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洛夜神    更新:2021-12-07 07:15
  服务生为我让开道,我朝着目不转睛观察着我的人走去,他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光彩照人,笑容还是那么温暖。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这一刻滑落,毫无理由地看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我却想哭,想停止也停止不了,我想当时自己一定很狼狈,却也不想抹去脸上的泪水,画一样的人看到我的失态,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微微一愣朝我轻点头打个招呼重新弹奏未完的音符。
  服务生为我递上一杯酒,我感激地朝他笑笑,没有问我的狼狈他善解人意地也朝我笑笑离去。
  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两年多以前吧!当时我还是少纶的佣人时和楚睛陈烨他们一起来的。那时我已经做了少纶半个月左右的佣人了,从刚开始的大打出手到两人的相互冷漠再到后来为他心痛,都发生在那短短的半个月中。
  由于陈烨的捉弄我气极约了几个人把他拖到酒吧内狂灌他酒,不过到最后整的还是我自己,想起当时陈烨吐了我一身,我后悔莫及,可是当我第二天返回少纶的别墅时却更加后悔为什么没有赶回去。
  随着悠扬的钢琴声我想起当时一路奔回别墅打开少纶房间时的惊恐,看到他满身的伤痕倒在血泊中时,我吓得差点忘记呼吸,要不是少纶还有一息尚存我还以为他就这样离开我了,想到当时的恐惧时心不由得一阵抽搐。
  呵呵!到现在我还仍然会为他心痛啊!我暗骂自己没出息,别人都把自己给甩了,自己却还在为他当年的受伤而心痛。
  酒未喝完,钢琴声也停止了,我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离开座位我掏出钱包想付酒钱,却被那才那个服务生拦住了。
  “就当是我请你的吧!”嗓音柔柔的,略带低沉,很极其好听。
  回头看见他也已经离开钢琴缓缓向我走来,“我叫伊修洛,很高兴认识你。”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微微一愣——好美的人,他给人感觉很中性却并不阴柔,身高略比我高一点,皮肤不似中国人般的白皙,五官也更立体,有着蓝色的曈孔,原来他不是东方人,刚才灯光没有这里这般明亮,我还以为他只是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现在看起来竟觉得是如此协调。
  我笑笑也伸出手:“我叫楚司晨,再听到你的琴声可真不容易。”
  两手相握的瞬间我们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好暖的手,我不舍抽回相握的手,只因不舍那一丝我没有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我手上的冰冷让他愣住吧!他竟也和我一样没有抽回手。握住如此冰凉的手你又在想什么了?想给我一丝温暖吗?心都冷了手暖了又有什么用?
  我轻笑并未出声,他却像触电般抽回手,我们相对一笑不免有些尴尬,真的很喜欢他的笑,温暖得可以融化飘落的雪花。
  “你喜欢听我弹琴?”他问道。
  “喜欢,很喜欢。”我真心喜欢他弹琴。
  “谢谢!喜欢的话你就常来吧!我平常都在店里。”
  “谢谢你,你是家酒吧的常客还是这酒吧请来弹奏钢琴的?”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你说他啊?他可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另一位经过的服务生代修洛回答了问题。
  原来他是老板,我真没想到,“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应该为刚才的闯入道歉还是为了刚才那般失态表示歉意。
  他只是笑着朝我摇摇头。
  “我……我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的失落,赶紧告辞。
  “你需要回家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了个觉,等你睡醒了就没事了,我随时欢迎你的到来。”修洛的声音犹如会催眠,让我真的以为一觉醒来还和原来那样,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匆匆离开酒吧,回到散发霉味的房间,身体几乎冻僵,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身体总算恢复知觉,窗外的雪还在下吧!窗户被水蒸气模糊,我看不清飞扬的雪,直到浴缸内的水开始变冷我都不想离开,一个人的床也许会更冷。
  贪恋水中一点一滴变冷的温度,到我全身麻木才起身擦干身体上床,果然,一个人的床是一点温度也不会有的,我抱紧被子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总之是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从痛苦中醒来,全身已经被汗打湿,我还觉得冷得要命,呼吸变得困难,每呼出一口气都带出身体大量的热气,不用摸额头我知道自己发烧了,头痛得仿佛要裂开,喉咙也渴得要冒烟,想起床倒水却发现自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试了好几次也爬不起来,拿起枕头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去上班已经不可能了,我打了个电话向公司请假。
