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柳生    更新:2021-12-07 06:25
  山城夜色,何所见,点点小灯,弱弱音,稀稀行人,闪闪星。
  今晚赖中还不能沉默,他独自一个人来到预约好的地点,见到了他约来见面的张玉梅。
  张玉梅今年虽才二十一岁,可也已经历了不少社会的风霜,她的青年也不是一个平静走过来的。她热爱新社会,她虽出身在旧社会,也可以说在地主的家里过着生活,但那万恶的旧社会,女人却有另外一种命运。她是拥护革命的。然而她也不理解新社会,人云亦云,人生何去何从,她确实也找不到答案。新社会要怎么成家呢?她也确实不知。总之,大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心上热乎乎的,前途光亮亮的,希望远大大的,就有一句话,旧社会是一个罪恶的,新社会充满了活力,她是相信新社会是会给她带来光明幸福的。
  工人是领导阶级,人们也向往这个阶级,这也是很自然的,没有人向往的,不是好的。但人们的希望要在实际的阶段考验,现在人们才第一步看到这光明的开端,自然也有一个认识过程。总之人们充满着希望。
  张玉梅也不失约地来到垂柳的河边,望着那闪闪的星星,自已心间扑扑地跳。这种叫恋爱的事谁也不曾经历过,什么叫做谈心,什么叫做认识,什么叫做建立新家庭。这些名称从前很少听过。现在自己要来这里点享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当赖中来到时,她一般等着的勇气沉到不知那里去了,想叫的“中哥”,也叫不出了,只是不会谈了,低下了头,用手揉着自己的衫角,二条腿,也不时地打颤,赖中拍着她的肩膀说;
  “你这么早来了,真是使我… …。”赖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千句万句,不知那句先说。
  “嗯,你不等急了人,说了又不早点来太晚了才回去,不被人说是野猪姆吗﹗现在虽说男女自由找对象,但你也要知那些老太婆的封建头脑,看了评头品足,说三道四的。又说是没有规矩,不怕羞的娼妇,蓬头女子蓬头嫁的,封建的礼教很严重啊,人们一下子怎能割掉那封建尾巴?那天我听说区府要找几对青年自由结婚的,开开会,重点批判封建的婚姻思想,打击媒婆和买卖婚姻的老头,禁止重婚纳妾,买童养媳。可能我们也是其中一对,有几重意义,一是自由结婚,二是我原为童养媳,也可控诉地主和封建婚姻所造成的痛苦。”张玉梅说。
  “那也很好,你看几时打算结婚呢?是不是多几天二十五日,我准备筹划一下吧﹗”赖中抵声说。
  “可以先领结婚政,或进行登记,具体到结婚礼,可由上面决定吧,”张玉梅答应着手里把一张双人照片送上,在黑夜里不清楚,“这是二个人的… …。”
  “我们将事可生活在幸福的小家庭里,我在门市做生意,你在家和我养小孩,做家务,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去理了。”赖中说,自己在暗中微笑着,壮着胆的。
  “我可不是卖给了你,为什么其它的都不要去干,妇女翻身了,还单和你做家务?妇女会还要我做点工作,还有土改的斗争,我不能不去参加会议吗﹗你也不单要做生意,斗争资本家也是要去的。”张玉梅心中很明亮自信的说。
  “好、好、以后你会知道的,当你进步到一定时候,也会考虑到个人的生活,分了胜种果实,就不会再有什么贪头的。”赖中笑着肯定地说。他们在黑夜中,不知谈了多久。
  凌子山和陈早起,徐恒,张庆欢四个人来到娘娘庙看斗争资本家的大会。说这二个资本家是虐待工人。他们看到一个叫温元,一个叫陈龙,二个人都用绳子绑着。温元是一个车衣的载衣师傅,有二个徙弟和他学车衣,他一个亡了父母的侄子叫温标,也在这里学车衣,今年才十七岁。另外有温元的亲儿子叫温中也在店中学车衣,共有四个人做车衣工。他的侄子温标告他伯父是资本家,入他虐待工人,用皮尺打骂他。另外一个陈龙是济龙堂药材店的大儿子,他本来瞠不是当权的,他父亲是自己发了些才,自已天天还做着工,勤俭持家。他这儿子却以大少爷的样子自居,对工人显着很威风,要人同他洗衣服,拿尿壶。因而工人都很恨他,把他当做资本家。这次会议首先向这二个人开刀,以展工人的威风。斗争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多钟头。因不是斗地主。不算什么帐,斗地主要算帐,常常斗着一整天。这只诉他怎样欺压工人,剥削工人之类的说话,群众见了也并不很感味道。有些还没有入工会的工人,一些老板很快把他们辞了职,以免日后被说剥削。另外有入了工会的,就要买他到别处找大宝号干,都有说本店生意缺欠,养不起工人。有的可要很高的价钱才愿退职。入了工会是不容易退他的。有二个人在那里评论说;“这个时候亲也不亲了,救了他的命,做几年工也说是剥削工人,这事不能引以为戒啊”﹗
