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未完
作者:涵枫轩    更新:2021-12-07 12:56
  快近五月了,天气转暖,连夜晚的风吹来也不似前时,少了些许的凉意。
  我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仰望着那一片点缀着繁星和明月的苍穹,深思黯然。
  来宫里两天,我的双脚至今却从未离开过这‘无双宫’半步,当然天昊并未对我禁足,相反,他对我是不闻不问,放任自流。而我不出门,只因不想见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这宫院里除了伺候我的那些宫女太监,我一个人倒也落了个耳根清静,只是心里闷得慌。
  昨日,本该是我和风成亲的日子!
  若不是那道圣旨,现在的我本该安心地依偎在风的怀中,肆意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呵护,可是事实是,此刻我却要呆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仰望苍天!
  死而复生,我历经了两世,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却再次擦身而过,为什么?我不懂,难道对我来说,得到幸福真的就那么难么?
  风……
  我们该怎么办?
  这两天,我也曾试图想从太监宫女口中探得一些冷宫的消息,可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一听,个个面露惧色,仓皇而逃。如此一来,难不成真要我一间间宫殿去找么?我很是烦恼。
  不知风要去冷宫是何事,真的只是替他去看他娘么?还是有什么事在那等着我去发现?
  “水小姐,好兴致,这么晚还在赏月!却不知这是明着赏月,还是暗着思人?”
  戏噱的口吻,讥讽的语气,听在耳里竟是那么刺,我嫌恶地微皱了皱柳眉,懒得回头去争辩,与这个自大的男人说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对于天昊的突然到来,说是在我预料之中也出乎我的预料。
  我心知他总会来见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以为他会再晾我几天,然后再来看看我失落的样子,说些幸灾乐祸的话。
  “如何?进宫两天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还是因朕放任,有恃无恐?”
  天昊的声音带上了几许压抑的怒气,这男人真是矛盾,明明是一代帝王,却不知为何这么容易暴躁,或许他只是在我面前这样,我不置可否地想着。
  “尹月见过皇上,请皇上恕我怠慢之罪。”我起身回头,冷冷说道,说是请求恕罪,可我脸上却丝毫没有动容之色,对他,我已经无法勉强自己给出好脸色!
  “既是不情愿便不要勉强!”天昊也冷言相回,看着我的眼里阴云密布。
  “皇上此话精辟!‘不情愿便不勉强’……可为何尹月不愿进宫,皇上还要勉强呢?”我对上他的眼,质问,语气里不掩心中怨愤。
  “朕勉强?!呵呵……是啊,是朕勉强了!朕不顾身份和自己的兄弟抢女人,甚至那个女人还将朕视若仇敌、洪水猛兽,朕还真的是无颜见天野的各位先祖啊!”故意不看她,心里却放不下;来看了,却只是让自己更难堪。
  天昊仰天大笑,只是那笑声听起来却苦涩无比,毫无年轻帝王的意气风发、志得意满,让我一阵心惊。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直言道出风的身份,以他和我现在的处境,他本可以假装无知,蒙混过去,毕竟若我不知个中原委,他向我挑明,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更尴尬,甚至还会遭到我和天下人的白眼唾骂,对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水尹月,朕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如你这般狠心无情?”
  天昊猛然欺近我,阴沉的表情让我忙不迭地躲开了一大步,企图躲开那只伸向我的手,可是,事不从人愿,天昊象是早就察觉出我的想法似的,紧逼着跟了一步便站在了离我一步之遥,伸手便一把抓住妄想逃开的我,禁锢于他的双臂中,抬头时,不期然对上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在旁人看来定是暧昧异常,可我却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着,透不过气。
  大概是风身上那股淡然温润的气息把我的胃口给养刁了,我对天昊身上这种强势霸道的感觉很是排斥,根本无法跟他靠近,便是走近一步,都浑身压抑得难受,又何况是如今这么近的距离。
  使出全力挣扎了几下,对方根本就如泰山一般,根本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反倒是自己白费了力气,还被他越圈越紧,徒劳的事不做也罢!
  “皇上,男女授受不亲,尹月只是一介民女,身份低微,不敢亵渎皇上!”我冷冷地提醒。
  不论我对他是否狠心,我只知道,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若朕——给你这个[身份]呢?”天昊诱惑性的话语在我耳边轻轻响起,让我陡然一凛,不是被这样亲密的姿势给吓到,而是他说的这句话——给我个[身份]?!
  难道……
  “不!”
