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原来如此
作者:忘语    更新:2021-12-09 03:33
  沈落飞快将手中书册放在床上,悄然走到门口,打开门锁后稍稍开了一条缝隙,朝外张望了几眼,狭长的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
  他挠了挠脑袋,复又将门锁上,又来到窗台前将窗户打开,院内那颗苍翠的榕树顿时映入眼帘,除此之外,也同样没有人。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我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来着……”沈落一边将窗户扣住,一边喃喃自语道。
  就在方才,他耳畔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似乎在念什么“枉则直”,如洪钟大吕般在其脑中回荡,令其精神也有了一刹那的恍惚。
  “莫非这几日太累了,出现幻听了?”沈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到了床边,再次伸手拿起了床上的那半卷书册。
  结果就在此时,耳畔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曲则全……”
  声音依旧响亮清晰,振聋发聩。
  沈落只觉脑子一阵嗡嗡直响,两只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手中的书册也随之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那半卷书册。
  半晌,沈落干咽了一口唾沫,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食指,在书册皮卷封皮上碰了碰,皮卷没有任何变化,自己耳畔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声音。
  “奇怪……难道不是来自于这书中?”沈落嘴角抽搐了一下。
  思量间,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书册的皮卷封皮,将书册整个提了起来,凑在眼前反复打量。
  这卷书除了里面那些几乎无法辨认的银色古篆文外,和普通的书册并没什么两样。
  “该不会是那忽然出现的鬼东西,附在这书里了吧?”沈落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凛,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
  不过,他一阵昏迷过后小化阳功稀里糊涂地达到了圆满,似乎也和这鬼头有关,而且自己除了醒来后有些燥热外,至今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何不妥。
  沈落想到这里,心中稍安,将双指所夹着的书卷捧在了左手,右手下意识地想掸去书页上的灰。
  结果当他几根手指扫过书册,脑海中再次响起一连串声音“不自伐,故有功……言自然……”
  他瞳孔猛地一缩,右手一停,直愣愣地盯着右手三根手指所触及之处,赫然是三个银色古篆文。
  “难不成……”
  沈落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三根手指离开书册一寸后,再次落下。
  “言自然”
  这一次,沈落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忐忑,而是欣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难怪,难怪……”沈落不禁嘴角露出一丝恍然的笑意。
  原来这无名天书,竟可以通过触摸阅读,怪不得“于天师”那样的普通舟子,也能够无师自通,因为根本不需要懂什么古篆文,只需要摸就行了。
  弄懂了看书的办法,沈落立刻迫不及待从头看起,手指按在第一个字上。
  这个古篆文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文字之一,乃是一个“夫”字,他的手指刚一触及,耳畔便闪过一个“夫”字。
  沈落微微颔首,手指立刻移动,读向第二个文字……
  结果他手指刚移过十来个字,突然间一阵头晕目眩之感袭来,身子也不觉晃了晃。
  他摇了摇头颅,以为自己只是累了,想要继续去触摸下一个字,结果这一摸不要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沈落忙扶住床沿,这才没有跌倒。
  这一次,不仅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脑海中反而一阵刺痛。
  沈落不敢怠慢,忙将手中天书置于床头,闭目盘膝而坐。
  他精于医道,略一思量,便知方才的症状,是精神之力大耗所致。
  按照于焱所说,人体的精气神本是一体,彼此相辅相成,如今他精神之力大耗,催动小化阳功,应该可以起到加快精神之力恢复。
  沈落很快全身滚热,如同泡在热水里,气血流动也随之加快,脸上泛起一层红光。
  果然,他这样一运功,脑海中的刺痛立刻缓和了不少。
  他松了口气,继续运转功法。
  “看来用这种方式阅读虽然不错,只是太耗费精神了。”一刻钟后,沈落睁开双目,如此想道。
  话虽如此,他丝毫没有迟疑,又拿起书册,通过手指在书页上的滑动,解读了十来个字,直至再次头晕眼花,才停下打坐调息。
  “夫天道者,无形之物也,天道无形,划分阴阳,而后生养万物,世人若求长生道,需炼阴为阳,炼凡成圣,方可渐入真道……”
  这正是沈落反复三次打坐后,才读懂最开始的一小段文字。
  从这段文字来看,这皮卷上记载的极有可能是一门修炼法诀。
  直至此刻,沈落已可以完全确定,这卷书册正是于焱口中的无名天书,绝不会有错了!
  沈落深吸了一口气,将其吐出时,眼神已恢复了平静。
  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将这半部无名天书全部解读完,才是正经,不过这将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就在此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石匣,一抹翠绿映入了他的眼中。
  正是那根裂开缝隙的翠绿竹筒。
  这石匣和皮卷都是神奇之物,翠绿竹筒和它们放在一起,说不定也是一件宝物?
  一念及此,沈落伸手将竹筒拿了出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掂了掂重量,发现和寻常竹筒没什么两样。
  他起身拿过床边油灯旁的剪刀,在竹筒上轻轻一划。
  “嗤啦”一声,竹筒上立刻被划出一道痕迹。
  他急忙停手,眉头蹙了起来。
  这翠绿竹筒竟然如此脆弱,莫非只是一件寻常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