  斗争会散了,凌子山等到人出来大街上,凌子山对他的朋友说;
  “温标是不讲良心的,自已伯父也去斗争,从小由他养大的,我经常去他家玩的。”
  “他做工,不给工钱,就是剥削。”徐恒说。
  “给什么钱,他的伯父就像他的爸爸一样。”陈早起说。“我父亲也没有给我工钱。”
  “你们都不懂,他因被人利用,他自己有什么才能会把他伯父拿去斗争,这工会头头不知是什么人把持。”张庆欢满有道理地说。
  “有人给别人家一摆弄就很相信,如果是我怎么,我也不会斗自己的爸爸,这样的人格,永远不行。只可以不见他,按理说都不行,到刑场上也有哭灵的,哭法场的。因为君臣是和父子各有各的意义,已殉法也可以从孝义分别,也应一事还一事。祖父对讲的故事也有很我这样的情节,薛刚反唐,就是有很多这类故事,要明法,义、忠、孝、。”凌子山说;“要从理从情而行。”
  “我父亲现在也是犯错误,我的姐姐叫我不要写信给父亲,说他出入信件要捡查,但我经常想着父亲,我暗地里哭着呢﹗”张庆欢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用手帕在拭着,但他又忍住了,又振作着。
  “不会做假样子吗﹗不做样子又不行,有什么办法呢﹗”陈早起说;“我父亲也不敢斗自己亲房内的地主,有一个叫叔公的地主,把退租退押的钱叫我父亲认了,现在又没有拿来,也不敢向他要,自己没米下锅,也不敢去问一问他。”说着把头摆了一摆,好像是很难为的样子。
  他们正行间看到李占臣在前面流着眼泪,凌子山上前问他;“为何哭了,有什么事?”
  “我的祖母看样子要死了,家中又没有米下锅,我二餐没有吃了。莫说想给点祖母吃。”
  “我给你二仟元吧。”凌子山从口袋里拿出钱说。
  “我给你三仟元吧。”张庆欢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钱,交给李占臣,用手拍拍他的肩头叫他坚强些,节哀点。
  “这二天还有人来退租吗?”徐恒说。
  “天天也有来,但什么都光了,死牛皮不怕拖,麻风吃狗肉,烂就烂了。看样子他活不成了,可就连棺材也成问题,我父亲又逃到不知那里去了,亲人也一个不敢来,不知如何来办理这场丧事。”李占臣说着哭得更汹。
  “不要哭了,自已哭坏了也无法挽回,这也没办法的。她是地主死了,也没有再受人斗争的忧愁,不然一开斗争会,不斗她,也要陪斗,我看了有些和你担心。”陈早起心中也很难过的说。
  “这样说不好,这些都不要去说,我们对问题认识少,多说了,会被说不满。”张庆欢阻止着大家说。他比较懂些道理。
  “听说北帝爷庙被折了,神也废了,我们去看看好吗?”凌子山说,“占臣你先回去吧。”李占臣点点头,自回去了。
  “好、我们同去看看,神庙以前很讲究,现在被人们打倒了。”陈早起说。
  “本来是文物,不信神也不用折。”张庆欢痛惜着说。“大城市的庙,很多还保留。”
  “据说我原来读书的关帝庙也被废了。”凌子山也有不忍地说。“这些要怎样理解政策不懂。”
  “我听说当时废神很少人敢上前,只有一个勇敢的人,用大篮球,一脚踢去,整座神像倒了下来,以后才有人用锄头打二边的泥塑像。人们传说神像内有金肠银肚,结果开出一看,除了内有一条用锡制的肠系着锡肚外,什么也没有。有的失望而去。”徐恒说,发出几声冷笑。
  “他们是破除迷信,并不是为了那几个金钱。现在乡下的神祖词堂,都已拆了,又难道都是为了钱吗?是打倒封建的族权。”张庆欢说。
  “那也有几种思想,不信神,就要去拆了,才道破除迷信吗?封建的头脑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拜神只用一张纸写了就行。问起有些人也想那点金钱。在农村有人一生穷着,认为这祖公也不公道,他火起了,有也和没有的一样,不公道的东西,要他干舍。”凌子山说。
  他们来到玄山左下角半山亭斜坡下边的北帝庙下,看到庙坛被打得粉碎,有一座奇雕檀刻也都锤烂。傍边泥像更是支离破碎,看去倒像一座被遭了劫的家一样,没人打扫,凌子山看了心情不知什么滋味的说;
  “咳,这种情况真是难看,过去说神会保佑人,现在自己也被弄到这还地步,可也叫自身难保。”
  “有些神不过是一种学习榜样,奉神不一定贪保佑。有像关帝庙,就是叫人学习兄弟之情不可忘,不忘旧主,忠心耿耿为旧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