  我惊恐地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嘴里虽强自冷静地说着,可心已经跌入谷底,“你不能这样做!我与风有婚约!”他没有这个权利!
  “不能?!朕想不出这天野有什么事是朕不能做的!”
  天昊认真霸道的样子,丝毫不象在吓唬人,让我感到恐惧,前一秒刚停止反抗地双手死命地开始推拒扭动起来。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否则,失去自由不说,我再也见不到风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我不能再失去……
  “不要,不可以,你不可以,不能再失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失去一次!我歇斯底里地挣扎着。
  “你疯了!”天昊死死地圈紧双臂,对于现在有点失控的我,他显得很慌乱,甚至愤怒,他在我耳边大吼,“你就这么急着想离开朕,回到他身边?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不要了!”
  天昊的怒吼声在这死寂的夜幕中显得异常尖锐,定是传出了老远,惊动了很多宫人。相反,我后面的这一声回应却显得苍白无力,可奇异地盖过了他的声音,因为我明显地感觉到他骤然停止的吼声,和瞬间僵硬的身体。
  我垂着头,暗自扯出一抹惨淡的笑,难道真的要用我的命才能换回幸福么?
  “水尹月,你狠!你当真将朕尊严踩在了脚底,既然你为了回到他身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么,你就留着这条命,等着那天的到来吧!”天昊的声音如同三九寒冰,刺得我浑身冰凉,毫无起伏的音调让他看起来就象一座没有生命的冰雕。
  “……”
  我甚至都来不及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觉身子一轻,压抑的空气在瞬间抽离,在我回过神来时,眼前望见的只剩天昊留下的一抹僵硬地背影,眨眼间,也融入了那最后的夜色,来去匆匆……
  随着他的离开,四周一下子又陷入了死寂,甚至比之前更甚,天上那独一无二的明月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浮云遮蔽了光华,夜黑如墨,深陷其中的我仿佛在瞬间迷失了方向,前进不可,后退不得!
  茫然、无措、阴冷……我下意识地揪紧了些衣襟。
  “皇上,水大人之女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若是能将她召进宫中,也是陛下之福啊。”
  黄太师微躬着发福的身躯,脸上依旧带着那号千年不变的温和笑脸,只有天昊以及那满朝与他共事多年的朝臣们才知道,这张看似无害的笑脸下,藏着的是一颗怎样精明狡猾的心。
  “黄太师言之有理,老臣也认为,选妃之事迫在眉睫,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太子!皇上登基一年,膝下却仍空虚,实为不妥。前时因水大人回拒一事,此事不了了之,无故耽搁,而今,水尹月既已受昭进宫,皇上何不趁此机会下旨册封,相信水大人也不会有所异议。”一直沉默不言的秦丞相,也随之附和,严肃的脸上让人猜不出他想什么。
  坐在龙椅之上,天昊仍是一昧往日多听少言的样子,脑子里却迅速盘算着这堂下二人心里那点花花肠子。
  这两个结怨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对于选妃却同仇敌忾,并且将矛头一致指向水尹月,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摸不清楚他们是在打什么算盘,水颢向来是中立派,徒挂个虚名却不管政事,选他的女儿对这两家来说,可谓摊不上任何好处。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这个提议倒是很合他自己的胃口,而他现在缺少的正是一个可以付之行动的借口!
  “太师和丞相之言,朕会好好考虑的。”天昊轻轻勾出一笑,有他们这两个老家伙当挡箭牌,他算是师出有名了。
  水尹月,别怨朕!这是你的宿命!
  “皇兄,你当真要随了那两个老家伙的愿?”天阙自屏风遮蔽后的内室走出来,望着连跨门槛也坚持着不退让半分的两个背影,脸上毫不掩饰愤懑之色。
  “阙,身为王爷,你该懂得控制你的情绪。”天昊扫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淡淡地提醒。“随不随他们的愿,得看我们如何看待,换个角度,或许有不一样的感受。”
  “四哥的意思是,你本就有意让那个丫头进宫,方才只不过是想借他人之口,找个好听的名目?”天阙沉思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四哥,你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天阙紧盯着昊的眼。
  望着这个如今唯一还陪伴在身边的弟弟,天昊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慌。
  是喜欢么?他自己又不清楚,他和她之间夹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多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因为想利用她才想把她留在身边,还是因为——喜欢!
  可是,他很清楚,当他得知,她是水颢之女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她背后——水家富可敌国的财势!
