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红龙    更新:2021-12-07 08:20
  今天他却十分反常的跟着鹏飞跑着,笑着,兴奋着,他用他那两条胳膊象小鸡拍着翅膀一样滑稽的跑着,嘟囔着,他总是跟随着路过的人身后,跑十几米然后折返往复,引来路人阵阵笑声。就这样直到那两个喝的烂醉的人出现,他的噩梦也便开始了。
  那两个人晃晃悠悠的走着,还互相吵闹着,衣衫被彼此撕扯得十分不雅,两个人站在路边旁若无人的小便,小便之后裤子拉链都没有拉上去,继续大摇大摆的推搡着走着,像大表弟一样做着滑稽可笑的表演。
  他们正好路过大表弟面前,他就跟在他们身后跑着,同时很自然的扭曲着自己的胳膊。这时大表弟的动作就很像那两个丑态百出的醉鬼,引来一阵笑声,而这两个人好像也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一转身就看到了又是做鬼脸又是甩胳膊的大表弟,大表弟看到他们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他马上想转身跑回去,可是这时侯已经迟了。
  只看到其中一个醉鬼顺手就一把拉倒大表弟,开始了疯狂的踢踹动作,另一个人捡起了身边的板砖,像疯子一样向大表弟头上砸了过来。他们就这样,一个踢打着他,一个拿板砖在他身上砸着,好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疯狂,好像他们面前的孩子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卑微的蝼蚁,是砧板上的死肉,他们要把它拍打成泥,要把它完全毁灭。
  大表弟不会像正常孩子那般求饶喊叫,刚开始拳脚加身的时候还在兴奋的笑,第一砖盖在头上的时候他才被这沉重的击打拍的蒙了过去,继而终止了他那虽然丑陋但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纯真无邪的笑容,他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是一回事,一下下沉重的击打使他的神经和大脑不受控制的变的迟钝又是一回事,生命力就这样迅速的流逝。他徒劳的挥动着无力的臂膀,像一只被割喉后在生命中最后奋力挣扎着的公鸡,像一个溺水的人徒劳而又绝望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那个还在疯狂拳打脚踢的人,打着打着突然抓住了他还在挥舞着的左臂,用小腿迎面骨卡住他的胳膊,朝肘关节的反关节方向就是狠狠一折,折断声传的很远,这时侯大表弟口中才发出了第一声凄厉的呼喊,犹如厉鬼前来索命般让人背脊发凉的惨叫。他渐渐没有力气挥舞他仅存那只手臂和那已经呈反关节折叠在大臂上的断肢,缓缓的昏死过去。
  那声惨叫惊动了周围的大人们,他们纷纷从自己的小院走了出来,想一探究竟,他们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孩子,他们飞快的过来近距离的确认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们看着这个身如破篙的孩子,愤怒的指责并把他们隔离开来。
  大雪一直平静的听着,没有感叹大表弟的悲惨命运,也没有打断他们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仿佛不存在似的,然而他散发的出来那种冰冷,那种让人痛入骨髓般的冰冷,又让你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两个人似乎感受到这股寒意,仿佛想让他们继续讲下去,于是就不自觉的叙述的更加细致生动,
  当大雪听到,自己家随后赶到的亲戚已经接手控制住那两个泯灭人性的恶魔之后,他拿出一张银行卡蹲在大姑身前,沉声说道:“这卡里还有一万多块钱,现在银行关门,你可以明天再取出来,应急先用,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先去找爷爷的老战友司院长,请他过来先主持大局,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保住表弟的命。我先去处理那两个砸碎,稍后就回来。”
  同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道:“我答应你,我的姑姑,我会让他们经受比表弟更大的痛苦,让他们知道在这个世上有的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我会让他们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搞社会的人,必须要有被社会搞的觉悟。”
  大姑听到这里停住了他那无声的悲泣,用微弱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冲动!虽然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皮,即使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但是答应我别冲动!”她蠕动着自己干瘪的嘴唇,声音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但言语中所包含的怨恨却冲破楼顶直达霄汉。
  大雪看到大姑在这种情况下还首先为自己考虑,心里不禁微暖,他微微的笑了笑,点头当作回应,霍然起身离去。
  这时在大姑身边坐着的两人,还停留在大雪刚才那微微一笑之中。犹如实质般冰冷深邃的眼睛,配上那一点不牵强,一点不僵硬的温情一笑,看上去是那么的矛盾而又统一,冲突而又和谐,他们俩脑海中同时闪现出一个并不适合形容男孩的形容词“妖异”。
