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柳生    更新:2021-12-07 06:25
  他借了东西,要还时,也洗干净才还,依时还给,看来,大家对红军的印象都好啊﹗”陈早起佘兴不止的说。
  “人们都把国民党军队叫哈哈鸡,专偷鸡吊狗,摘人的菜,到处拉屎尿,真可恼,”凌子山说。
  “天保佑,不要他们回来。”陈早起说。
  他们二个刚跑出碉堡门,又见到李占臣,他们二个人大声叫着;“占臣、你过来,我们在这里。”
  “唉、我找了你们一早。”李占臣问这边跑来,并气呼呼地说,说完便过来在一起玩了。
  “你祖母还有无拜佛,白军还会回来吗?”陈早起说。
  “我祖母说,白军再也回不来了,现在要进入太平世界了,新天子要坐天下,圣人出,黄河清,贫富平均,五谷丰登,消灾接福了。”李占臣说。
  “他知道这么多事吗?”凌子山心中很诧异的说。
  “神佛也要归天,暂离人间,共产党不相信神鬼。我曾祖父,已经出香港去了,家中只留些老小,他那边有同乡会,这都是祖母说的。”李占臣滔滔不绝的说。
  “这里玩厌了。三个人来到状元蜂入云阁,看看山上的战壕和碉堡。望到风雨城风烟四起,一片升平景象。很是高兴。小孩们经常上山玩耍,几个月也不得登山,战事四起,是一场可怕的妄杀。这几天天气又好,凌子山指着伏龙寺的前面说;
  “我祖父早起去那边仙人潭看一看,听说那里有一个仙人脚迹和一个拐杖孔。有仙气,末知真假,他日可到那边看一看,也可见识些新鲜事。这虽是传说,也有佳话。”
  “什么仙气,也只可能是人工所做,但听说那边有一支清泉,泡茶最好,酿酒最醇美,就因这些也是足以仙气了。”李占臣说。“所谓人工天然相合造出景色。”
  “一个古老的县城总凑成有七奇八景,使人有很神奇感,产生一训向往和自满的心情,将这些说成风土人物,
  以壮自尊心,并非都不好。”凌子山坐在一块石上,用脚踩踩地,然后耸耸肩,表示壮实自豪的说。
  “什么八仙,观音大士,也有不少人加上传说,越说就越伟大,越多人相敬,变成万世不能渝灭。”陈早起说,“谁可抗拒,无人敢诋毁了。”
  他们三个人边说边跑下山,各自回家去了。这是红军进城以后,人民松了口气,小孩子也快活多了。
  钟秋武匆匆忙忙地来到彭进昌家,二个人上了后楼,进避风阁,钟秋武上前说道;
  “过去红军说要打倒富人,解放穷人,从现在看来,也看不到什么足迹象,现在商贾如常。农事不改,农民又照样交租,不过就客气一点罢了。真使我看法大改。”
  彭进昌撤撤嘴,坐下来,去拿了一支黄金龙香烟吸着,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才是安民时候,看得什么出来,你不看去参加了部队的人,很多都是在家负债,或逃亡不能回家的人。还有一些富家弟,但只做了些头人,文人,靠打靠冲还是下面的人,这些人难叫你安乐吗?我也可看不出什么好的迹象。这几天我连日发恶梦,都是已解赴刑场枪决之类。情况很不妙,家散人亡,就差不多了,还高兴什么?”
  “我们只有几个钱。就要杀吗?没有杀害共产党人,又没有害死谁。但也确不解会犯什么条例。”
  “我告诉你吧﹗作日我看到一份外地先解放的小报,说要分田分地,打土豪劣绅。”彭进昌很不安地说,总觉情况不妙,抽了一口冷气,心下忑忐不安。
  “土豪劣绅自然要打倒,但我可以土豪劣绅吗?我自己捡查,亦不算什么大富人,只不过比穷人的有了一些。原来省吃俭用,积蓄十年多,剥了些利息,才算挣到这份家产。在这个世道,谁不想发财,谁不想当头人,除了搞不到。不想,财主也不是有牌照的,拿稳手发的,永远不穷;出一个败家仔,不用一下了可以卖光,况我们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财主吗?”钟秋武回忆自己人发财经过,看着这个家业并不大,心平气静地说,自作安慰。
  “你可也算有了点财了,但就是不算作恶,也想作孽了。钱是万能,也是起祸之根苗,看来又要应上前人说的一句话,留钱留银害子孙。我想我自己已能自作自受还好,恐怕子孙也永无出头之日,这才是我最怕的事了,他们有何罪责?”
