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作者:闲野斋主    更新:2021-12-07 08:22
  潘小莲高兴得柳叶眉往上一挑,上海普通话也不说了,干脆操起了嗲兮兮的海话说:“侬骗我,夜里相有啥格好事体?”
  几句嗲柔的海话使梁旺的骨头都酥了,也操起夹生而难听的海话说:“我勿骗侬,才是真格,清一色格好事体!小莲,侬快开门!急煞人啦!”
  “急啥么事,再急格事体明早再讲,梁老板,对勿起!我要困觉咧。”潘小莲又故意打了个呵欠让梁旺听到。
  潘小莲接触梁旺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凭自己敏锐的观察已看透梁旺的骨髓是啥样。大多漂亮的女人对男人都特别地敏感,以致在刹那间便能看透男人的灵魂和微妙的思想动态。她给梁旺总结了几条:只要是见到年轻貌美的女人,他一定是眼会走神,口会咽痰,鼻会寻香,耳朵忒灵,情不自禁,举步流连。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潘小莲喜欢这种男人,在她看来这种男人有男人味,大胆、大方、敢爱;不像自己的窝囊丈夫武达朗,事业心不强,大钱赚不到,只会殷勤伺候老婆,非怪外人送他一个外号叫武大郎。潘小莲常怨自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倒了八辈子的霉,一生没指望。潘小莲是个极有主意的女人,她懂得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的道理,所以她今天决定吊足梁旺的味口,不让他轻易达到目的。这样一来,梁旺便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燥热得慌,尽管他是千呼万唤,门始终不开。没得法子的梁旺只得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席梦思床上。梁旺不是寓言中的狐狸,他没法说吃不着的葡萄是酸的,而是更馋了。怎么办?下身的梁老二已经按捺不住骄傲地竖立起来,小腹丹田之中一团热气在翻滚。无奈的梁旺试了试手淫没有效果,床垫都压出了响声还是没用。他终于疲倦了,昏昏沉沉地睡去陷入了梦乡之中:
  梦中的梁旺在黑夜中的一个大森林中迷了路,这黑暗黑得令人恐怖,看不见月亮,四周还不远不近紧跟着几十双闪着绿森森光芒的狼眼;黑暗中又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厉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梁旺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死亡恐惧,更不知向何处去。他在身上所有的口袋中搜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点防身的工具,哪怕是一把小学生用的铅笔刀也好。他终于失望了,口袋中能掏出来的都是钱,取之不尽,却没有小刀。他想喝点酒壮胆,但无处买,钱在这地狱般的地方如同废纸。绝望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嗲声嗲气地呼唤:“梁老板,往这边来呀!向前走一百步,向右拐,再向右拐,我在那儿等你,你不是想我吗?”梁旺一阵惊喜:“是她,是潘小莲在喊我。”还是女人好哇!总在我陷入困境时拉我一把,给我希望,真是红颜福水呀!梁旺赶紧向前迈了一百步,向右拐,又向右拐,他又绝望了。天哪!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万丈悬崖吗!他想往后退,不行!几十双绿森森的狼眼已从身后包抄了过来。梁旺浑身颤栗腿发软。这时,潘小莲的声音又从悬崖下飘了上来,随之飘上来的还有梁旺闻惯了的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水味;梁旺情不自禁的又猛吸了一口,自觉镇定和兴奋了许多。那声音温柔地说:“梁老板,往下跳哇!跳下去便是一片光明。”“你胡说!跳下去是要粉身碎骨的。”“不会!昭昌不是跳下去了吗!唐塔也跳下去了,他们都没死,他们的灵魂化入了蓝天,获得了永生。”昭昌是谁?唐塔是谁?梁旺终于模模糊糊地记起是两位日本电影《追捕》中的人物,便说:“他俩不是都死了吗?”“没死,是永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死了才能永生,至少你不会死,我在神仙洞中用手接着你呢!”果真,从悬崖下伸出了一双女人纤细白嫩的手,那手越变越长渐至悬崖口。梁旺终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潘小莲没有骗他,那双手直把梁旺接入了半山腰彩云缭绕的、华丽的、光明的神仙洞中。洞府中央是一个大大的红“喜喜”字,一对忒大的红烛烧得“噼!啪!”地响。潘小莲红光满面楚楚动人,笑容可掬地将梁旺引至内室的门口。这是一个传统的雕花木结构圆月洞落地罩式门。潘小莲用手指着圆洞门上的字说:“你不是喜欢我吗!这里就是你我的洞房。”她掀开粉红色的纱门帘引梁旺进入洞房,又指着豪华的雕花装金木床说:“这是快活神仙床,你不是喜欢入女人洞吗!我在床上等你。”洞房中的灯忽然一起熄灭,梁旺在黑暗中心急火燎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扒了个赤条条,摸索着野兽般地扑了上去,“呼哧!呼哧!”地直喘着粗气,然而不管大汗淋漓的梁旺花多大力气,就是攻不进那个小小的“黑洞”,像顶着块石头一样一点没有快感。
  梁旺终于醒了,头上的汗水竟湿了枕头,他沮丧地发现那不听话的梁老二还直挺挺硬梆梆地竖着,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气概。梁旺不禁轻轻骂出了声:
  “妈的!这个女人老子今天一定要征服她,我就不信有攻不下的奶头山!”心中又思量,这是一箭双雕的买卖,征服了潘小莲一可以满足自己的色欲,二可以使潘小莲死心踏地为自己赚钱,二人成为一根绳上拴住的两只蚂蚱,利益相关,安全相关,生死相关。
  梁旺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一翻身从床上爬起,几步走到套房的中隔门前,“咚!咚!咚!”地一边敲门,一边装成苦痛的腔调有气无力地呼叫起来:
  “小潘!小潘!快开开门,快开门哪!”
