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者:寂寞抚琴生    更新:2021-12-07 11:48
  其实是我自己做不到,便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但现在,真正看到几分希望了,我却对他有了些怨恨。他其实应该心有所系,情有所牵,他不可以辜负如花这样的女子。
  记得此次离开公司之前,我们彼此都对对方说过类似的话。现在我没辜负忆兰,他怎么可以辜负如花?
  我甚至觉得他和刘一浪是一样的人,他眼里那几分喜悦也跟刘一浪眼里的喜悦相似。我早就知道,他暗恋着柔娜,爱得跟刘一浪一样深。
  我终于明白,在上海如花那么努力,为什么他却能挡得住她的似水柔情,为什么到最后也只不过把她当妹妹;为什么一回公司,连那分刚刚建立的兄妹情宜也没有了。
  我对身后的如花心生同情,我恨得好想冲上前去,拉住子郁的衣领,拉走他那份悠闲自得的心情,然后厉声的苛责他。
  我要这样也不全是因了如花,还因了子郁自己。我早已把子郁当作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我的朋友像刘一浪那样走下去。
  可却有人赶在了我前面,冲向了子郁。
  是秋痕,如花最亲密的朋友秋痕。她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咄咄逼人,她愤怒的瞪着子郁的背影。我感到什么就要爆发,像火山一样爆发,为如花而爆发。
  如花却急急的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秋痕,用手制止了一切。
  我看到秋痕转过身来,望着如花,怜惜的轻轻叹息。仿佛一片花瓣飘落在地,那叹息轻得没有声音。
  一切都在沉默中酝酿,又在沉默中消失。
  秋痕和如花离开了休息室,她们和我擦肩而过那一瞬,我忽然奇怪的想,秋痕如果是个男人该多好,她一定不会像子郁那样让如花受伤。
  这么一想,我竟真觉得如花在秋痕那里找到了爱情,她们并肩而去的背影,俨然一对情侣,两情依依。
  其实何必要秋痕是个男人,秋痕是女人更好。只有女人才真正懂得女人,才不会为难女人。
  子郁直到这时才转过身来,依然那么淡定悠然。有一瞬眼里也依稀有几分忧郁,但那忧郁很轻很淡,还一闪而过,仿佛没有发生。
  更多的是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仿佛那一切不过是个梦,别人的梦,他自己置身梦外。
  现在我已无话可说,事实上从第一天认识子郁起我们就很少说话。
  更何况已到上班时间,我更应该赶去业务部。
  我是为了忆兰,我既然就要做她的丈夫,我就应该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就应该不在公司丢她的脸。我得努力做一个好员工,还要做其它员工的表帅。
  我坐在电脑前,尽量静下心来,看那些有关的业务资料。连柔娜的背影我也没去看,虽然我已能毫不困难的做到,看她时眼神平淡。
  表帅的作用果然不小,我一安静下来大家便跟着安静了。整个业务部从来没这么安静过,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和那些轻轻交淡的业务电话,再没有任何声响。我很满意自己,也很自责,仿佛我早该上班时安静了,仿佛以前同事们上班时窃窃私语都是我的失职了。
  可我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打破了这让我满意的安静。
  电话与业务无关,是刘若萍打来的。
  我一直没接,为了忆兰,我不会在上班时接任何一个私人电话。我把手机铃声关掉,开为振动。
  但我心里却在琢磨,在担心,好久没见到刘若萍了,她现在还好吗?她忽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和刘一浪已断绝了兄妹关系,如果她真有困难,我不帮她还能有谁?
  这时,刘若萍发来短信“哥,不方便接电话吗?那我不打扰了。不过下班时记得来悦来宾馆哟,我在楼下的餐厅里等你。”
  我没有给她回复,我已不再担心。只是在心里暗想,虽然我只带她去悦来宾馆住了一夜,而且什么也没发生,不想她却对悦来宾馆产生了感情,至今还住在那里。
  好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真是个有意思的妹妹。
  下了班,我便直奔悦来宾馆,好久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尽管刘若萍也曾痛苦伤心过,但她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阳光明媚。
  我们坐在宾馆楼下的餐厅里,我不想去看却偏忍不住去看楼上的过道,我还记得过道那边第六个房间。在那个房间里,我曾代替刘一浪,把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带给刘若萍;在那个房间里,柔娜曾和刘一浪激情缠绵,带给了我撕心裂肺的痛。
  刘若萍坐在我对面,微笑着望着我,望了半天,才开始和我说话。一说话便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对我问长问短,还问她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被她逗笑了,她脸上全然没有了那段日子的伤心和孤独,我怎么能不笑呢?