  “那么你我出香港,看一看风波好吗?”钟秋武认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中又怕又可惜。
  “走、又一下子舍不得这群子孙,受罪还应该自己受,到具体他们不知,不要使他们白受苦。”彭进昌无可奈何地说,“自已担当自已找来的苦就算了。”
  “不走、自己不知要怎么受苦。”钟秋武道。
  “看风使帆。”彭进昌低声无力地说。
  “到要跑时,恐怕跑不了吧﹗”钟秋武道。
  “跑不了就死,反正今年六十多岁了,死也不会臭牙黄了。”彭进昌说,“死在他乡,亦是野鬼。”
  “有很多人已跑了,还有说过到香港谋有头路,今来信叫我前往,我也下决心,等来有信,我还是走一趟好,不会蚀底的。”钟秋武撬着胡须说。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有报,有一个红军式的人进来,吓得他二个人不知怎么躲好,正着忽间,这个红军已上楼来了,他见到二位,自己选了一个座位坐下,便说;
  “我问到你家去了,说你来了这里,钟绅士真是一位威望很高的绅士,彭绅士也不愧有些风度。二个人今日在这里商量国事吗?这是你们所关心的切身利益吧﹗”
  “不敢、不敢。”彭进昌摸不着头脑,听到又表扬自已,又打中自己要害,一时左右为难脸色通红地说。
  “我们从不过问国事,不过谈谈现在如何向人民政府交待,争取做个开明绅士而已。”钟秋武很难为情的说。
  “啊、好、好、那这也是关心国事吗?现在已经换了世界。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国家要强大了,做一个中国人,谁不高兴,你们也是拥护的。但这里有段距离,就是不很相信共产党,有的有些钱的,做过一些错事的,都心情不安。想跑的想跑,想死的想死。这都不必要,现在我想叫二位绅士出来共同维护新秩序。经过党委研究,彭进昌出任第一区付区长,钟绅士做付镇长。你二位可出任,明天开大会,将你二位宣布,协助红军搞好工作。动员你们阶级内发挥爱国精神,解散各种武装组织,把各种武器交出。以后只先实行减租减息,保证你们的生活。子女出路无影响,一样可以参加红军组织,现在不少文工团的文化教员,都是你们这些人的子弟占很多,他们得到一视同仁义,并无不快乐的地方。”红军说。
  “这是… …。”彭进昌根本不相信这双耳朵的喃喃地道。“在国民党我也不会做到副区长,不知要花多少钱才可争取选到。”
  “真是不用钱也可以买到官做吗?”钟秋武自言自语地说,心中乐开了花,但又不知这是什么味道儿。半信半疑。
  “我们当干部不是为了捞钱,也不是用钱买的,不过要经心为人民办事。”红军说。
  “讲了一大堆话、还不知你贵姓名。”彭进昌说。
  “我们一时大惊失色,不知怎样不曾问及你的高姓大名。”钟秋武道,并表示道歉地点点头,真有受宠若惊之态。
  “我叫杨君,现在就任第一区区长,受红军指挥部委托,到来找你们联系。”杨君说着也哈哈大笑。
  “杨区长,有失定迎,莫怪、莫怪。”彭进昌也笑着说。
  这二个老头财主真是得意忘形,笔者自然无法细细描写,可谓有些丑态。至以何会叫他们当这些职务,实在也不知袖里,无法写出。
  凌子山回到家里。见祖父正在那里坐着抽旱烟,他的父亲还在那里打着银饰。凌子山上前问祖父说;
  “解放前不几天都看到一次在杀共产党的红军战士,但现在红军来了,又没有杀国民党的军士呢。”
  “共产党是人民大救星,现在监房也没有,不会抓人,现在正是像周王治国一样,划地为牢,夜不闭户,日不拾遗。怎么还有杀人,抓人呢,看样子这是变为太平世界了。又无盗贼,不打官司,真是一个好世界啊﹗这些比那国民党治国好得多,不要说没有贪官,就是连请他吃一餐饭也不用了。就为民众办事,态度又好,确实好。”凌正彬连点点头,心中快乐地说。
  “公公,那为什么彭进昌又当区长呢?”凌子山想了一想又问。“他们立了什么功,还打红军的。”
  “共产党可以教育人,不论什么人到了他那里就变成好人,怎么不可当区长,这叫改造人。当贼的人,赌博的人,二流子,各式各样的坏人,也要变成好人,懒汉变勤人。”凌正彬很佩服这种时期政策的说。
  “听说,彭进是还要派出二百担谷出来。给农会做基金,帮助农民成主协会用费。“凌子山说。
  “各个财主也得派钱派谷,把他们的财产要弄光些了,大家也不能有贫富,看样子还要派的。这他们也无可奈何。”凌正彬洋洋得意地说。
  “有的瞠到他家派鸡,开老酒。”凌子山说,“慰问困难人。”
  “那恐怕不是正派的,一些人长远利益乘机勒索罢了,真正的红军怎会这样呢?”凌正彬胸有成竹地说;“也可能一些有私仇的乘机勒索。”
  “是、看样子这些没有像样的,不过那财主不敢多争论就是了。”凌子山心中觉得不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