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唯我何求    更新:2021-12-06 22:46
  多情自古伤离别……”一个女子在烛光飘摇的小屋里轻轻地抽泣,那间小屋让狄杀回到了童山,小屋里的声音让他想起那个世上最美的女人。
  他只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身体已经不停地抖了起来,心跳也似乎回快了。他以为这是一个梦,所以用刀刺破了腿,腿很痛。腿虽痛,可他却依然觉得这是梦,他觉得一切是幻觉,他不相信他能听到那朝思暮想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在轻轻地哭泣,他的心也仿佛碎了。狄杀激动地喝着酒壶里的酒,这世上唯一能压住他剧烈心跳的就是他那常在怀中的酒。尽管他已喝了很多酒,可他的手还是在不停地抖,抖的不像是一个握过刀的人的手,他的手在碰到门的时候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还好吗?
  不知她瘦了没有?
  没有自己在她身边不知道有没有欺负过她?
  乱世的岁月一个女子是多么的寸步难行,她又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狄杀已经不敢想象,他闭上了眼轻轻地推开了门。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他的脸上挂着笑容。
  狄杀最想做的,是过去轻轻的拥抱一下,他不敢奢求更进一步的举动,他想要仅仅是一个拥抱。
  一个轻轻的拥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一个轻轻的拥抱他就肯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
  狄杀渴望的是一个拥抱,他也的确达到了一个拥抱。
  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听到推门的声音,抬起了头,她的脸是那样的楚楚动人。那张哭泣的脸竟真的是陆云徵月。看到狄杀,她猛地扑了过去,哭泣的声音似乎更大,声音有几分心碎,“我怕。”
  狄杀压制着狂乱的心跳,轻轻地拍着陆云徵月的肩膀,道:“以后你就不会怕了。”
  狄杀嘴里说不要怕,可陆云徵月却似乎更怕了,娇柔的躯体轻轻一扭,竟然依在了狄杀那如大海般宽广的胸怀,狄杀呼息急促,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胸前那两团一起一伏的女人独有的轻轻的摩擦着他脆弱的神经。
  没有人在女人的摩擦下能稳定自己的情绪,何况是陆云徵月的摩擦。狄杀还没有完全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妙时,一种更让他心跳加快的美妙来随之来临,那是一条润滑的舌头,那含着淡淡温度带着女人喘气和呻吟轻轻地在狄杀的脖子处留下湿润的感觉。狄杀不知道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停在陆云徵月那挺拔的乳房上,那种比天下最柔软的东西还要柔软的,那让天下男人魂牵梦绕的,现在竟然就在他那双经常杀人的人手里。
  娇喘、惊呼、呻吟,还有若有若无的吹气如兰,这世上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她的领口斜斜直抵腹部,她胸前那美妙轻轻地在空气中抖动着,莹白结实的长腿在用力地夹紧,似乎要夹碎什么。她那水一般的眼睛似乎在不停地吃吃笑着,她的身体在轻轻地移动着,左右移动上下移动,轻轻的一动,狄杀的呼息就加重一声。他的手在陆云徵月的指引下已经下滑,陆云徵月在那双杀过人的手中喘息着,媚眼如丝,狄杀已经痴了。
  陆云徵月的最后一件衣服也要掉到地上,狄杀忽然一把推开了陆云徵月,他的嘴里流出了一丝血迹,那是他稳定心志咬破舌头流出来的。他背过身道:“穿上你的衣服。”
  第十五章 故人
  前方是什么?
  前方是黑暗——永无止尽的黑暗。
  很久,很久,才有两束灯光打碎那无止尽的黑暗。那灯光已经很亮了,可在漆黑夜里它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狭隘山谷间那微弱的萤火虫屁股。
  不知是浓黑的夜局限了一切,还是一切象征光明的东西根本无法在这样的夜里生存。
  岁月就是这样轻易而举地消失的。
  汽车的引擎声在宽敞的官道上发着声响。车厢内的那个青年还在笑着,更多的是苦笑,他看着脚上二十多公斤的脚镣,手腕上十几公斤的手铐,周围是八支冷冰冰的枪管。无论是谁看到这些在自己身上和周围时也不会笑出来的。
  霍忌感到很无奈。
  他迷着眼睛想用力挣断手脚的禁锢,他用力做了,可他的所做都是徒劳的。禁锢他的镣铐都是宫本专门为他定做的。霍忌抬头看那八个军人毫无感情的眼睛,他们似乎在嘲笑霍忌的愚蠢,枉图以人的力量挣脱精心打造的枷锁。霍忌是车里唯一一个没有座位的人,可是他却是车里最舒服的一个人。他席地而坐,比那些全身绷紧的人舒服多了。他抬头看看那个在呆在角落里的军官,问道:“能告诉我这是去哪里么?”