  喜欢?!应该是有一点的吧,至少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象她一样,能让他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只是,那一点心动在国家利益面前,也被可怜地遗忘在了角落。
  “阙,有些事你没必要追问理由,只要知道你的本分就好。”
  天昊说完,便闷头批阅奏折,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阙见他这个样子,尽管心里有很多事想问,但也只能让它们烂在肚子里。
  转身,还犹带着年少气盛的脸上浮上一丝超出年龄的哀伤……
  本分!
  身为皇家子弟,一切以皇室、国家、天下为重,这就是他们的本分!
  只是,这样就要剥夺别人的自由和幸福吗?
  “四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轻不可闻的一句话,在阙跨出门的那一刻传入了天昊的耳中,表面的平静下掩藏着翻涌的波涛,阙,四哥难为你了!
  “小姐,该回房了!”
  新来的小宫女呆板的声音机械式又一次得在我耳边响起,似乎每天都要被这种声音提醒一次,我才能自觉地在夜色转浓之后回到寝宫。
  自上次天昊来过以后,又过了数日了,皇帝的话还真是有分量的,好端端地,皇宫突然住进了一个民间女子,而且还是住在这举足轻重,地位非凡的‘无双宫’,却并没有过多的无聊人士前来寻衅打探。
  只是,这些日子对我来说简直是种无形的煎熬,身边没有熟悉的家人,耳边没有吵嚷的声音,眼里没有眷恋的身影……安静,一切都如死一般的静,仿佛进入这里的人都被吸走了灵魂,夺走了神志,除了象傀儡一样卑微得随人喝指,便是高傲如神祗般冷漠无情。
  每每想到天昊那日离去前说的那些话,我就如坐针毡,夜不能寐,食不安寝……
  怎么办?
  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逼疯的!在心里一直有个压抑的声音在不断咆哮着。
  沉闷的生活让我崩溃,几欲尖叫的因子几度在我的胸中游弋着要疯狂而出,却在最后失控时又被强忍下去,我很清楚,这里并不是我可以随意任性放肆的地方!
  我在这里受煎熬,想必在外面的爹娘,还有风,也好不到哪去吧!
  我怎能因一时不耐,连累了他们?
  我失魂般地回到寝宫,梳洗完,躺在柔软的床榻,身上盖着轻滑的丝制软被,窗幔倾泻而下,搁着轻纱看着宫内的一切,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如镜花水月。
  不论是自己‘借尸还魂’来到这个不知名的时代,还是爱上了风,甚至是此刻因一道圣旨而被囚于宫中,一切都如置身在梦中一般,不真切……
  本来了无睡意的我,在这恍惚愣怔的当会儿,缓缓地阖上了双眼,在陷入梦乡的瞬间,脑中甚至还冀望着明日一觉醒来,一切都回到我和风成亲的前一天,什么都没改变,我还在家中,依偎在风的怀里,描绘着我们成亲后幸福的生活,想象着最浪漫的事……
  不知是多久以后,或许已过三更,也或许就是我刚睡去的那会儿,窗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我,等我睁开眼,声响又消失了,让我一度以为是我自己神经紧张,出现了幻听。
  可在我再度要睡下时,声响又出现了,似是什么东西敲击在窗户上惊起的,在昏暗空洞的宫殿内显得异常诡异阴森,顿时,也扫去了我所有的困意,注意力早已全都集聚在了窗户上,等待着第三声声响的出现——果然!
  “笃!”
  轻轻地,象是怕惊扰到别人,却一下一下象是敲在我心上一般。
  窗外有人!
  我忙起身,掀起帘幔,小心地下床,看了一下睡在偏厅内的宫女们,似乎都已睡熟了,并未发现这声响,我赤足无声地推开门,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踏出了至今未出过一步的‘无双宫’。
  刚步出房门,我只觉周身一寒,一道白影自眼前一闪,向院外的一个方向快速消逝,若不是我自小不信鬼神之说,怕是早被吓软了腿,我强定了定身形,追随着那道白影大致消逝的那个方向而去,出‘无双宫’宫门的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传更太监敲响了三更鼓。
  三更,正是人好睡之时!
  而我却要去会会这‘影子’!
  今夜无月,只得寥寥数颗星洒下渺渺光辉,幸而还有几盏宫灯在黑暗中摇曳着,依稀还辨得见路,白影离开的速度很快,如不是鬼神,那定是个轻功卓绝的高手。来到这个地方,对这种传说中的武功,还真是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否则,时不时一个‘影子’从你面前晃一下,想必就是心脏最强的人也有受不了的一天!
