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作者:王晴川    更新:2021-12-07 03:08
  仰头看时,却见深紫色的寥廓长空,只数点疏星,几缕闲云被夜风轻送,悠然游过天心,那轮清凉如洗的皓月才慢慢地从云后探出头来……
  (全文终)
  后记
  再见,雁飞……
  ——王晴川
  武侠小说确实是没落了,如一座老宅投在夕阳里的影子,黯淡而又无奈。
  我十分尊敬的武侠小说家孙晓先生曾经发出这样的嬉笑怒骂:“人人笑骂的东西,就是武侠,不正经啊!”这话非常无奈,看似尖刻,实则又非常到位。武侠小说,在当今大多数人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人笑骂的不正经的东西!
  但偏偏,我和孙晓一样,颇有几分不甘:武侠,本来不该这个样子的。
  武侠小说,总该有人不写性,不写种马,不写YY!
  总该有人写精致的文字,写深沉的意境,写真挚的情感!
  这份情怀,想必许多进行认真创作的大陆新武侠作者都是如此。
  所以我写了《雁飞残月天》(以下简称《雁飞》),一写就是三年,这还不算最初构思的数月时间。三年来,很少有休息日,连春节长假也大多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我码字的速度不快,许多次感到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还要推倒重来。
  很奇怪,当我终于完成了这部长达一百四十五万字的长篇作品的时候,可以告别这样艰苦而单调的日子了,我却没有感觉到多少轻松。
  “精致的文字,深沉的意境,真挚的情感”,我未必能做到,但我已尽力。
  始终要感谢各方面朋友们的大力支持,特别提出来要感谢两位老友:三痴和小林寒风。我是个围棋外行,《雁飞》中所写的许多围棋情节全无把握,多谢这二位真挚的老友给我严格把关。
  总碰到有朋友问我,你的《雁飞》要表达什么?
  虽然我反对概念先行的创作(特别是武侠小说,如果汲汲于“文以载道”的话,那反而害了它),但在《雁飞》中,我确实想表达一些东西。虽然这些念头并不明确。
  我一直认为,雁飞所在的南宋,确实是一个很有意味的朝代。
  20世纪80年代,美国普林斯敦大学华裔教授刘子健就曾指出过,南宋以前的中国文化是一种向外扩张的文化,但至南宋,却开始向内收缩,“……变得更加谨小慎微,有时甚至悲观绝望。”就此,内敛成为中国文化的性格。
  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就是岳飞的被杀。
  我不是专家,但总以为,岳飞被杀、而且是以“莫须有”罪名被赤裸裸的冤杀,极大地颠覆了中国人的价值观念,武人集团中彪悍之气开始被抑制,文人集团中开始盛行窝里斗。而且这种抑制忠勇正气的政策使众多百姓永远心有余悸:在豪强权势面前,忍辱偷生才是最稳妥和重要的。
  据说,在日本历史上,许多人曾对中国的民族英雄大加称赞,以至用中国的民族英雄来教育日本国人。如三百年前的江户初期的著作《靖献一言》,就特别称赞了南宋的民族英雄。而我们今天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岳飞、文天祥已经不是“民族英雄”,相形之下,无知腐儒混淆是非的概念是多么可笑而又可悲。
  我个人的观点是,南宋的苟且和颠倒,对中国人后来某些劣根性的形成,颇有些开端作用。所以,我将这部武侠的时代定在南宋,宋高宗、宋孝宗、金熙宗、金海陵、金世宗五位皇帝在这部小说中先后登场,这正是宋金对峙最为变幻激烈的时代。
  宋金之争的大环境,正好能反衬出那种坚忍、昂扬、奋发的精神,这正是我要表达的东西。
  所以卓南雁的道路就颇有些艰难困苦:少年时,就身体病弱不能习武,武功初成,他就要独闯天下武林最凶险的龙骧楼;九死一生地回到江南,多数大宋武人又都不信任他,处处跟他为难作对;小说到了三分之二的部分,这位武学奇才又要经历武功尽废的惨痛,偏偏在这时,他还要为救活自己的爱侣深入大宋皇宫求药(咳咳,不好意思,让小卓同学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汗一个)……
  卓南雁的性格颇有些矛盾,但其阳刚激昂,却一直贯穿小说始终。
  不管是少年时愤然挑战长辈林逸虹,还是成年时独对完颜亮的数十万大军,不管是面对深险难测的龙骧楼,还是有进无出的无极阵,不管是武功精深时挑战当世的权威宗师,还是病弱不堪时独自踏上艰难的求药之路,卓南雁都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丈夫气概慨然以赴。
  武侠小说始终是离不开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而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那种阳刚之气,也恰恰是当今这个社会所缺少的。
  当然,卓南雁是个比较复杂的家伙,《雁飞》要表达的东西还有很多,也许未必成功。
  但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跟这部让我辛苦数载的作品,轻松地说一声再见了……
  王晴川
  记于2008年5月《雁飞》连载即将结束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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