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1584—1630)
作者:牙牙呀    更新:2021-12-07 10:22
  袁崇焕(1584—1630年),字自如,又字元素,祖籍广东东莞,明朝著名军事将领。他戎马一生,为守卫明朝东北边疆、抵御清军进攻,立下了赫赫战功。不幸遭奸佞陷害,致使崇祯帝了皇太极的离间计,错杀袁崇焕,造成千古奇冤。
  袁崇焕的青年时代,正值明皇朝统治日趋腐朽之际。有感于国家的衰败,袁崇焕自幼好读兵书,学习用兵救国之术。他进士后授职福建邵武知县,仍对东北边境的战况非常关心,常常同一些曾经卫戍辽东的退役将卒讨论辽境的地理和防御状况,向往有一天自己能投笔从戎。
  天启二年(1622)正月,袁崇焕奉例入京朝觐,御史侯恂慧眼识英雄,荐袁崇焕为兵部职方主事,负责镇守山海关。袁崇焕刚到任所,便深夜单骑出关了解地形,回来后便称:“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虽是口出狂言,但这番胆识和勇气,也着实让人佩服。不久,他便被升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山海监军,成为驻防边疆的一员勇将。
  在兵部尚书孙承宗的大力下,袁崇焕在辽东筑宁远城,恢复锦州、右屯等军事重镇,使明的边防从宁远向前推进了二百里,基本上收复了天启初年的失地,他又采取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的政策,鼓励百姓恢复生产,重建家园。还注意整肃军队,号令严明,大大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由于治边有方,天启三年,袁崇焕得升为兵备副使,不久又升为右参政。
  天启年(1626)正月,后金国主努尔哈赤率八旗健卒十三万前来围攻宁远(参见宁远之战)。袁崇焕刺血为书,誓师全军,表示誓与宁远城共存亡。在他的感染下。“将士咸请死效命”,同仇敌忾,士气高涨。袁崇焕令城外守军全部撤进宁远城,坚壁清野,又亲自杀牛宰马慰劳将士。他还将全部库存的白银置于城上,传令,有能打退敌兵,不避艰险者,当即赏银一锭。如临阵退缩,立斩于军前。为了增强火力,袁崇焕令人将城存有的仿西洋“红夷大炮”架上城头,一切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二十四日,后金军兵临宁远城下。袁崇焕胸有成竹,邀朝鲜使者同坐战楼观战。突然一声炮响,后金军开始攻城。只见八旗兵丁四处散开,满山蔽野而来。袁崇焕一声令下,城楼上火炮齐鸣,弓箭齐发,后金军死伤惨重,只好退军。次日,后金军重振士气,再次来攻,他们把裹着生牛皮的战车推到城墙根,准备凿城穿穴,袁崇焕立即亲率士兵挑石堵洞,又令城上大炮加强火力猛攻敌阵。后金军总帅努尔哈赤在营前指挥作战,忽被飞来的炮石击,受伤坠马,血流不止。后金军见主帅受伤,匆匆收兵退去。在归途,努尔哈赤病情加重,死于军。
  宁远一战,是努尔哈赤自二十五岁征战以来唯一的一次败绩。袁崇焕从此威名大振,后来清军也不得不承认“议战守,自崇焕始”。