  那些血脚印此时已经微干,尤其在他们现在坐着的位置周围,杂乱且密集的拓印了许多,这两人看着他的背影,不敢想象是怎样强大意志能让他像没事人一样行走自如,是怎样粗壮的神经支持着他在穿鞋子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大雪走出医院,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漆黑如墨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西北风仿佛想亲近一下月亮,在那死命的吹着天上的薄云。大雪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七个字“月黑风高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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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一线生机
  微弱但却冷冽的西北风吹在裸露的脸上犹如刀子,它在连绵不断的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天上的娥眉月也被它伙同天上的薄云撩拨的时隐时现。
  天空从夜幕初降的灰蒙蒙到华灯初上的漆黑如墨再到月牙的隐现,时间其实也只是偷偷溜走了20多分钟,同一片天空,同一块土地,同样是三个人,不同的是,从两个成年人加一个孩子变成两个成年人加一位少年,地点也从街道边转移到了铁道边,还有一点不同就是这两个成年人微微清醒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大雪拽着他们衣领拖到铁道边的时候,火车的鸣叫和噪音把他们略微惊醒了一些。或许是衣裤被粗糙坑洼的路面磨破进而破了皮肉的时候,疼痛和自己鲜血使他们醒目了一些。又或许是此时他们面前的少年那冷彻心扉的目光和那毫无半点人类感情色彩的声音让他们如坠冰窟。
  “你们有两个选择1.我亲自索回你们俩今天的欠债2.自己现在就去躺到铁轨上等着火车的到来,一旦选择不得反悔,没有第三个选择,我奉劝两位还是选第二个比较好。给你们两分钟考虑!”
  月儿虽然调皮的藏在了薄云里,使大地又回归到了黑暗的怀抱,但是这两个人还是看到大雪的眼睛射出犹如实质般的光芒,这目光犹如冰冷嗜血的恶狼在伺机择人而噬,再加上机械般无情的声音,使他们毛骨悚然,气势上首先弱了几分,感觉天愈发冷了,风也愈发大了。
  他们两人彼此看了看对方,刚才虽然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但看到大雪是一个人,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即使从大雪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危险性,感受到看他们如同看着尸体一样的目光,但是他们觉得大雪毕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敢如此大言不惭,顿时为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胆怯恼怒,心里想道:“我们俩毕竟是吃铁路这碗饭的,扒火车,偷货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怕你这个杂种!”想罢,他们同时举起拳头向大雪扑来。
  月儿此时也露出了他的一丝容颜,向大地洒下了些许银光,似乎在警示着大雪,恶人来了,要小心。又像是想亲眼目睹这两个禽兽到底会遭什么报应。
  大雪看到他们俩同时冲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一笑,有股意料之中或是阴谋得逞的味道。笑容与眼神相配,有股异常诡异的感觉。大雪不退反进闪身迎向了那个离他较近的人,此人正是刚才那个用板砖打大表弟的家伙,看着拳头近了,大雪左臂一拨迎向了他的右拳,他的右拳打到了空处,进而使他身体一个趔趄失去了重心。大雪在左臂一拨之后,同时闪电般挥出右拳击向板砖男的喉结,他此时刻意减轻了许多力道,使这一拳并没有对板砖男形成致命伤害。板砖男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只能闷哼此时他已经发不出叫声了,紧接着大雪右肘击打在他的心脏和右肺之间,只听到“嘭”的一声之后,板砖男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击打在胸部正中这一下所形成的剧烈震荡,一般会让人心脏和呼吸停顿30秒左右,大雪的所使用的招数都是招招致命的狠招,要不是刻意减轻力度,板砖男在第一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另一个人在近身的同时,看到自己的同伴被这位少年三拳两脚击倒在地,捂着脖子在地上打滚,就像被割断气管待宰的肉猪,不管怎么用力呼吸也吸不到空气,那绝望的表情,那无助的动作,惊得他头皮发麻,他暗道了一声,今天撞到铁板了!硬生生的刹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向铁道上跑去。
  此时火车的汽笛声已经异常洪亮的在他们耳边响起,携带者万钧的冲力向这边而来,似乎在告诫凡是敢阻挡它脚步的东西都逃不出被毁灭的命运。
  向着铁路逃跑这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打算跑过迎面而来的火车轨道,如果大雪没追上,那么火车将阻挡住他的脚步,使自己逃出生天,君子报仇十年太晚,马上叫上几个人再卷土重来。如果大雪也跑过铁道追上了他,那么列车也同样阻挡着大雪,使自己的同伴可以从容逃脱回来再救自己。不管是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种都是对自己十分有利有利,他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都有些飘飘然了,飘得腿都软了,他倒在了地上,就在他再有一米就要踏上铁轨逃出生天之时,他却倒在了地上,肩膀和头正好架在了铁轨上,眼看着就要试验一下是自己头硬还是火车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