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庄建业还想再劝一劝，可这话还没出口就被老总师直接打断：“没什么可是的，就这定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见状，庄建业也只能摇头苦笑，随机转过身吩咐小陆赶紧准备，没办法，这次以老总师真真是来者不善。
  ……
  庄建业预料的没错，老总师的确是来者不善，国内几个航发厂没完没了的空转瞎折腾，以及上级管理部门的暧昧态度，早就让这位把型号放在第一位的老总师很有意见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忍着没发作而已。
  如今十号工程的预生产型因为发动机原因出现重大空情，这下老总师再也忍不住了，要是任由航发领域这么乱下去，影响的可仅仅是十号工程的心脏问题；连带着二十号工程同样要受到严重影响。
  所以在跟俄国制造商大吵一架后，老总师便把国内几个航发制造厂的负责人叫道锦官城，直接就把这次十号工程预生产型的空情事故原因拍到了几位负责人跟前，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想在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给自家企业谋一份长期饭票这无可厚非，问题是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把这个长期饭票握紧喽，攥实喽！如果没有我劝你们早点儿放手，交给腾飞集团去做；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那行，今天就把这份文件给签了，然后一起进京，把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项目彻底转给你们，我也不难为你们，五年，五年的时间把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给我拿出来。”
  几位航发生产厂的负责人一听老总师的话，一个个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老总师这是准备把十号工程预生产型的责任推给他们呀，这还得了？
  要背也要整个航发系统一起背，凭啥把腾飞集团摘出去？难道他们就不生产航空发动机？
  更何况五年的时间就拿出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老总师把大功率涡扇当成什么了？地里的白菜还是食品厂里的香肠？说弄出来就弄出来？
  那可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难度是所有工业门类之冠，别说五年，就算十几、二十年都是寻常，不然怎么体现航空发动机的不同寻常？
  估计又是老总师犯了护犊子的老毛病，毕竟嘛，当年涡扇—6下马，只有名不见经传的腾飞集团愿意接受那一套烂摊子，从而获得老总师的好感，以至于这么多年就差把腾飞集团当亲儿子宠了，各种优容简直令他们这些其他航发制造厂嫉妒的冒酸水。
  不过再怎么受宠，再怎么优容也要有个度吧，怎么？黑锅我们来背，好处腾飞集团去拿，你老总师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
  再说了，你让我们五年拿出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怎么不让腾飞集团这么干？现如今国内航发制造厂经过多年的技术改造，在硬件设备上都差不太多，特别是东北航发厂和东南航发厂更是从德国、意大利还有法国引进了成套的先进设备。
  华北航发厂稍微差点儿，没有从西方弄到多少好物件儿，但他们趁着苏联解体，俄国经济动荡的时候，从乌克兰“进步”设计局淘来了大批的成套设备，成熟技术和技术人员，尽管单项方面没有东北、东南等几个厂先进，但总体上并不比任何一个厂差多少。
  正是有了这般的条件，这几个航发厂才会盯着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不放手，总有种腾飞集团能做得，他们同样能做的心态在其中，于是纷纷跟疯狗一样都想在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项目上分一杯羹。
  有实力，有底气，关键上面还有人罩，哪怕是老总师这些航发厂的负责人们依旧是敢叫叫板的。
  于是在沉默片刻后一位航发制造厂的负责人放下手里茶杯，语气温和却态度鲜明的表态道：“老总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一款航空发动机研制周期少说也要八年，这要是有成熟型号打底的情况下，如果从零开始的话十年以上是常态，你让我们五年就拿出一款不亚于俄制AL—31的大功率涡扇，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我同意这个观点！”那边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另一位航发厂负责人便旗帜鲜明的赞同：“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项目滞后的问题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而其中腾飞集团的因素占了一多半，毕竟上级主管单位担心他们单打独斗完不成这么大专项工程，准备集中优势力量集中攻关，结果腾飞集团的庄建业愣是不同意，我们也是没得办法！”
  这位负责人说得是唉声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却轻飘飘的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庄建业和腾飞集团的头上。
  好像当初跑过去要好处的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简直把“无耻”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气得老总师是牙根儿直痒痒，可还没等开口反驳，坐在一旁的那位上级主管单位的副司长却抢先一步和稀泥道：“在座的几位同志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老总师的关切我们也要重视，毕竟十号工程关系我们的国防现代化和国计民生的发展，是要重点保证的，不过在如何重视也不能脱离实际，五年时间拿出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的确不太现实，所以……”
  “砰~~~”
  结果这位副司长话还没说完，老总师忍耐许久的巴掌终于是拍到了桌子上，把副司长吓了一大跳，可还没等这位副司长反应过来，便听老总师恼怒道：“你们左一个不切实际，右一个无法完成的，说得比唱的都好听，却没有一个踏踏实实在航发上闷头苦干的，五年我还给你们宽限了，知道庄建业跟我说腾飞集团需要多少时间吗？三年……三年，他用他头顶上的乌纱帽担保，我不用三年，给你们五年，你们敢用乌沙担保吗？”
  “老总师您消消气儿，三年时间实在是……我估计庄建业是在哄你开心……”眼见老总师发飙副司长赶紧出言相劝，结果话还没说完，老总师便皱眉看过来：“是不是哄我开心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腾飞集团的棉花航空发动机生产厂离锦官城也不远，你们敢不敢去瞧瞧？如果腾飞集团具备三年完成WD—72SUV大功率军用涡扇发动机的能力，我不管你们背后的领导如何手眼通天，十号工程的发动机我就交给腾飞集团，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这么干！你们敢敢不敢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在场的航发负责人有一个算一个，真的是没退路了，于是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最后还是由副司长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全听老总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