  宁远之战后,袁崇焕被升为辽东巡抚,关外防务,尽归袁崇焕筹划。为了休整军队,他一面派人假意与后金和谈,一面加紧整饬军队,修筑锦州、左、大凌诸要塞,以防后金的突然袭击。天启七年五月,皇太极果然率军来攻锦州,将锦州团团围住(参见宁锦之战)。锦州守军一面坚持抵抗,一面飞报袁崇焕请援。袁崇焕识破皇太极围锦州的目的是欲诱自己出战,以便借袭宁远。他认为,“宁远不固,则山海必震,此天下安危所系”。于是坚守宁远不动,而派精骑四千绕到清军后面猛攻,致使清军两面受敌。同时又奏请朝廷调蓟镇、保定、昌平、宣府、大同各路守军趋山海关支援。皇太极攻锦州不成,便集兵力进攻宁远。此时宁远守军已准备就绪,“红夷大炮”整整齐齐地排在城头,引弹待发。清军将领见宁远防守甚严,不易攻破,便劝皇太极不要攻城。皇太极怒斥道:“当初我父攻宁远不下,而如今我攻锦州不下,像这样的野战,如不取胜,如何能张扬我国威!”说完便下令强攻宁远城。城上明军万炮齐发,矢石如雨。清军久攻不下,损伤惨重,最后只好退兵。皇太极终于还是像他父亲一样,败在袁崇焕的手下,无功而归。
  “宁、锦大捷”全*袁崇焕运筹帷幄,指挥有方。但在明廷论功行赏时,权阉魏忠贤却贪他人之功为己有,不仅自己封赏最厚,连他的爪牙也个个有奖,唯独对袁崇焕,不仅无封赏,反而诬他“不救锦州为暮气”。袁崇焕一怒之下,上疏乞休归乡。
  崇祯帝登基之后,日夜思得良将解辽境之忧。“延臣争请召崇焕”。崇祯元年四月,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七月,袁崇焕应召入京。崇祯帝亲自在平台召见他,与他商量平辽方略。崇祯帝道:“卿万里赴召,忠勇可嘉,所有平辽方略,可具实奏来。”袁崇焕一听今上如此信任自己,锐意平辽,一时热血沸腾,便不假思索地答道:“所有方略,已具疏。臣今受皇上特达之知,愿假以便宜,五年而建部可平,全辽可复奏。”崇祯帝一听五年便可复辽疆,真是喜出望外,也慷慨地答道:“五年复辽,便是方略,朕不吝封侯之赏,卿其努力以解天下倒悬之苦!卿孙亦受其福。”
  “五年复辽”,谈何容易?袁崇焕不知,自他离职后的这一年,东北边防已现出了巨大的变化。从明军方面而言,继任的督抚多贪赃冒赎,克扣军饷,多次激起士兵哗变,军心涣散。锦州、大凌等要塞也相继失守,边防一触即溃。而皇太极即位以来,更加注意调整满汉关系,逐渐开始封建化过程,国力大增,八旗兵的作战能力大大提高,皇太极也在战斗总结出了对明作战的经验。因此可以说,在东北边境,清军的实力大大胜于明军。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袁崇焕声称“五年复辽”很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当时在场的大臣都为袁崇焕的豪言壮语捏了一把冷汗,给事许誉卿趁崇祯帝入内室小憩之机悄悄问袁崇焕为何出此狂语,袁崇焕笑笑说:“聊慰圣心耳。”许誉卿正色道:“上莫甚,岂可浪对?异日按期责功,奈何?”袁崇焕一听大梦方醒,甚觉失言。待崇祯帝再出,立即跪奏道:“东建四十年蓄聚,此局原不易结,但皇上留心封疆,宵旰于上,臣何敢言难?此五年之,须事事应手,首先钱粮。”接着提出了在军队调度、兵需供给方面的诸多要求。崇祯帝一一答应。袁崇焕担心自己远离京师遭人妒陷,又奏道:“以臣之力,制全辽而有余,调众口而不足。一出国便成万里,忌功妒能,夫岂无人。即凛凛于皇上法度,不以权掣臣之手,亦能以意见乱臣之方略。”崇祯帝一听此话甚觉刺耳,但为了边疆大事,也不便发作,沉默了一会儿,对袁崇焕说:“条对方略井井,不必谦逊,朕自有主持。”命赐尚方宝剑,准其先斩后奏。