  我一路摸摸索索地走着,这条路并不是我进宫时走过的路,而且我也敢肯定这条路平日定没有多少人经过,只因脚下越来越多的坑坑洼洼,甚至是矮草丛生,到最后连宫灯也索性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强自镇定的心神也不禁开始慌乱起来,毕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贸然跟他一会也只是刚开始的一个冲动而已,此刻,人本能对黑暗的恐惧让我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回头的当儿,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小小的,似不禁夜风的侵袭,时隐时现。
  我知道,这火光是因何而燃,来人必是冲着我而来,既是如此,盛情难却,我岂能不赏脸?
  按耐下无措的心神,我朝着火光处移动,越走越近,火光也越来越亮,直至走至近前,我才发现,原来这火光的源头竟是一只破损的宫灯,似是经历了风雨摧残,灯的纸糊早已斑驳糜烂,仅剩小半截蜡烛在苦苦挣扎着摇曳着生命最后的光亮,经过今晚,怕是也要功成身退了。
  无暇感慨,借着微弱的光线,我观察了自己所站的地方,荒草丛生,斑驳零落的墙壁,漆黑阴森的院落,依稀可见里面两间破旧的房子,它们和这里其他辉煌宏伟的宫殿一起湮没在夜色中。
  如此极端的存在,却诡异地共存、谐和,仿佛彼此是对方的一个残酷印证!
  原来,皇宫里也有这么荒凉的地方,不消想,我也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冷宫!
  同样以[宫]为名,不同的是,一个被遗忘,而一个——尊贵得令人难以企及!
  站到这里,刚才还有些挣扎的心异常地得到了难得的平静,这里就是风的生母——琉璃公主,那个传闻中温婉如玉,却性情坚韧的女子生前所住,甚至最后香消玉殒的地方!
  也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
  我开始期待那个将我引来这里的人,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有几分惊喜,也有几分不安……
  我轻轻地走进了院门,一股淡淡的霉味便侵入鼻间,不是因为脏乱,而是因为久无人住,少了些烟火气,我闲适地在院落里走了一圈,最后在院中一角一个破旧的秋千架前站定。
  “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细雨中……”
  只手抚上秋天粗糙的绳索,无意地轻喃着,柔柔的嗓音飘荡在空旷的院落中,犹如香魂的悲吟,温婉低唱,勾动人心。
  “那是娘生前的最爱,她就是坐在那架秋千上,跟我一遍遍说着她和父皇的故事,用那些美好的回忆支撑着度过了那辛酸的两年……”低沉压抑着悲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毫不讶异地对上一双朝思暮想的眼睛,清澈如水,清冽的白衣不染一丝尘埃,可此刻却带着无法掩盖的忧伤,刺痛了我的心。
  “风……”
  “呵呵,你看我多粗心,忘了你不熟这宫里的地形,竟对你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定是将月儿你弄糊涂了吧。”风强装无谓地笑了笑,企图掩饰刚刚的失态,却只引得我更加心疼。
  “不!替你来看看你母亲,本就是我这个准儿媳妇应尽的本分,我早猜到了,只是——不方便打听。”我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无声的包容和温暖,到了这里,风心中的伤痛怕是又被揭开了,我不想他忍着,想让他感受到我的支持。
  “恩,我知道,我的月儿一直都是这么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他暖暖地笑着,象是被夏夜里被风吹开的第一朵清莲,隽秀高雅。
  “你呢,平日的稳重去哪了?如何这般莽撞进得宫来,其中凶险你当心知!”我被他的无谓激出了一身的无名火,方才初见的惊喜过去,随之迩来的,便是后怕!
  “莫怕,这冷宫素来‘闹鬼’,平日便少人问津,到了晚上,更是连影子也难见,不怕被人发现。况且这宫里的地形我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风闲适地说道,可我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和意思不大对!
  “‘闹鬼’?”我狐疑地看着他,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复又对上他,“怎么回事?”
  “许是自我娘死在这冷宫以后,宫里便传出‘冷宫闹鬼’一说,说是有几人晚上经过此处时,时有看见一抹白色影子在院里晃来晃去,不多久,事传开了,便无人再敢来这里了,这冷宫也真的冷清了。”
  风说这话时,神思恍惚,我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心下打了个咯噔。
  风自小离宫,何以对这皇宫里的事情如此清楚?想来,这冷宫里曾经发生的事是皇室乃至天野朝的秘密,必不会外传,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
  我不由想到在无双宫门口见到的那抹白影,当时也曾笑着以为是[鬼影]之物,再看看风这身打扮,心里的疑惑也解了大半。
  “那[鬼]是你。”我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