  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总算有了点力气,我勉强起床到外面买了药和一些面包,回来时雪已经落满全身,吃下药,我体力再也不支昏睡过去。窗外已是茫茫大雪,再也看不出昨天的痕迹了。
  飘落的雪花在梦中形成我最爱的樱花雨我仿佛又听到那个关于樱花的故事……
  古时候日本的樱花是白色的,纯白如雪。
  女孩爱上一个男孩,有一天男孩要离开了说好会回来找她。
  女孩天天在树下等她的男孩,而男孩始终没有出现……
  女孩边思念边哭泣,哭啊哭啊,直到流出血泪。血红的眼泪。继续流。直到油尽灯枯。
  临终前,女孩奄奄一息地对樱花树许愿:希望可以等到男孩的回来。女孩化为泥土,永远的与樱花树合为一体,那滴滴血泪也融入花苞……
  终于有一天,男孩回来了。远远的看到了樱花树,满树樱花。一阵风吹来,花瓣如雪花般洒落。
  男孩为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他抚摸树身良久。不愿离去。他始终都不知道女孩临终时的最后一句话——希望我的眼泪可以化作花瓣,代我向他诉说我对他无尽的思念与爱恋……
  我并不喜欢这个故事,听起来太过沉重。
  那花雨中的人是少纶吗?太远了看不清他的样子,却可以听到他的声声呼唤,等你回来……
  你在等谁呢?也像故事中的女孩子一样等她心爱的人归来吗?在你梦中常常呼唤的人又是谁呢?
  梦又回到那一年夏日的傍晚,看着满园樱花树你突然问我为什么花开了要谢,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小学生问题,花要开着不谢哪里来的果实了?
  有些花谢了也不会结果,我还记得当时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消极的想法,现在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有些花开了,尽管开得如此美丽却不会有果实,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吗?
  当时为什么自己如此可笑误以为他失恋,陪他喝了一个晚上的酒,最后让他醉倒在自己身上。若是那天没有陪他喝酒,若是那天我们都没有喝醉,若是那天我没有看到他的另一面,那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以为样的方式结束?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身体没再发烧,却还是浑身无力,我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没再流眼泪,原来心痛到极点是不会有眼泪的。
  正文 第四章
  在旅店内躺了三天,等我可以回公司上班时却得知自己被辞退了,原因是我没完成老板交代的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让公司争取不到签约的机会,我知道再求情也不会有用,在同事怜悯的眼光中我离开了公司。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手中的钱已经为数不多了,不能再在旅店浪费钱了,当下最好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提供住宿的工作,要不然真要露宿街头了。
  雪已经停了,但雪融化时的冷令不住打颤,不知道已经是第几家公司了,依然是回去等电话通知,不用说我也知道自己不被需要,天渐渐暗了下来,刚好一半的身体现在又感觉阵阵眩晕,没再继续盲目找下去,我回到那间充满霉味的房间,吃了点药,把全部的钱加在一起算了算,这两天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真的要睡街上了。
  明知道不应该再乱花钱,可脚步还是往这里来了,只是想听听他的琴声,再看看他温暖的笑容。
  向吧台要了一杯酒,我认出他是那天那个服务生,他也认出我来,相视一笑,并未交谈。
  今天来得早一点,酒吧内已有三三两两的人,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聊天,加上轻柔的音乐气氛显得很融洽。
  转头看吧台边上,柔和的灯光依然洒落在钢琴上,却不见弹琴的人,怀情绪有点失落,刚想离开眼角闪过一缕金黄,我吃惊不已。
  酒吧的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两个相拥的人,我呼吸失控,脚也不听使唤,我朝那一缕金色走去,不愿相信眼中看到的,修洛沉溺于一个怀抱中热吻,一个男人的怀抱,完全没有感觉到有旁人的到来,本该离开的,脚却像订了钉子般一步也走不动,那个男人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直到那个男人愤怒地给了我一拳,都没觉得疼,在我陷入黑暗前看到了那一缕阳光般的颜色,还有那一脸的焦急……
  身上难过得要命,好像身处大火中,我痛苦呻吟出声,想极力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眼皮似乎有千百斤重沉得我睁不开,感觉到额头有泌入心脾的冰冷,我稍稍感到舒适,再次陷入昏迷中沉睡。
  等我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医院的消毒剂味道让我很不习惯,拔掉手臂上还剩下一半的点滴,我正想下床,门在这时开了,在看到对方的同时我们都愣住了,我停止了下床的动作,他停止了进门的脚步。
  “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