  不久,袁崇焕离京赴任。崇祯帝亲自为其送行,把恢复边疆的宏愿完全寄托在袁崇焕身上。袁崇焕深知身负重命,但仍虑皇上不能信而不疑,便再次恳请皇上“任而勿贰,信而勿疑”。还一再说明“军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崇祯帝皆“优诏答之”。
  袁崇焕刚到御辽前线,即遇上了驻宁远的士兵因长期缺饷而哗变。他当即单骑入营,惩治了贪虐的将领以抚军心,又将兵变为首者枭首示众,以严明军纪。为了从根本上稳定军心,他连连上奏,要求朝廷发饷济远。
  崇祯帝见袁崇焕到边境未立一战功,请饷之奏却频传,心颇为不悦。在召集众臣讨论时,崇祯帝没好气地说:“将兵者果能如家人父,自不敢叛,不忍叛。不敢叛者畏其威,不忍叛者怀其德,如何有鼓噪之事?”站在一边的礼部右侍郎周延儒听出了崇祯帝的弦外之音,趁机挑拨,说什么军事哗变实非缺饷,而是另有隐情。崇祯帝一听,对袁崇焕的十分信任顿时减去三分,虽然勉强发去了军饷,但心却开始怀疑袁崇焕恃边逼饷以充私囊。
  不久,又传来了袁崇焕擅杀皮岛守将毛龙的消息。毛龙原系辽东明军将领,辽东失陷后撤到濒临朝鲜的皮岛上,他在岛上择壮为兵,多次袭击清军后方,有力地牵制了清军的南下。但毛龙恃功跋扈,根本不听袁崇焕的指挥,反而虚功冒饷,诬袁崇焕克扣了他的军饷。为了统一边防号令,袁崇焕借督饷赴皮岛之机诱捕毛龙,先斩后奏。崇祯帝接到袁崇焕的奏疏,心十分恼怒他竟敢不经圣裁擅杀边将。但碍于自己曾亲赐尚方宝剑,又指望袁崇焕早日恢复辽境,所以还是强忍怒气,“优旨褒答”。还“传谕暴龙罪,以安崇焕心”。
  崇祯二年(1629)十月,皇太极率大军避开袁崇焕的防地,从蒙古绕道入关(参见京畿之战)。由于蓟州一线边防松弛,使得清军轻易攻破,很快便会师于遵化,直逼京师而来。
  袁崇焕得知清军入关的消息,心急如焚,立即亲率精锐部队,马不停蹄,急赴京师救援。他们赶到北京城外,与围攻广渠门的清军交锋,一场恶战,清军败退。
  崇祯帝在城内得知袁崇焕援军已到,十分惊喜,连忙发饷犒师,并命各路勤王军统归袁崇焕调度。袁崇焕担心所部日夜奔驰,马卒疲怠,请求入城休整再战。但遭到了崇祯帝的坚决拒绝,只好移师城外驻防。
  皇太极见又遇劲敌袁崇焕,心又恨又怕,决定利用崇祯帝多疑猜忌的性格,借崇祯帝之手除去心头大患。他首先假拟了两封所谓的“密信”,让部下有意“丢失”在明军经常出没的地方,信以自己的口气约袁崇焕私下议和。此信一传开,京城人心惶惶,怨谤纷起。那些往日与袁崇焕有隙的朝臣也趁势“诬其引敌协和,将为城下之盟”。崇祯帝正在半信半疑之际,两名从清营逃回来的宦官又报告说在清军亲耳听见将士议论,称袁崇焕已与清主和议,不久将不战而献北京。崇祯帝至此深信不疑,当即传令袁崇焕入见,趁其不备将他逮捕下狱。崇祯三年(1630)八月十日,以“谋叛欺君罪”将袁崇焕处以磔刑。
  直到后来清军入关后,人们方知所谓的袁崇焕通敌不过是皇太极的反间计,那两名逃回的宦官是清军有意识让他们听到议论后又故意放归的。崇祯帝轻率疑臣,自毁长城,致使袁崇焕忠心报国却含恨泉。
  袁崇焕籍贯考实12345
  撰:杨宝霖
  内资料提供扫描校对:黑暗武器
  袁崇焕籍贯的考证,对于袁崇焕思想发展、性格形成的理解固有必要;对于袁崇焕军事思想的研究,对于袁崇焕功过的评价,也不无帮助,正如力主袁崇焕是广西藤县人的阎崇年先生所说:“很需要对袁崇焕的籍贯作一番考辨。”〖注1〗
