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作者:柳生    更新:2021-12-07 06:26
  只有人这样评论:这些人都是历次运动的斗争对象,是不满分子组成,要和无产阶级司令部对抗,这些讲法是有根据的,这些人以前或多或少,有过被批判斗争,隔离审查过,但没有处理过的,也算不到坏人,但可以说不满的人,是想寻求出头的。起码他们既不是红人,众说纷纭,难作定语。
  学校没有上课,老师无有事做,亦有文章批判自已学校,原来的红旗学校,即指教育革命的红旗,是假红旗学校,这也是敢以否定,原来省教育厅下的定义,亦有新鲜感,矛头敢把上一级领导的机构,亦值一提。
  这一个时间,物质仍还属紧张,年到节近一般工资多则五十多元,少则二十多元,工人工资只三十多元,以工日计算。生活总的来说是艰苦的。新历之旦,每个找城市居民比平时可配多半斤或四两猪肉,生油二两,其它已无什么体现,这也已是习惯的了,有些似乎希望此日。农村多数一年只有工次吃猪肉为多。有个讲笑话的讲法:过年吃猪肉,现在才端阳节又想吃猪肉了?有顺口溜,农村干部开会吃,公社干部墟日吃,农民过年过节才有吃,下乡的工作同志墟日也可到公社食堂挂个饭牌子,吃三两左右的猪肉。这时有这个待遇亦算是很有脸子的了。这时还有因米价的补贴,即以原来米价一角计一斤米,起价部份,即每斤米为一角四分,二十六斤计,约可补一元多钱。物价(指付食)补贴一元多,合计补多三元多一点,这时算是很有价值的,这里顺便提出,以知爱惜今日之生活,无必要过高要求,人生吗?知止即止。心理上的幸福,是人生真正的幸福。
  人的欲望是要以社会能力,自已的条件来取得的。人与人之间不要攀比,对别人的发达,要看到别人的努力,看到他的机遇,自已还是要老老实实,面对现实,皆要看自已的条件,真正做到,富而不骄,贫而无陷。
  过去有句话:男怕投错行,女怕嫁错郎。这里面也要有一个正确理解。在这个时候食品公司,服务公司很令人羡慕。比如食品公司的职工干部吃肉的机会比人多。服务公司除了平时有肉味见以外,到年节,他们有饮食门市,有机会养猪,自养的猪自宰每位职工能分十多斤猪肉,其它单位无饲料养猪,又不可私宰。多令人称羡!
  男人也有机遇,贫富也要以时间来看,有人适应这种制度环境,有人又适应那种制度环境。人们都上山下乡了,嫁到农民有力气,工分可挣多一点。到知青回城,情况又改变了,适应城市的生活的人又占了上风,总之这些虽属题外之语,便亦对人有新感慨,各自思之,
  凌子山一日无事,前往陈早起家中探看,目下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期间,怎样寻生活。凌子山说:“近时生活过得好吗?”
  “过得比较好,现在什么都讲造反,革命群众自由了一点,加上目前红卫兵活动多,一些事务少人管,工商市管也较前松些。我每天只做些米糕去卖,倒也十分销得,看来你的打灶头日子还可以,现在总觉生活宽裕得多了。要抓紧时间,政策一紧,什么又不能干的,反正过一时算一时。”陈早起说。
  “你也该找个对象吧!二个人来干,就有拍当,心情也较为愉快。”凌子山说。
  “有这么回事,近日有一位远房亲戚介绍一位出身富农的少女给我,不讲什么条件,只望离开乡下即可。”陈早起笑着说。
  “这样很好,你出身贫苦,三代雇农,不会把你怎的,这种人少条件,适合你娶,我是很主张办成这门亲事。”凌子山说。
  “这人我也看过,姓张,人材总可算一般,性格老实,如她愿意,我也不讲什么了。”陈早起说:“问题自已没有稳定职业,心间也不够踏实,有些顾忌。”
  “行一步算一步,打现在起你多领些建筑工作干干,积点钱,那可成事。”凌子山说。
  “也是的,有三几百元就可以办事,只要心中有数,节约些。”陈早起说。
  二个人讲了一些零语,凌子山自已回家去。这时,社会较少活动,文娱只有看电影,电影票只在一角至二角之间的价钱,亦非晚晚有做故事片,多有加片新闻记录法。亦觉很有趣。此时间一般无其它戏看,有时有学校的文艺宣传队演出,不用买票,一般多演有关宣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舞蹈,相声,快板,唱歌,小剧目叫短小精干。歌颂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江青文革伟大旗手,亦很引人看。此时间社会也较为文明,少有盗窃行为,可以说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象征,皆因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雷锋,物质虽为紧些,各人对清淡生活也很珍惜,并无奢侈求望,风气良好。这时有号召那些义务劳动,各人表现都很好的,对吃喝除少数人外,皆泰然处之,腹虽饥,并无贪饮,贪食,囊虽空,亦无心多取财物之念。有些甚至欠吃穿,亦无多说,写补助生活的申请书也不多见,开会喝白开水,摇纸扇,都表现得精神充沛,这倒是值得一提。