  那人低沉道:“南京。”
  霍忌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南京这个词的意思是什么。霍忌长叹口气,想探出脑袋去看看外面有月亮的天空,被月光照耀着的大地。
  这一刻他想到了死——想到了他不久可能将要死。他想在这里看看这个星球上最美丽的河山,可是美丽的地方在战争来临后都变得面目全非。
  一个不想死的人面临死亡时总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霍忌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把厚厚的铁皮撞开一个口子的,而且他还从那个撞开的口子里跌了出去。霍忌站起身想跑的时候,他又一下摔倒了,腿上的铁镣可不是摆设。
  接着他的脚下也响起了枪声,那些人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子弹在他周围飕飕地穿梭着。
  霍忌被两个人抬进车里,因为厚厚的车皮被霍忌撞出一个洞,所以里面的的温度骤然下降。
  霍忌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即便下一分钟就是死亡,他也不想寂寞中死去。他讨厌没有一个人说话的氛围。他实在控制不住,又坐了起来,他刚坐了起来那四个正在睡觉的人便醒来了,冰冷的枪管顶在他身上能放下枪管的地方。霍忌苦笑道:“各位也太紧张了。”
  那个角落的军官似乎也无法忍受这种寂寞,开口了,道:“在任何情况下保持一颗警惕是十分重要的。”外面虽有月光,可那月光偏偏照不到那个人脸上,可霍忌总觉得认识这个人,忍不住问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那人把自己的脸更向黑暗中靠了靠,道:“知道了名字也不可能会让你解脱的,你想报仇么,实在太可笑了。”霍忌笑道:“我不是想解脱,也不是想报仇,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以便于以后听到你的名字我好逃跑。”
  那人道:“哦,为什么听到我的名字要逃跑?”霍忌道:“我不想多一个可怕的敌人。”
  那人忍不住笑了:“我很可怕么?”霍忌道:“一般抓住我而让我逃不掉的人这世上没有几个,而你便好像是一个。对于这世上位数不多的几个我可不想第二次遇到。”
  那人忍不住笑了,道:“大家都叫我山本。”
  夜更深了,风也更猛了。汽车的引擎声似乎都被风声吞没,人们只能感觉到颠簸。霍忌被颠的猛地向前一扑,他们的枪管也很快戳到了他的背上。他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车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停了下来,而且在停的刹那似乎有人闷哼了一声。霍忌还没有反应,已有四个人跳下了车。霍忌透过那个撞开的口子,感兴趣地看着外面的一切。跑下车的四个人分别走向车的四角。山本低着声音,道:“你们三个下去看看。”
  一个犹豫道:“这个人……”山本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车厢里只剩下山本大佐和霍忌,山本看了一眼正在看外面的霍忌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道:“你进到南京一定要把在里面看到的一切想办法传到外面。”霍忌愕然抬起头,那个军官还在角落里呆着,一动不动。霍忌正要问什么,外面有人道:“报告。”
  山本的声音又恢复了一个长官的口气,充满居高临下的感觉,轻声道:“说。”有人道:“我们死了两个人。”
  山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霍忌,淡淡问道:“怎么死的?”那人的声音竟然抖起来,道:“不……不知道。”
  山本愣在那里,半晌,扶着霍忌跳下了车。他静静地看着死在驾驶室里的那两个开车的。他们死的很平静,似乎在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死的到来,他们的手还握着方向盘,他们的背还是靠着座椅,只是他们的脸变得很难看,在夜色竟有几分诡异,他们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浮浮凸凸地有许多疙瘩,像是蟾蜍的背。
  霍忌抬头四处看,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月光下没有一个身影,不远处的一块石缝间插着一面招幡布,在狂风的吹动发着猎猎声响。子弹打在招幡布的周围,在夜空下溅起一连串火花,转瞬即逝。山本盯着那不住飘动的招幡布,冷冷道:“两个人继续开车,剩下的上车。”
  很快,颠簸的感觉又出现了,颠簸虽让人感到不舒服,可让人觉得安全。颠簸证明汽车在走,汽车走说明没有遇到危险。霍忌心里在想那两个在悄无声息死掉了日本人,想起杀手郎中杀人,想到杀手郎中对狄杀说的那些话,他又想起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的道长。山本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霍忌抬起头,淡淡道:“什么也不想。”山本大佐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霍忌反问道:“哪个人?”山本移移手中的枪,道:“刚才那个不见身影的人。”
  霍忌摇摇头,旋即皱起眉头,他也感到很奇怪。霍忌挣扎着,拧着脖子,想探出头看清外面的一些什么。
  “老实点。”一支冰冷的枪管顶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