  睡得十分警醒的潘小莲闻声心想,姓梁的又在耍什么花样?便拉长腔调问:“梁老板,又有什么急事了?半夜三更的。”
  “小潘,不好了,我那好久没发作的心脏病又患了,你过来帮帮我。”
  “你什么时候得过心脏病,怎么没听你说过。看你壮得像头牛似的,不会是心态有病吧?”
  “唉呀!小潘,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和你开玩笑。我以前的确得过心脏病,总认为康复了好几年没事了,没想到今天又发作了,弄得措手不及药也没带。”说着话,梁旺又故意重重地摔倒地上哼呀起来。
  潘小莲犹豫了一下,披上睡衣还是把门打开了,只见梁旺瘫坐在门边的地毯上,满脸楚痛的神态。潘小莲这下真有点紧张了,赶紧弯下腰想扶起梁旺。梁旺缓缓地摆了摆手,另只手按在心口上说:
  “别急,让我舒缓一下,再慢慢扶我起来。”
  “这怎么办哪?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梁旺还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从未遇上过此类事件的潘小莲想去倒杯水给梁旺喝,他又摆了摆手。静止了一会儿,梁旺示意潘小莲扶他起来。潘小莲顺从而细心地将梁旺扶上了床,让他斜靠在床头,她嘴里还念着:
  “慢点,慢点,勿要心急,过一会就好了。”
  梁旺死死地抓住潘小莲的手不放,心里在骂,小婊子!你也有中计的时候,口里却在说:
  “你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死的!”
  “梁老板,你不会死的,你是有福之人,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潘小莲安慰道。
  “我有什么福气呀!你老公才有福气,娶到这么年轻、漂亮、聪明、温柔、体贴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死也值了!可惜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梁旺是没这福分!”
  潘小莲淡淡一笑说:“梁老板,身体要紧,别胡思乱想了。”
  梁旺却长叹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病吗?”
  “可能是这些日子太劳累了。”
  “不!我完全是为了你,打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不仅漂亮,而且聪明绝顶,是女人中的豪杰。不瞒你说,我做梦都在想你,甚至和你做爱,但又知道你是天上的月亮,不!是月宫中的嫦娥可望而不可及,我爱心如火,火便攻心了。”
  这时潘小莲嚼出了一点味,发现自己中套了。她想把被梁旺捏痛的手抽出来,但晚了,双手简直如同被铐住,越挣扎抓得越紧。然而她对梁旺还是有思想准备的,便不慌不忙的说:
  “算了!男人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这话只能骗骗小姑娘,这难道就是你要说的不能等到第二天早上说的话吗?”
  梁旺也真行,居然挤出了几滴馋猫的眼泪,说:“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有两件事要对你说。第一,有关挂历订货回扣的事,你对谁也不能说,能做到吗?”
  “这不用你吩咐,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梁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我要重谢你!重赏你!没有你,这生意是做不成的,有功之臣功不可没。回厂后我立即宣布每本挂历让你提取奖金三毛;另外,我个人私下每本再给你贴两毛。这样实际上你每本可获利五毛,三十万本就是十五万元,跟我也不相上下差不离了,应该还可以吧。”
  梁旺的大方出乎潘小莲的意料之外,她惊喜,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目前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冲口而出:“谢谢梁老板,谢谢梁老板的关照!”
  梁旺神秘地一笑:“你打算怎么谢我?”
  “你要我怎么谢?”
  “我要得到你,要爱你。”
  尽管潘小莲精神上有所准备,脸上还是泛出了羞涩之色,扭捏作态地说:“我都徐娘半老残花败柳了,值得你爱吗?”
  “值!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的女人。”说话间梁旺的手又迫不及待地伸向潘小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