  [一]《明史#183;袁崇焕传》载:“袁崇焕,字元素,东莞人。”华书局校点本《明史#183;袁崇焕传》后《校勘记》云:东莞,《怀宗实录》卷三崇祯三年八月癸亥条、《国榷》卷一页五五四四、《明进士题名碑录》万历己未科都作“藤县”,疑作“藤县”是。
  嗣后,袁崇焕为藤县人之说,如雨后春笋,大小报刊所发表的章,有十余篇肯定袁崇焕是广西藤县人。〖注2〗其,以阎崇年先生的《袁崇焕籍贯考》为集其大成,它进一步斥《明史#183;袁崇焕传》载袁崇焕为东莞人是“物无据”,“献无征”。
  说袁崇焕是广西藤县人的依据,综合起来,主要在:
  一、崇焕父袁鹏碑(墓在广西平南县白马乡)记崇焕之祖袁西堂在嘉靖初年由东莞迁藤。
  二、广西藤县《袁氏家谱》载崇焕之祖袁西堂于正德元年(1560)由东莞迁藤。
  三、北京孔庙内明清进士题名碑袁崇焕名下刻“广西藤县”。
  四、《明怀宗实录》、《崇祯实录》、《崇祯长编》、《国榷》、《明季北略》诸书载袁崇焕是广西藤县人。
  五、袁崇焕《天启五年擢佥事监军奏方略疏》言“臣籍已属西江”,西江即浔江,指藤县。
  、崇焕被杀后,其妻黄氏在藤县投水死。
  七、藤县白马乡有袁崇焕遗迹。八、藤县白马乡有“明督师袁公崇焕故里纪念碑”。
  现在先剖析一下上面八点理由,看看是否可以作为证实袁崇焕是广西藤县人的依据。
  (一)关于袁鹏墓碑(以下简称“墓碑”)与《袁氏家谱》(以下简称“《家谱》”)
  主藤县说者主认为“袁鹏墓碑是袁崇焕为藤县籍的一个力证”〖注3〗,又说:“《袁氏家谱》的首次发现,为研究袁崇焕籍贯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注4〗但是,只要参合其他资料,细心读一读,就不难发现墓碑和《家谱》舛误多端,殊不足信。
  墓碑云:“□祖,西堂公之。西堂公由广东东莞县于嘉靖初年至广西梧州府藤县四十三都白马讯。”〖注5〗《家谱》云:“始祖,字西堂。公籍广东东莞县水南乡茶园村,明正德元年自粤东贸易至广西梧州府苍梧县戎墟,居住数年,迁居于藤县五都白马讯。”〖注6〗袁西堂自东莞迁广西,一说嘉靖初年,一说正德元年,墓碑与《家谱》,既同出一家,何参差若是?此不足信之一也。
  墓碑载袁朋(墓碑原刻作“朋”)三孙(兆填、兆埍、兆□、兆始、兆勋、兆右),《家谱》载袁鹏三三孙(兆勋、昭始、昭右)〖注7〗。姑勿论“兆”与“昭”二字不同,“兆填”、“兆埍”、“兆□”为何不见于《家谱》?假如说这三个幼殇,故《家谱》不载,却又何以刻上墓碑?若有其人,《家谱》何以不载?若无其人,墓碑何据而云?这都是不足以取信于人的。此其二。
  袁崇焕《天启四年三乞给假疏》曰:“七年(略)嫡叔腾丧矣。堂兄生员崇茂,育于臣父为犹者,今亦丧矣。”〖注8〗分明袁鹏有弟曰袁腾,有侄曰袁崇茂。《家谱》云:“公(据上,指袁西堂)生一,字鹏。”〖注9〗既无腾之名,且明谓袁西堂仅生鹏一人,袁崇茂亦不见于《家谱》,显与袁崇焕自言牴牾。此不足信之三也。
  墓碑云:“朋公妣何氏”,《家谱》云:“二世祖,字鹏(略),妣何氏,而〔民国〕《东莞县志》卷一《袁崇焕传》引《袁督师行状》云:“仍留其祖遗屋数椽,以栖崇焕母氏,使终天年”(旧抄本《袁自如公粤西家传》所载意同)。史乘与方志均不载鹏有继室或妾,也不载崇焕为继室之或庶出,崇焕之母,即鹏之妻,当为氏。《家谱》又云:“三世伯崇焕(略),妣氏。”〖注10〗据谈迁《枣林杂俎》智集《袁崇焕》条及清初赵吉士《四明公弼卢宜汇辑二续表忠记》所载,崇焕妻为阮氏(引说后),氏,乃崇焕之母,而《家谱》却作崇焕之妻。此不足信之四也。