  刘若萍,就应该是这样的刘若萍。
  我笑着问:“若萍,你还住这家宾馆?你把这当你家了?”
  刘若萍却摇了摇头,道:“那天你离开,我就不再住宾馆了。我约你来这里见面,我只是好怀念那个夜晚。”
  她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又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不想让她误会我对她的感情,我想扯开话题。我想起了张放,好久没见到张放了。只有刘若萍有这样的好心情时,我才好向她打听张放的消息。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把我想问的“张放是不是还缠着你”给忘了。
  我是看到过道上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个人我见过,在舅舅家我见过。他脱光了表妹的衣服,还……
  他似乎看见了我,匆匆的折回身,要从我眼前逃开。
  我猛地站起身,我向他的背影追了去。就是因了他,表妹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狠心的打了我耳光;狠心的让舅舅舅娘误会我,把我在最无助时赶得无家可归!
  我看到他钻进了过道那边的第六个房间,那个我熟悉的房间,那个让我感动又让我痛恨的房间!
  我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没有在意,我想一定是刘若萍。
  我只在意那个房间,只在意在那个房间里除了他,是不是还囚禁着个女子,像表妹那样被他糟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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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急的赶到那房间,还没有一脚踢过去,那扇紧闭的门却已被身后的一个人踢开。
  踢开那扇门的是来福。
  他的身后跟着忆兰的嫂子。
  根本没有刘若萍,原来我身后的脚步声不是她的。她也许还在楼下的餐桌旁,她也许没有察觉到我的离开,或是察觉到了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房间里的床上坐着那个人,他望着我们,眼神有些慌乱又故作冷漠。
  他用自己的身子遮住身后,他一定是怕我们看见他正在犯罪。
  可他是挡不住的。在他身后隆起的被子下面,我看到露出了一双赤脚,女子的赤脚。
  来福愤怒的冲了过去,忆兰的嫂子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我想她是想阻止来福,又因为什么原因,终于没有阻止。
  就是我自己也不会阻止。来福应该冲上去,应该狠狠的给那个人几拳,然后把床上的女子解救出来。
  那个女子一定被折磨得够呛,一定被反绑了身子,嘴里还塞进了布团。要不,她早该挣扎着向我们呼喊求救。而不是如此悄无声息的在那个人身后的被子下。
  其实这件事我也应该去做,至少我也应该助来福一臂之力。我对那个人如此恨之入骨。只是我忽然觉得那个人好肮脏,拳头无论接触到他身体的哪个地方,都会弄脏我的手。
  我从没这样对来福有好感过。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忆兰的嫂子那样盯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仿佛那是一场电影,正义和邪恶就要作出最后的较量,而我们,是热血沸腾的看客。
  可是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又那么出乎意料!
  来福没有狠狠的给那个人拳头,而是一把将他推开,猛地揪出他身后被子下的女子,然后是两个耳光。
  响亮的耳光!
  打在那个女子脸上的耳光!
  来福还极粗暴的冲那个女子怒骂道:“贱货!”
  我看不到那女子的脸,她低垂着头,秀发蓬乱。但我知道那张脸一定正涨得通红,而且火辣火辣的痛。
  她**的上半身已在被子外面,冰清玉洁的肌肤,丰满得像有什么要喷了出来的**,全都露了出来。被子还盖着她的下半身,为她遮住私密。但谁也想象得出,那里也早被那个人拨得一丝不挂。
  那个人是多么可恨的色狼,那女子却不幸受了他的摧残!
  可来福的那两个耳光,比那个色狼的摧残还甚。还要让她受伤,雪上加霜的感觉都比这样好受。
  我想来福一定是弄错了,要不就是他对女人有偏见。竟把那种事归咎于一个惨遭蹂躏的弱女子。他没有给受害者丝毫安慰,反而觉得她脏她贱。
  可就算她真的脏了,又是谁的罪恶?!
  我再也忍不住,我冲了上去,一把将那个女子揽在怀里。我愤怒的瞪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来福,一个是那个色狼。我怒吼道:“她不是贱货!”
  色狼竟似乎突然良心发现,竟满脸痛苦,张了张嘴,像先前的忆兰嫂子一样,没说出一句话来。
  来福却笑了,笑得那么狂,又那么嗤之以鼻。
  他说:“她不是贱货,不是贱货怎么会勾引别人的老公?”
  我气得全身颤抖,我简直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