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蔑视敌人的代价
  “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在要塞最高处负责警戒的战士突然拉响了警报，在西侧大约十公里的地方发现一只大型军团正在缓慢得像要塞方向移动。据目力估计，这支军团的人数在七万到十五万之间。
  得到情报的勒明倒吸一口凉气，十万大军啊，已经破损严重的要塞能守得住吗？
  敌人既然已经来了，胆怯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勒明所能做的只有命令加快抢修破损的防御工事，并且把这一情报以最快的速度向大本营汇报。
  “警报解除，来的不是比蒙，是匹格。”令勒明哭笑不得的是，时间仅仅过了二十分钟，了望塔上再次传来信息，来的并不是一支比蒙大军，而是前来归顺的十万匹格。
  听说来的竟然是归顺的匹格，已经登上马车，准备撤退的小王子蒙顿一下子来了精神，拒绝不光彩的撤出，而要带上这群移动的肉食仓库。
  大战在即，匹格们竟然来归顺，这让勒明感到有些蹊跷。昨天的袭击，分明来自匹格所在的方向，虽然勒明不相信愚蠢的匹格能够有如此强大的武器，但是如果说这件事情和匹格们无关，或者匹格毫不知情有点说不过去。
  勒明和先前那个中队长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都认为匹格们已经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绝对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伤害。如果百年前的匹格是一只可怕的洪荒怪兽的话，那么现在落魄的匹格连一只拉彼特兔都不如。甚至在沃尔夫的心中，早已经把匹格们排除在智慧种族的范畴之外，他们只是一种繁殖能力强悍，肉质鲜美的牲口而已。
  因此虽然感觉到不对头，但是勒明更多的是兴奋，十万匹格啊，那可是一万多吨新鲜的肉啊。勒明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等这群匹格到来之后，应该首先宰杀三百个犒劳被神秘武器袭击过的士兵。
  不过勒明还是做了一些防范工作，派出两个小分队的侦察兵，顺着匹格群的两翼向后方搜索。小分队带回来的消息令勒明彻底安心了，因为在匹格后方没有发现任何比蒙军队活动的迹象。
  当十万匹格抵达马吉利要塞，在城门前方三百米地方黑压压的站好之后，城墙上的沃尔夫们兴奋得简直眼睛都绿了，他们暂时忘记了遭受炮击时候的恐惧，而是开始想象土豆炖匹格肉的美味了。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死到临头竟然还有心思唱歌跳舞。”站在城头的小王子蒙顿饶有兴趣地看着前面十来万匹格，不无感慨地说道：“就这样一群愚蠢的牲口，怎么可能曾经是神喻大陆南方的王者？”
  “王子殿下英明。”一个沃尔夫祭祀拍马屁道：“殿下请看，在这群匹格中间有许多乳白色的光环在飘荡，那是安魂光环，主要作用有两个，一个是安抚狂猪战士失控的心灵，一个是让匹格们感到更愉悦。”
  “传说中的狂化战歌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匹格早就没有了狂猪战士，他们现在释放安魂光环，一定是在讨好我们，哈哈。”一个军官自作聪明的解释道：“太有趣了，我们竟然要饲养一群会唱歌跳舞的牲口。”
  城墙下面的匹格的确正在载歌载舞，他们和着战争祭祀歌唱的节拍摆来摆去，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很愉悦，又显得很亢奋。
  “王子殿下，勒明将军，我见到他们的国王了，他们的确是来归顺的。”出城前去质询的沃尔夫回来报告：“距他们的国王所说，昨天晚上有一群比蒙骚扰了匹格的驻地，他们很害怕，连夜赶过来的。”
  “你有没有问一下我们昨天那支搜索队呢？”勒明问道。
  “我问了，他们说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的确看到过一支沃尔夫军队，他们一直向西去了，后来比蒙军队就袭击了匹格驻地。”沃尔夫低下头：“想必……我们的弟兄遇到大麻烦了。”
  “叫他们的国王来见我。”王子蒙顿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收复这群匹格之后第一个要吃的就是匹格国王的心肝。
  “他们的国王很害怕，拒绝单独进城，他说希望和自己的臣民一起进来。”
  “那还等什么，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事实上大门已经不需要打开了，因为大门已经被炸烂了。
  “王子殿下，还有受降仪式……”勒明觉得不妥。
  “愚蠢的匹格也配享受受降仪式？”王子蒙顿指着城外的匹格说道：“你看看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而已，受降仪式是给智慧种族准备的，他们不配。让他们进来，拔掉他们的服装，直接送到大草原上去放养，最后进城的一千个匹格就地宰杀，我们的将士好久没有吃过如此新鲜的猪肉了。”
  蒙顿的话立刻得到将士们的热烈响应，城墙上响起一片欢呼。
  匹格们得到许可，开始进城。与想象的不一样，匹格们并没有一窝蜂似的向城门口涌动，而是排列成三十条纵队，缓缓前进。在纵队最前方，是三十个体型最大的匹格，他们一边跳舞，一边前进。在他们胸前都绑着一个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有许多球状物。
