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柳生    更新:2021-12-07 06:25
  现在也不知是否无期管制了。我外子母是一个地主婆,现在八十岁了,我母亲在要接她来广州,但都被她们大队扣着不准来。还说她要受管制,寄去的东西也不可收到,说地主婆,不能再坐着吃闲饭,要做义务工,拾猪粪。又说我们不割尾巴,不划界线,也要揪回去斗争。”
  张庆欢听了也很难过地说;“八十岁了,还会翻天吗?唉,真叫人痛心,这是阶级狠吗?不能痛心吗?对敌人要狠啊,怎么才叫狠呢?对旧社会削压迫的现旬要恨。也要看到这是社会恶果。她在新社会也不会变成地主吗?社会是这样,那个社会总是有上有下,有赚钱蚀本,有穷有富,这是旧社会新带来的,为什么不行呢?社会之罪归罪社会,为什么老对着人呢?上面的政策,行不到下面就变样,各取所需,各自为政。”
  钟表迎春用身子倾在张庆欢怀里,自己流着眼泪说;“我的前途也完了。我对高考都是没有希望的。就是读了大学,也只能到回去教书,之类职业。高,精,尖还可用我吗?国防事业,还可用我吗?这些我有什么资格去沾边?老实点,就是我的本分。”
  张庆欢把手抚着她的背部说;“能的,能的,我们的祖国是要繁荣的,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毛主席会指出航向,路线干扰会平息的,党内自有贤人出,敢教日月换新天。不要只看目前。”
  钟迎春把身子挺起来后又说;“我对贫下中农没感情吗﹗也是多心啊﹗我发誓要用医学挽救很多病人,以表寸心,报答党对我的培养。”
  张庆欢用手帕帮她抹着眼泪沉重地说;“是有这样一天的,我们能相依相爱地生活下去,该多好啊﹗”说完又用双眼看着钟迎春的脸部。她那含泪的面貌,又像雨露的新花,希望她说出她心里最美的活,信心,百倍地迎接祖国的春天。
  钟迎春用眼看了一眼张庆欢,低下头,一个手拿着自己的辩子,含笑着,脚向地下搓着,没有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已享受到爱情甜蜜了。
  张庆欢见到这种情况便说;
  “答应吗?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知遇之思,我们就在这花下订了白头之盟吧﹗”他已心跳着。
  停了一会,钟迎春向张庆欢扑上去,叫了一声;“哥哥呀;妹子就这样的听了你的话吗?”
  “听了吧﹗一言不定,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过要结婚还要等你毕业以后再说。请多来信吧﹗我在静静地享受着这时刻的长情,虽不要急以成家。订了婚,这椿婚姻我不再担心,即再不相托别人了。婚姻的抵柱,只依着你了。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就是要为人类做出有益的事,不管什么,要做一个爱国主义者。为中国人民着想,为中华民族着想,把我们的青春共同献给中国的建设事业,为人民人类作出贡献。”
  这一日钟搏夫妇坐了一辆黑色站轿车前往关山大学找到陈丙家教授,准备向他请教。
  陈教授今年五十八岁,头发已经斑白,他是有资格的老文学家。今日星期天,没有出去,玩山水,恰在家。因听门上人说有小车来家,陈教授亲自出来,见钟搏夫妇亲临,喜出望外,笑着说;“老夫子为何今日下降贱宅?欢迎,欢迎。”
  “有事相请教,不便打扰,幸勿推托。”钟搏说。
  他们来到客厅各自寒温一番,钟搏便说;“我有一个还未正式成婚的小女婿,因为平时有文学之志,写了一点小作,相烦过目,以作指示,特此相烦。”
  他拿过手稿,看了书名,看第一页序言说;“这还了得,这还了得,这是自套绞索,万万不行,万万不行。”他的手也不断颤抖着。吓得钟搏夫妇胆战心惊,忙问端的。要知陈教授如何说话,请看下回分解,有分教;
  说话已是有分寸,作书岂无防轻重。
  第四回
  第四回
  罗营长为钱何惜命
  凌子山怜贫施小物
  有经验,失败何惦念,不能不染。无意识,成功怎不失。按规而适。
  一个犯不错误,走过了湾路,有二种态度。一种子是前车可鉴,永不再行,这训吸取教训,以世无益。另一种人虽然成功,但见考虑个人损失,按照这种规律去办,互助适应,虽有成功,亦所得不多。如果找到这种规律,按照方向,大胆前进,就是科学地总结经验,这
  是很好的,可取态度。
  话说钟搏听到陈丙家教授说;“这还不得… …万万不行。吓得胆战心惊忙问;“教授,怎么如此失惊?有什么原则的冲突吗”?
