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墨妖    更新:2021-12-07 03:08
  左相?唔,有点印象。听宁骞说,这位左相姓戈,很怪的姓是不是?不是姓怪,人更怪。他既不是仕族大夫出身,亦不是科举头地。他原本是个江湖人士,因在先帝潜邸里效力,功勋卓著才进的仕途。这位戈辉祖左相大人为人阴沉机警,智谋百出而且手腕强硬,如今在朝的大部分官员都是他的门朋故旧。是朝中第一显贵!
  “可是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呢?他好象有女儿的吧。”听说是有个女儿的。
  宁骞是越听越皱眉:“不错,他是有个女儿,叫戈涧溪。长得也很不错,但算不上绝色之流,文治武功倒都挺全面,只可惜这样的女儿他却是早早的订给了峻王了。”
  峻王者,叶诚峻,当今君帝的二弟,温文儒雅的美王爷一名,不理政事,只知道吟诗作对,逍遥度日。去年夏日,只得知一位隐世很久的雕刻大师在江南出现,便毅然奔向了江南拜师去了,一走便是一年多,连过年都未曾归来。当然的,他的未婚妻与大舅哥也在随行之列!
  情况很是有意思!佟霞是越听越有趣,而宁骞似乎并不满足于此,仍然在那边是大厥涛涛:“今年选秀各州府送上来的一共有五十名女子,三月初一已经全部到京,按理要先由承恩司进行筛选,留下十名入宫由后庭复选后,留下五名入宫册旨。这十名佳丽会在后日进入后宫,而她们的名单我已经拿到手了。不意外的,这界又有三名左相的亲眷女儿在内了。”
  又有三名?
  佟霞是听得有点想笑:“你的意思是左相要放弃林昭仪这枚棋子了?”
  “不,他不会放弃任何的棋子。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以妨万一罢了!知道刘充仪为什么从来不说林昭仪的坏话么?虽然当然是她顶了她的位置。”宁骞笑得很冷,手指还是直指刚才点过名的花名册。
  这么简单的道理佟霞当然不会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当年刘充仪的家人犯罪,她不得不降位时。左相便安排了林昭仪与陛下的意外巧遇,然后林氏顶了刘氏的位置。如今左相不是弃子,而只是以防万一,储备新的力量在后宫,对吗?”
  这个明妃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宁骞这边刚点完头,佟霞立马就是问了一个她更奇怪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帮林昭仪一把呢?”
  嗯?
  开始的宁骞没有想太明白,不过很快她就是了解了明妃的意思了。毕竟,一只断腿的老鼠要比三只小老鼠好逮得很,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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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波宫上的花厅里两姐妹谈得兴味昂然,碧波宫底下的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每日负责监听碧波宫动静的内侍今天办公办得正好,拿着笔杆一边听竹筒里传来的声音一边在书案上纪录,既没有偷懒更没有摸鱼。可是搞到最后还是流下了好大一滴汗!
  不是因为天热,而是因为诚嘉帝居然亲临了这种地方!一个皇帝派人监视自己的嫔妃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连续十年日夜监视是不是就有点夸张了?而且居然还时不时的自己也来溜一圈。尤其是今天,居然一天来两次,这位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啊?
  君帝亲临,自然是再度检查今天的笔录了。陛下今天早朝过后便来了一趟,听到了明三小姐带来青霞大人的书信消息,虽然信中的内容不曾念出以致无法纪录,但陛下却好象很高兴的模样,切切的偷笑了半天然后喜滋滋的走了。可下午这个时候居然又来?
  叶诚嘉为什么又来?自然是因为今天朝务较闲,而又听说半下午的宁骞被明妃唤回碧波宫的消息了。这个彤霞现在真是越来越精乖了,让宁骞给她在前面办事,她自己躲在后面当好人。平常宫务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可真碰上有趣的事却和宁骞在这边开小黑会。唔,居然把左相的一堆亲眷比成老鼠?有趣、真是有趣。
  也许是因为听得太专心了,也许是因为太相信自己偷听的本事,所以当一股极冲的清水突然从竹筒中涌出的时候,根本是避无可避的就是溅了满头没脑的一身。条件反射的想叫,可是却突然从水尽后的竹筒中听到了豪爽无比的脆笑之声,然后一个戏谑之极的声音便是从竹筒里很清晰的传来了:“陛下,您的衣裳可湿了?臣妾为您准备好了热汤呢。不上来转转嘛,天快黑了,臣妾还等着您一同用膳哩。”
  明彤霞的声音!
  这个臭丫头,怎么变得这样越来越讨人……爱啊,真是喜欢极了。
  “连喜?”