  过了一些时间,陈早起也因做些建筑工作,吃主家的饭,节省积了些钱,已选好了日子娶老婆。这时凌子山与及那般朋友,还有他新的伙伴的搞建筑的大工小工们,一道来贺喜,那时娶亲以自行车接娶为时行,倒也符合这时世俗,热闹了一番,陈早起顺当的成了家。
  其妻张嫂摆介小菜摊子,他在外做工,流动与固定皆能互应,生活自然一天一天好起来,一年后生了一个男孩,按下不提。这时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断深入,一些单位或社会上的居委,农民组织,成交了一些革命造反派组织,不过参加的人数不多,先知先觉,革命不分先后,自有不少逐步介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步伐。解放军支大部队也进入城市,对革命造反派很有组织作用,树立了威信,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可以控制乱的局面,解放军在这个时候起着重要的支柱作用。
  1966年末,大城市面上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可以说搞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这城的市镇,多数以学校的活动为多,外来的大学生串连也很有活动能力。这年冬天,文化界掀起了批判邓拓,吴含,郭沫沙的三家村的县的代理人。当然什么代理人,这些文魁平时也无从和你联系过什以,恐怕要求见面也不容易。今时将你算到他有老祖宗,孝子贤孙上去,本身就既是天大的冤枉和莫须有的罪名。这是发动运动的需要。是斗争学说的需要。
  话说这个县因运动总不能很快掀起。学生不断串连,加上县也受到相当大的压力,所谓没工作组,捂盖子设监视圈,有些也是莫须有的罪名。因而县宣传部在县先搞批‘三家村’活运,在学校大张旗鼓开展查文化上的影响。
  找来找去,并不容易找到,放大字报又无人放,平时的文章又难搜集。看来看去,查来查去,倒有一个小学毕业生,可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话得从以前讲起。
  且说这个县,原来因是山区,文化水平很低,读书的人较少,加上一些人只讲埋头业务,对政治上的一些技巧上并不热心,也不熟悉。有些文化的外出的外出,况也各有所好,难求一律,加上业务上无所牵上,难有作为。
  这个人名叫洪音,解放前小学毕业,还是没有毕业,反正是老高小生,离县城七十多公里的好仁乡人。解放前参加游击队,也可能是部队的文化教员,至解放后转入地方,放下武器改编,后亦曾为看犯人与监斩的工作,可能因土改工作需要,不知叫不叫监斩官,镇反时是有这回事,群众看他骑着马给枪决的队伍押后,也是群众呼的名义。后‘三反、五反’他不知犯何错误,曾坐牢,自杀未成。以后转当小学教导主任,又升校长。喜写文章作杂剧,舞文弄墨很得手,算很有名气。县办报时,他多有文章登载《南方日报》也时转载他的文章。以后他又任文化馆的领导,在这方面更能显示才华,更有用武之地。他写小剧目,为县剧团写长剧本,写革命时的戏,曾在北京汇演民间小戏时,或不知什么地方的机遇,被复衍接见过。这就有某种权威上的牵连了。文化部是死人部。所谓专演帝王将相,(毛主席语录)
  他还写有县革命斗争史的书,又搜集民间的小故事集成本子,这样的人,要材料就非常容易,那里去找这样的人?从他的作品里,尽可找到你需要的批判材料。你想一想,自解放以来,三年恢复时期,土改运动,清匪反霸,‘三反、五反’,互相合作,初级社,高级社,私改运动,反右派,人民公社,大跃进,总路线,食堂,大炼钢铁,次次运动的文章都是前进的,上次的先进,这次可成落后文章。不革命就是反革命,不前进,就成了绊脚石,当然你的文章一个一个时期,能找不到落后的,反动的东西吗?反动反动,反方向而动,并不难找到反动材料。还有每次运动要宣传,所谓旗鼓在前,一些应景儿的小剧,山歌,相声,宣传资料,都会有一些缺点的,是可以找到需要的材料的。
  比如这次批判的大会上,讲到他搜集的山歌有这么四句民间唱语,坐下来、聊下来,谈到二人心花开。聊到鸡毛沉落水,聊到石头浮出来。这首山歌是很老有一组山歌,不少人会唱,或也知其一些句子,这次批判的人说:这个‘三家村’代里人,对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刻骨仇恨,要聊到鸡毛沉落水,这个毛,是攻击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污蔑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含沙射影借古讽今,他的心还有多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