  “这里面的观点太可怕了,你看他的序言说;为了总结历史教训,展示黑暗面,把几次运动出现的错误和出现的相应现象写出以警后人,不再走前车可鉴之路……。”陈教授说。
  “这又有何不可?为什么有这么紧张呢?”钟搏听了才松了口气说。
  “不啊,莫说你这样说不行,那一次运动也没有什么缺点,还怎么说到黑暗面,那些出现的现象更不能写。缺点是运动的阻止力造成的。黑暗面是上面的路线干忧,出现的现象坏是阶级敌人破坏或变节分子所搞的,和运动没有什么关系。不要说你这样提不行,就是你不把这次运动说得怎样推动生产,带来工农业全面大丰收都不行,”陈丙家说;边微笑比着举起大拇指示意。
  林亦说;“我请你再往下看,这是序言,可以改的,下面才是事实。毛主席教导我们;九个指头,一个指头看问题,缺点也不是不能说好的都歌颂了,不是的也可总结吗﹗为何不行呢﹗”
  陈丙家说;“莫说现代的事物,古代的历史我也很小心地评论,评不好也要成学术上的胡适派,反动派。比如一个皇帝的好,你说他好,会说你骂,指今不如昔,你说他坏会说你是借古讽今。为了解悉安全,要花很多闲笔索引。因此我才不敢去评论你这现世之小说,请你再请有气魄的青年教师看吧﹗我不胜任,我没有领那多的额外工资,每天到图书馆看看书,一个星期去上一,二次语法照本宣科,虽无成就,也得安乐。那些青年老师又高兴,说我这读书多,老思想,少说话,精神不振,有一天将我吐故纳新吐掉,限无机会。我也等着这种日子,我身体不好,出身又差,国外又有关系,虽只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如果把我赶回农村,我不知怎么生活呢﹗这种事我也看得不少了。有的连夫妻不认,儿子不认,生活一困难,如鱼相挤,谁也顾不了谁,怎样去相爱。你看我收音机也不敢买一架,怕给说成收敌台成敌嫌和敌人挂勾答线,收听敌台,就是平地起风波,现在正在备战,要小心点儿啊﹗你我是老一辈的同事,说多二句也不怪吧﹗不满足现状。
  钟搏夫妇见陈教授有这种顾忌,也不能再说,因而便告辞回家。夫妻失望而回,这时钟搏也想到一件事,很多小说是官办的,指定写什么,指定体验地点,任务。像这样的小说实在是很无根底的,况且写作方法自由,无拘无束,更不令人高兴,他想到李白二句诗;天生我才必有用,黄金撒尽复又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志者,事竞成,何必现在就急以去写完成呢﹗况且现在不是时候,放着也怕惹事,再怎现在没有合适的立场观点,写书不明什么方向。一些道路还没有判断清楚,以后再说,最好把这书烧掉。曹孟德烧书,以后再写更为清新况出版卡关也紧,就出了版也可能很快就变成毒草不定,罢罢不担也罢。他就这样决定了。
  林亦叫钟迎春和小春出来商议此事,正巧张庆欢来到,几个人商议,钟搏提出看法。张庆欢说;“我完全同意烧掉,实在目前还不是明辨是非之时,不少事物还欠观察,路线也不清,制度怎样才好,现在不能看清。有些地方出现封建迷信,分田到户,眼看下来要扫荡一次,莫被株连,今日烧掉,热心不泯,他日挥笔而就更为分明。党是英明的,路是曲折的,前途是远大的。
  钟迎春把书从头到尾再点点看看一遍,摸了又摸,就放到炉子里面,把它烧得干干净净,无渣可存。他们全无可惜之意。张庆欢即题;
  华陀医学天下闻,经书烧尽后不存。只怕牵连招不测,愿当文盲做白身。
  他们听了,各人相看一回,没有表态感到这种说法也是过以直言,应当看到光明前途才对。
  钟迎春和张庆欢却是一片真心,从此相识多少风浪皆不变,此是后事,暂且不提。
  读者。说到这里,我又需另写一些事了。就是张庆欢的住家,地点风雨城是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故事?张庆欢和林运华怎样认识,在广州写出这些事来,也是有前时的事啊﹗下面就安安心心,讲这风雨城的事,把上面这些事暂搁一边,才使你知道来龙去脉,风云变幻,苍海桑田,真是一场悲欢离合,历历可歌的事啊﹗
  东江是一条流入珠江的河流,平江又是流入东江的一条支流。平江的澄水河岸上有一个小城镇,是云县的县城叫风雨城。因为历史上这里几次遭大劫,又是几个县的交叉点,因而盗贼很多,这里有个贼巢叫燕子岩,传说内有一贼首,生有肉翼,能飞天入地,是一个了不起的盗贼,专劫富济贫,所以得罪很多富户。一些地主蛇买通这贼的舅父,其舅父设计,要除此贼。请来几位大力士,和贼用高桌共饮,桌子太高,各人站立而饮,叫贼站上首,饮至半醉后,大力士一同推桌而上,把桌子推在上壁按紧,把贼夹住,上已有铁丝网盖顶,下已埋铁板隔着,这时上天不能,下地无法,众起而攻之,因此他死以亲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