  “奴才在。”
  “开机关,扶朕上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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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骞本来正是兴冲冲的和明彤霞在那边商量着要如何才能阻挡左相入侵后宫的举动,也如何以保旧阻新的方式来维持后宫目前的平和。没想到,这个明彤霞却是一直不太赏脸的盯着一边廊柱上用来挂帷幔的铜饰看。那个铜饰是不错啦,莲叶底金藕托。是年前重新整顿碧波宫时,专门从铜雀台的进贡物品里挑出来的上好配件,用以束系帷帘。很平常的一件东西嘛,以明妃不太注重这等生活细节的性情来看,她实在没必要一直盯得这样的东西看啊。虽然今天这个东西是很奇怪,上面好象粘了一只羽毛耶。难道说是好奇宫人们为什么连这样明显的东西都没有打扫干净吗?
  刚想问明妃怎么回事,突然就是看到那只羽毛象是受了什么风似的,一下子从铜饰上掉到了地面。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奇怪得让人理解不了了,那根羽毛一落地,明妃就是将原本站在一边柜上的一只好大的水壶是拿了过来,然后将壶嘴对准了藕口的空洞,哗啦啦的就是灌了进去。
  她要干什么啊?宁骞是实在理解不了的想问话了,却不料明妃是紧接了说了上面那句让人更加晕头晕脑的呆话,然后花厅一角的地板突然开启了一个黑洞,而里面居然走出来了半身都是水的君帝叶诚嘉,还有随身太监连喜。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爱妃,你干的好事啊?”叶诚嘉是一脸的似笑非笑,几乎算是咬着牙根说出的那话。
  宁骞现在作为明妃的近侍女官,听到陛下龙颜不悦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要赶紧解释一下:“陛下,娘娘这样做是因为……”想找个理由为,可是却怎样也找不到。扭头不由的就是直冲明彤霞使眼色,可惜的是人家却并不害怕,反而是好柔媚的咯咯直笑,眨眨眼睛后反将了叶诚嘉一军:“挖地道的不是臣妾,派人在碧波宫里安装窃听装置的更不是臣妾。唔,就连派人到臣妾的宫底日夜守护的也不是臣妾,那么一件好事也没干的彤霞,如何担当得起陛下的这样一问呢?”
  非常欠人扁的话,狠得叶诚嘉是咬紧了龙牙、怒目瞪视明妃半晌仍不见她有丝毫的惧意后,龙行几步是直接冲到了明妃的身前,伸手欲势要打。急得宁骞是赶紧从地上起来要保护明妃,却不料咱们这位君帝却是一把将明妃横抱了起来,臭骂道:“既然你一件好事都没有干,那么就赶紧来帮朕沐浴吧。”
  “这算是口谕吗?”被抱在怀中的明妃依然不知死活的捻着龙须。
  而叶诚嘉回给她的,自然是玉颈上的两行深深的牙印。“臭丫头,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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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走了,女主角被男主角抱着走了。
  而留下的男配和女配要干什么呢?
  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弄得宁骞有点犯晕,半坐在红毯上是有点醒不过神来,眼睛是一直盯着那个不知道何时升起的地板看,那表情与其说是象被人点了穴,不如说更象是被人抽了筋似的,傻楞楞的既好玩又好笑。
  “宁女官,想进去瞧瞧吗?”连喜是非常‘好心’的提供建议。
  而已经少了一根筋的宁骞自然是傻楞楞的跟着连喜下到了碧波宫的地下。那是好几道望不到底的隧道,黑呼呼的根本看不到尽头。此处所在的是一个五尺见方的小小石室,一只单人木板床,一席铺盖,一只书案,一只圆凳,简单的文房四宝外,还有厚厚的三四本书册。自然的,还有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内侍,一个自己在宫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内侍。
  “这是纪录日志,宁女官不妨看看。”连喜很‘真心’的再次建议。
  其实用不着他建议,宁骞也会翻来看,只是有了他的建议后,自己则看得光明正大兼无后顾之忧。有一册用了一半的书摊开摆在案上,页上字痕仍新,看来是刚写上不久的。记得自然是今天明妃干了些什么?
  关于这一点,在刚才的对话中,宁骞已经明白了一些。
  只是,“这是第一本。”连喜翻出了第一本日志,递到了宁骞的面前,见她呆呆不动后,便是将第一页日志翻给了她看。
  “诚嘉元年八月二十七日,明妃被确诊为失心疯症,幽于碧波宫。随身女官傅彩儿因护主不力,导致龙胎滑殒、正主重症不起,被判三寸杖毙,挫骨扬灰。”
  新盟记
  说是去浴室净身,可结果却是缠到了彩床上去了。揭掉覆在一切上面的那层面纱后,叶诚嘉激动得简直有些无法控制了。这个时候,他需要不是干净清爽的身体与衣裳,而是怀里这个让他失去了多年、如今又重新复得的女人。
  ……
  激情缠绵、热烈悱恻,几度欢爱累垮的不是女人、更是男人。只是就算是如此疲惫后的叶诚嘉,也不愿意放开怀中的女子:“你会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