  匹格竟然会列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神喻大陆上有一句谚语：让一只拉比特（兔子）去拔泰戈（老虎）的胡须容易，让一群匹格主动站成一排难。众所周知，匹格是最无组织无纪律的，他们的出现都是一群一群的，绝对不会是一队一队的。这并非是说匹格们不会排成一排，而是因为他们简单的大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样做。
  再往后看的时候，勒明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首先开过来的一千多个匹格都是大个子，一个个膘肥体壮，嘴角上长着长长的獠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这群匹格显得格外亢奋，口里发出低低的哼哼声。在他们的头顶，不断有乳白色的安魂光环闪耀。
  这群匹格怎么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兴奋，必须用安魂光环不断照射才能平静下来？
  勒明问刚才出城的那个沃尔夫战士：“纳吉拉，刚才你在匹格那里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事物没有？”
  “没有将军，只不过是一群愚蠢的匹格而已，他们的样子太滑稽了，既害怕又兴奋，似乎一夜没有睡觉，眼睛都是红彤彤的。”纳吉拉说道：“将军，奇怪得很，匹格那里竟然还有一个芒克。”
  “什么？竟然有一个芒克，狡猾的芒克？”勒明一下子紧张起来。
  在整个神喻大陆，如果说最愚蠢的智慧生物是匹格的话，那么最狡猾的智慧生物就是芒克了。在很早以前，芒克的人口数量十分庞大，据说至少有三亿人。芒克们自古以来盘踞在神喻大陆北侧，要不是因为有莫拉山脉的阻隔，芒克的大军早就横扫整个神喻大陆南侧了。
  一千多年前，芒克大帝国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人口锐减百分之九十以上。也就是在同一时期，另外一个外表和芒克差不多的地精部落逐渐强大起来。经过一百多年的征战，地精部落取代了芒克大帝国的位置，建立了地精大帝国。
  地精们对于昔日的敌人芒克采取了残忍的种族灭绝政策，只是剩下为数不多的芒克背井离乡，成为了一支流浪种族。
  时至今日，全世界的芒克已经不足千万了。
  相对于其他智慧种族来说，芒克们的身体素质是极其低下的，他们既不能长途跋涉，也不能使用沉重的武器。但是正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芒克们更加注重科学知识的积累。在芒克的智慧下发展起来的地精大帝国是神喻大陆科技最发达的国家，他们的学校遍及国家的各个角落，就连普通平民也可以享受到义务教育，因此芒克们都很聪明。
  流浪的芒克们和大陆南侧的交流主要限于奴隶贸易和商品流通，几乎所有南方的智慧种族都上过芒克商人的当。因此在大陆南侧流传着一句骂人的话：你真是一个芒克。意思是说，你是一个狡猾的无赖。
  “封锁城门，把他们赶出去！”勒明抽出弯刀高声喊道：“第一中队，防守城门，他们是敌人！”
  可是已经晚了，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已经走到城门口的那群匹格头顶的光环消失了，而嘹亮的歌声却提高了许多。与此同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三十个巨型匹格突然抛出手中的黑色口袋。黑色口袋带着一股青烟全部飞上城墙。
  “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城墙上立刻飞沙走石，血肉横飞。这三十个大口袋竟然爆炸了，而且爆炸的威力比昨天的炮弹还要强大，城墙立刻坍塌了十多个口子。
  “杀啊……”成千上万的匹格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战斧和狼牙棒发疯似的从缺口处涌了进来。
  在这一刻，勒明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万能的沃尔夫守护神啊，这是怎么了？匹格们竟然学会了使用计谋？天哪，那些冲进来的匹格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狂猪战士吗？怎么可能呢，在神喻大陆上销声匿迹百年之久的狂猪军团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啊！
  “王子殿下，快离开这里！”城楼受到爆炸的殃及，已经开始倾斜，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勒明来不及指挥军队进行抵抗，而是首先扑向王子蒙顿。事实上勒明即便是下达命令也无济于事了，因为刚才的爆炸把城楼两侧的城墙全部炸塌，勒明身边只剩下几十个战士。
  而其他地方的战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懵了，这个时候，任何命令对他们都不起作用。
  “砰！”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勒明突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了一下似的，喉咙一甜，喷出大口鲜血。
  勒明艰难的扭过头去，临死前他终于看到了匹格群中有一个芒克正拿着一根十分奇怪的金属杆向他这个方向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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