，招揽了不少习武之人去打比赛。”
  “死亡游戏？还有这种恶心的地方……”
  把人当狗一样互相撕咬，这何止是践踏尊严。
  李布衣确定道：“真的有，还有中间人邀请过我，我胆小惜命，哪敢为了钱送命呢，不过很多人化身亡命徒去了哪里，没有几个活着离开的。”
  “穷怕了，学这个的一个比一个穷，十几年青春耗进去，学成之后，发现屁用没有，只能靠一身力气去工地搬砖，我们这一行，没前途了。”
  “我不敢真的作恶，只能坑蒙拐骗，出此下策。”
  林舒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多说了，你吓到我朋友了，记得给我付钱。”
  “不是你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
  李布衣拱手感谢，双腿灵活的翻墙离开。
  林舒走出胡同，怀里瞬间被扑得软软的，韩玉紧张的抱住他，“没伤到吧，到底怎么回事。”
  在书香家庭长大的她，哪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飞檐走壁，拳脚如风，短短几分钟的交手，震碎了韩玉的世界观。
  她不仅担忧林舒，还意识到相处到差点结婚的前男友，竟然有如此陌生的一面。
  “没事了，你看我完好无损。”
  “那……他是谁呀，像个……”
  “像个鬼一样？”
  韩玉连连点头，果然女孩子对李布衣的形象判断是一致的，像个鬼片里的僵尸。
  林舒抱住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是我老板和人有过节，找人吓唬一下而已，我是保镖就替她挡住。”
  “你以前没说过保镖这么危险的，你说和保姆差不多的。”她双眼红彤彤的，被这场面吓坏了。
  “别哭啊，这种情况不多的，而且和家人一向报喜不报忧，我怎么能随便说这种事。”
  “被你吓死了。”她擦着眼角的眼泪，轻轻捶了一下林舒，然后靠在他怀里，舒缓着受惊吓的情绪。
  两人就这样在胡同口相拥。
  大概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两人触电一般同时分开了，韩玉瓷白的脸蛋泛起红晕，下意识的回避了林舒的眼神。
  而林舒更尴尬了，刚才自己智商掉线了，居然说什么和家人报喜不报忧，谁是家人啊？
  韩玉和他分手三年了，现在最多叫朋友关系。
  刚刚的对话根本不是一对分手男女的状态，而是他们俩没分手之前才有的对话。或许是情况紧张，让他们下意识的回到了过去交往的气氛里。
  韩玉低着头，意识到自己激动的过头了，淑女讲究仪态，此时却因为林舒失态了。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
  她咬着嘴唇，小声道：“我想喝杯奶茶。”
  林舒笑了，很少见到她小女生的一面，“好，去奶茶店，人多热闹，你就不那么怕了。”
  马路对面不远，刚好有一家奶茶店，夏天清凉，韩玉却要了一杯热饮，惊魂未定的喝了一口，暖进了胃里，正要开口问话，林舒突然伸出手，擦了她的眼角，“眼妆花了一点。”
  “谢谢。”
  “虽然……分手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一直漂亮下去。”
  韩玉低着头，咬着吸管，没有正面接下去，沉默了一会，问道：“刚刚看到的，就是你练过的东西？”
  “算是吧。”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过你小时候跟过一个师傅练拳脚，我以为你是逗我开心，编的故事。”
  “真假无所谓的，那些本来就有点脱离生活。”
  韩玉继续好奇道：“那为什么突然不打了。”
  “他认输了呀，打不过我。”
  “就这么简单？”
  普通人理解的打架，那得打个满身泥土，打上头了，那必须有人头破血流才算结束，可韩玉看到的画面很奇怪，两人出手狠，停的也快，规规矩矩，干干净净。
  有一种……比武点到为止的感觉。
  “以后还会有这种事吗。”
  “担心我？”
  韩玉愣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心情，“担心。”
  这下换林舒懵了，为什么要担心？
  她根本不喜欢这位前男友，从恋爱到订婚，都是在完成父母眼中的婚姻任务，她为什么要说担心。
  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这会让林舒更矛盾。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林舒一看，居然是大小姐，接了电话就被破口大骂。
  “林猪！你死哪去了！还不来接我下班！”
  “嗯？你还没下班？”
  “你白痴吗！你说的最近晚上不要一个人走，要在你的安全范围，我当然要等你了！快来接我回家！”
  我靠！
  林舒随便吓唬大小姐的话，她蠢萌的当真了。
  挂了电话，只能和韩玉匆匆告别，打车离开了大学城。
  到了公司里，办公区的人早就下班了，黑漆漆的一片，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只高跟鞋精准飞过来。
  要不是林舒身手好，就要用脸接鞋子了。
  他接住高跟鞋，满脸堆着笑，“小姐，我是去大学城办事了，不是偷懒，你别生气。”
  “滚过来！”
  “你……你下手轻点。”
  把大小姐气成这样，免不了一顿打，林舒只能忍着。
  拳头打完，又上高跟鞋，白千寻气的脸蛋红扑扑，透着可爱的孩子气，她打得气喘吁吁，额头都出汗了，每天的运动量全靠殴打保镖。
  “气死我了！”
  “不气不气，再打一会。”
  “饿的没力气了，还打什么，皮糙肉厚像头猪。”她气呼呼的伸出双腿，“给我穿上。”
  “哦。”
  一双白皙的长腿伸出来，林舒拿起高跟鞋帮她穿好，别误会，那不是大小姐勾引保镖的暗示，而是白千寻骨子里的熊孩子之魂。
  林舒现在哄孩子的工作越来越频繁了。
  穿好鞋，她把包包丢到林舒手里，意思是现在就走。
  到了家吃晚饭的时候，白千寻问道：“你这几天查的怎么样，那个……那个杀手是哪来的，谁雇佣的。”
  “额……没查清楚。”
  “笨死了，你是保镖，这点工作都做不好。”
  “杀手信息很保密，根本查不到，你再耐心点，除了晚上回家，白天不会有事，不影响你工作，有我这个第一保镖在呢，哪个杀手来也没用，你看那天晚上，他刚跟踪我们，我就发现了。”林舒厚脸皮的自吹。
  白千寻偏偏信了，“算你有点用，能打赢天荒地老，其他的小角色，你就别磨蹭了，尽快解决。”
  天荒地老？
  林舒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哄她睡觉时候，瞎编的什么天字一号杀手。
  李布衣的出现，居然间接的帮助了林舒的工作，哄骗大小姐晚上乖乖回家，还能对他多了信任。他的工作就是要随身跟随，但白千寻因为讨厌他，总是有计划之外的行程，难以掌控。
  现在好了，白天公司，晚上回家。
  他突然觉得，这个杀手的存在，得继续编下去。
  夜晚，林舒照例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做肌肉记忆的运动，大小姐推门进来，熟练的坐在床上。
  “睡不着，聊一会。”
  又要哄孩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