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虚空之境2
作者:灰色的蜗牛    更新:2021-10-31 15:21
  叶蓁蓁定睛看去,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走近,她双手背于身后,脚步沉稳有力,走至三丈开外脚下突然窜起一道电流,犹如天空中的闪电细纹,阻挡了她的去路。
  “好厉害的结界。”梦痴轻轻一笑,收回了脚。
  走的近了叶蓁蓁才看清楚,梦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大约二十多岁,身材矮胖满脸麻子,除了一句五官尚算端正,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词夸她一句。
  梦痴怎么是这么个模样?
  梦痴道:“你可是奇怪我怎么长得这么丑?”
  叶蓁蓁的确这么想了,还被对方察觉出来,登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一个人的容貌如何,并不是由自己决定的,没有什么好诟病的地方。
  叶蓁蓁还没开口,梦痴又道:“这没什么?我活着的时候被骂得多了,你这样的想法还算好的。”
  叶蓁蓁道:“是吗?”
  梦痴道:“我下生就因为长相丑陋爹不疼娘不爱的,又是家中最大的孩子,干活受累的是我,看人脸色低声下气的还是我,所以我才练出了洞悉人心的本事,老天到底是公平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叶蓁蓁道:“见仁见智吧,不好瞎说。”
  心道:真要公平就不会让你们这种心思歹毒的人成事儿。
  归云道:“其他人呢?”
  梦痴笑道:“其他几个就没你们这么好运了,恐怕会在睡梦里被自己的恐惧之心或是愤怒之心杀死吧。”
  归云道:“那齐公子呢?被你杀了你怎么跟炎灵交代?”
  梦痴表情一僵,道:“炎灵?是谁?我只听命于灵王,齐兴业那小子我暂且关在虚空之境中弄晕了,一时半刻死不了。”
  叶蓁蓁送了口气,道:“炎灵不就是灵王?”
  梦痴道:“灵王殿下的名讳无人知道,再说但凡死了能化成鬼的,谁没有点化不开的执念仇恨什么的?谁顶着自己生前的名号做事,岂不是直接把自己的老底都交代清楚了?”
  这话没错,他们天界自来也有赐名的传统,只不过归云没有应承,天君也没坚持。
  叶蓁蓁祭出桃花剑道:“原来如此,废话说了这么半天了,也该开打了吧。”
  梦痴道:“我自知打不过你们,但是也不得不尽力而为了。”
  凝风哆哆嗦嗦的抬手探向归云的鼻息,静默,指间丝毫气流都没有。他浑身冷硬的厉害,好像死掉的不是归云而是自己。
  许久他才鼓起勇气哆哆嗦嗦改去摸他的脖子。冷的,冰的,没有任何起伏跳动的脖子。
  阴冷冷的风刮擦过皮肤,就像无数冰冻了的毛虫爬过心脏,令他生出一阵又冷又毛的感觉,整个脊背都汗湿了。
  “归云”他一张嘴牙齿就发出咯嗒咯嗒的碰撞声,几乎语不成调,但他仍坚持着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虔诚无比,颤抖无比,一遍一遍,好像能从地狱唤回他的灵魂。
  “归云,归云,归云,归云……”
  正在此时,已经死掉的归云猝然睁开了眼……
  空濛大喊大叫了不知道多久,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静的出奇静的可怕。他默默爬起来,已经分不出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若是梦境为何又会如此真实,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清晰无比,就连他乱砸一气崩坏的杯子破口都清清楚楚。可若是真实的,为何母亲还不过来安慰他?她最见不到他受一点点委屈一点点气,为何他哭喊了这么久都没人理他?
  他往那道圆形的拱门望去,突然一道娇俏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莲步盈盈的走了过来,两手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置着一碗热汤。
  “少爷,你干嘛自己站在院子里?我给你端了汤你喝一口吧。”
  空濛双目大睁,不知是气愤还是激动,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托盘倾倒,瓷碗啪一声摔在青石地板上,四分五裂,热汤散了一地。
  小豆子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望着他。
  再次见到她,空濛心里压抑的情绪和话语就像憋了许久的大雨一般倾盆落下:“小豆子,你怎么敢?你竟然敢?你跟着别人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你是我带回来,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不能跟任何人走!”
  她说着就俯身去啄小豆子的嘴唇,急不可待的亲吻像是疾风骤雨般落在了小豆子的脸上唇上。
  “你欺负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我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小豆子边哭边抗拒着,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空濛身形一僵,停了下来,看着她悲切的脸道:“真的,你只喜欢我?所以,你没有跟着别人走?”
  小豆子哭哭啼啼扑进他的怀里:“我没有,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你,我……我只喜欢你一个。”
  所有的记忆都被眼前的一幕推翻了,小豆子没有离开过白府,她一直在等他,她只喜欢他一个?!
  空濛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小豆子,小豆子也伸手环上了他的腰。
  空濛道:“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呀,害怕你会抛弃我,跟着别人跑掉。”
  小豆子的小脸哭的红扑扑的,楚楚可怜的皱成了一团:“没关系的,我有办法让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空濛急切道:“真的吗?要是这样就好了,什么修行,什么飞升,我都不管了,都不要了。”
  小豆子欣慰的点点头,抱着空濛腰肢的手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匕首……
  水神大人喘息着抱住自己的头,脚下的血迹汇聚成一条小河缓缓流到她的脚边。她哆哆嗦嗦抬起头,入眼是满屋狼藉和四个倒在血泊中的人。
  上了年纪倒在桌子下的是她的祖母,扑在床上拼死护住他弟弟的是她的后母,他的父亲想要自己逃跑,却被她一刀劈中后心倒在了门边。
  就在刚刚她听到他们三个大人在吵架,好像是说白府要把她继续转卖掉,以后每月五两的例银就不会再给他们了。
  他们为此发愁,从数落她不懂事竟敢妄想做白府的少奶奶开始,把她这十几年的种种心酸当作笑话,一样样的扯出来咒骂,说到最后就扯到不该生下她。然后父亲又抱怨祖母不该给他说了那么个倒霉亲事,生不出儿子不说,还让他平白养一个倒霉的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