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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果然似我    更新:2021-12-07 08:12
  “你们又在玩牌啦,我也参加。”郑欣彤的姑姑忽然冒出来。
  我真是笨死了,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为什么不直接问郑欣彤自己对此事的想法,这才是我应该当务之急要弄清楚的啊!现在被她姑姑这样一插入还怎么说的出来?错过这个机会,以后还好无事生有不合时宜地提起吗?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态,以常理而论,我现在该是伤痛难解借酒消愁什么的,可是出奇地我并没有如此,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可能和我还残留的一点自知之明有关吧。
  从内心而言,我知道自己和郑欣彤只是一时并行的过客。一个孤寂独行了许久的人,忽然在前行的旅途中遇见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如意、令人易于倾心的异性是很容易惊喜而忘情的。彼此接触之后,如果她一直对你表现的活泼可爱且又没有掩饰对你的好感,你因此而很容易地想入非非该是可以理解的。照片或许是一味让人提早不再沉湎于幻想的醒神良剂。重新唤醒了原本安分平静却又害怕会一直孤寂所以又强烈渴望有人陪伴的矛盾又自作多情的心。
  良药必然是苦口的,这谁也改变不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免得继续活在自编的梦幻里最后醒来反而伤的更深。现在既使退一步来说,郑欣彤是对我有好感的,可我又凭什么去奢望能拥有这份感情拥有她?我和她之间全方位的差别冥冥中早就注定了彼此命运的迥异。我们可以做兄妹、可以做知己朋友、却永远也做不了常人眼中的恋人。若是有情,最美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对能让彼此铭心、留有温暖记忆的痴情男女。
  仿佛是豁然开朗,突然就明了了今后与郑欣彤交往所要遵循的尺度。然而话虽如此,可要真是说因此就一下释然了那是自欺欺人,大的希望往往伴随着更大的失落和伤怀,要是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的情景了。有意无意,凭添了忧愁,谁能与我解?
  春天是生命复苏的季节,经过一整个寒冬的冰镇,万物终于迎来了重新焕发的勃勃生机。
  现在整栋房子里就剩下我和老郑俩个可怜的男人了。单位推荐郑欣彤到省城参加一个业务培训的课程,恰巧的是阿姨也要去开会,于是母女俩就美滋滋地结伴一起走了。临行前一天,家里凑巧只有我和郑欣彤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两个人就处在了一个像是自然沉默而彼此都不愿主动打破的氛围中了。她在我身边反复照着镜子,上下左右瞧个遍也没看出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可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呢,看她那样就在一旁装矜持没理会她,看谁更有耐心点。
  “和我们一起去吗?”郑欣彤终于还是首先开口了,虽然看似不经意地一句,略带一点试探的味道。
  “走不开的。”我晕,话一出口,才明白这回答完全是没经过大脑的,纯粹是条件反射的结果。
  郑欣彤没有再接着往下说,面无表情地呆了一下然后就走了。看着她无言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酸楚,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看似简单的一句回话可能伤害了她。把她可能是经过重重矛盾斗争与思想顾忌而艰难得出的勇敢决定不费吹灰之力就粉碎了。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行为。
  春雨是个慢性子,细细缠绵地下个不停叫人发闷。马倩弟弟的案子终于有了审批结果——有期徒刑五年。鉴于马倩和王局长之间暧昧的关系,是出于对员工的关心也好或是其他别的原因也罢,我特意找机会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了谈。我还没说几句呢,他倒是一肚子委屈朝我吐:
  我早有耳闻很多人在背后纷纷议论我和马倩在一起是趁人之危、以权压人。封建社会早就不可逆转地一去不复返了,在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大环境下如此危言耸听,这不是封建社会复辟论是什么?谁规定人到中年就必须彻底和爱情说‘再见’,我可不在乎旁人的妄加臆测,绝不会轻易放弃和马倩这份来之不易的忘年之交。
  我差点没一口气给堵死,真他妈的想一巴掌扇过去让他满地找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和封建社会扯上关系了?正想拉开架势和他好好评论一番,却又忽然意识到和这种寡廉鲜耻的人争论仁义道德是毫无意义的,何况我也不想当着马倩的面和他争个面红耳赤让马倩为难。算了,别再去自寻这烦恼了,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马倩自己身上,还是另找机会单独问问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吧。否则在弄不清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再像这次这样莽撞,还是要再碰一鼻子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