  袁崇焕在《三乞给假疏》说:“七年,臣之嫡兄崇灿丧矣。”〖注11〗可见崇灿为长,崇焕为仲。此出崇焕自言,不容有误,而墓碑云:“公(据上,指鹏)生三孙,长崇焕,赐进士出身。(略)次崇灿,三崇煜。”《家谱》亦云:“二世祖讳鹏(略),生三,长崇焕,次崇灿,三崇煜。”又载:“三世伯崇焕”〖注12〗。都把袁崇焕说成是袁鹏长,显与崇焕自言不合,在封建社会,严长幼之序,何墓碑与《家谱》长次颠倒如是?此不足信之五也。
  墓碑云:“长崇焕赐进士出身,拜三边总制。”《家谱》云:“三世伯崇焕,字元素,号自如。(略)后官到三边总督。”《明史》卷七三〈官职〉二载:
  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一员(略),至嘉靖四年始定设。初称提督军务。七年,改总制。十年,避“制”字,改为总督,开府固原,防秋驻花马池。
  清初刘献廷《广阳亲记》卷一记载得更清楚:
  三边总督,辖延绥、甘肃、宁夏三巡抚。……甘肃、宁夏、延绥曰三边。后以总督驻固原,更曰四镇。
  袁崇焕自万历四十七年(1619)举进士入仕途以后,从未官于西北,从未任三边总督之职,辽东与陕甘,相去数千里,墓碑与《家谱》,误之甚矣。此不足信之也。
  《家谱》云:“三世伯崇焕(略),终于崇祯三年,被奸臣朦毙,生三,被奸臣奏准,将袁氏抄家。三思走广东东莞县。”
  崇焕生三吗?请看清初以前人的记载:
  以布衣鸣崇焕冤而被杀的程本直的《漩声》说:“崇焕今日乃如何也?身凌迟也,后嗣绝也。”〖注13〗
  崇焕下诏狱时,上疏论救的兵部职方司郎余大成的《剖肝录》说:“昔岳武穆以忠蒙罪,至今冤之;督师力捍危疆,而身死门灭,其得罪大略相似。但武穆有霖、孙珂能白其冤,而督师竟胤绝,圣世谁复为《金陀萃编》者?可叹也。”〖注14〗
  崇焕斩毛龙时,曾参其谋的重要幕宾王舋说:“大司马(霖按:指袁崇焕)无,”〖注15〗
  明末清初赵吉士的《四明公弼卢宜汇辑二续表忠记》云:“崇焕无,家亦无余资。”〖注16〗
  〔康熙〕《广东通志》卷一《人物》上《袁崇焕传》云:“(崇焕)籍没之日,无,亦无所积。”
  〔康熙〕《东莞县志》卷一二《人物#183;袁崇焕传》云:“崇焕无,籍没之日,囊橐萧然,无长物。”
  据以上书所载,崇焕无甚明,《家谱》所言,谬之甚矣。此不足信之七也。
  《明实录#183;熹宗实录》卷七七载:“(天启年十月己酉)加辽东巡抚袁崇焕嗣男原荫锦衣卫千户袁兆基世袭指挥佥事。”熹宗所封,乃崇焕嗣男,崇焕无亲可知。这位袁兆基是谁之呢?〔民国〕《东莞县志#183;袁崇焕传》引《袁督师行状》云:“(崇焕)死之日,家徒四壁,所没者,皆同产兄弟崇灿兆基与崇煜及祖遗薄产”(旧抄本《袁自如公粤西家传》同)。墓碑载袁鹏之孙人,无“兆基”,《家谱》载崇灿三,亦无“兆基”。墓碑鹏之孙“兆□”,“□”字原碑模糊不清,笔者曾于碑前审视,字形不近“基”字。这位官封锦衣卫佥事的袁兆基,足可使家谱生辉,何以《家谱》反无其人?此不足信之八也。
  有此八端,袁鹏墓碑,怎能“是袁崇焕为藤县籍的一个力证”呢?《袁氏族谱》怎可以作为“为研究袁崇焕籍贯提供了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呢?
  墓碑左方有一行云:“大清光绪二十二年岁次丙申十一月冬吉日立”。光绪二十二年(1896),距袁鹏之死,已有二百七十多年,时代悬殊,且谬误多端,决非据原碑拓本或据原碑碑重修的。《家谱》记及袁骥绍,骥绍,健在。《家谱》记袁崇焕家世,与崇焕自言或前人记述大相径庭。这两种在袁崇焕死后二百多年制成的“资料”,岂能作为证实崇焕是广西人的证据。
  〔崇祯〕《东莞县志》卷三载:袁世祥以孙崇焕贵,累赠兵部右侍郎右佥都右都御史。袁鹏以崇焕贵,封副使,累赠兵部右侍郎右佥都右都御史。
  康熙、雍正、嘉庆、民国等四种《东莞县志》所载亦同。
  〔民国〕《东莞县志#183;袁崇焕传》引《袁督师行状》云:崇焕年十四,随祖世祥、父鹏往粤西应童试,补弟员。
  《袁自如公粤西家传》云:崇焕年近十四,始随王父赠大司马世祥、父赠大司马鹏公往粤西之梧州,应藤县童试,补弟员。
  〔崇祯〕《东莞县志》成书于崇祯十二年(1639),距袁崇焕之死,仅年,编者张二果,东莞博厦人,与崇焕同时略晚;二果之家与袁崇焕之乡水南,相距十余里;崇焕自称族叔袁玉佩(东莞温塘人)尚健在〖注17〗,可资询访。〔崇祯〕《东莞县志》所言,当得其实。
  〔民国〕《东莞县志》所引《袁督师行状》,为东莞蔡均所编。蔡均,明末清初东莞白市人,屈大均姻家,曾将袁崇焕“久存东莞”之“所遗诗、奏疏数十卷”〖注18〗编为《袁督师事迹》及《率性堂诗集》,《袁督师行状》所言,亦当可据。《袁自如公粤西家传》旧抄本未题撰人,所载与《行状》合,当有所据。上述三书所言,袁崇焕祖父为袁世祥,非袁西堂。父名鹏非字鹏。
  说袁世祥与袁西堂是两人,还有根据:袁崇焕生于万历十二年(1584),年十四,即万历二十五年(1597),是年袁世祥与鹏携孙崇焕入广西。袁西堂入广西是正德元年(1506)(见《家谱》)或嘉靖初年(见墓碑)。由正德元年(1506)到万历二十五年(1597)共十一年;嘉靖初年,以嘉靖元年(1506)到万历二十五年(1597)共七十五年,二人入桂时间不同。此其一。
  《家谱》载袁西堂为东莞“水南乡茶园村”人,茶园,一名茶山,即今东莞县茶山乡。《袁督师行状》及康熙、雍正等《东莞县志》俱谓崇焕为东莞水南村人,袁世祥自然也是水南人。袁西堂与袁世祥在东莞所居之村不同。此其二。
  东莞水南,距茶园有十二里,隔京山、棠里、坑口、横江、厦蓢五村,阻以大江。水南村小、茶园村大,历史上,茶园从来不隶属于水南,水南也从来不属茶园。自明代发后,茶园人到广西藤县、平南一带贸易而定居的,为数颇多。今与藤县毗邻的平南县的陈乡一带袁姓,大都是明代侨居的东莞茶园袁氏之后,近来发现的平南《袁氏族谱》多种,可以证明这一点。茶园人袁西堂落籍平南白马村隔江相望的藤县莲塘村(今称新白马),不是个别现象。
  假定袁西堂在正德元年或嘉靖初年入广西时为三十岁,如果袁西堂即袁世祥的话,到其孙崇焕十四岁时,已有一百二十一岁或一百零五岁,即使袁西堂有此高寿,然百龄外人,又何能跋涉长途,携孙入桂呢?袁西堂与袁世祥并非一人,此理至明,阎崇年先生谓“袁世祥字西堂”〖注19〗,未知何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