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黯然销魂蛋    更新:2021-12-06 22:08
  “也不算泡汤啦!杨先生一直打电话来催,衞官就替你跑一趟了。”
  “衞官?”
  愕然的看着那个正在跟树说话的‘年轻男子’,殷坚实在很佩服殷衞,竟然没有半点挣扎就接受了豆芽菜是他孙子的事实。是说……殷衞生出殷坚这个儿子,也没什么事情能吓得倒他了。
  “也不算说谎,我也是‘殷先生’。”平静、温和的笑了笑,殷衞很喜欢跟豆芽菜聊天,至于祖孙两是怎样‘聊’得起来,没人有兴趣知道。
  “大哥出马算是便宜了那个姓杨的,人品好、口才好、道术更好,那家伙只差没揪着大哥衣袖不放,感激涕零的一直嚷着要请吃饭。哪像你啊?半调子!”兴有荣焉的笑着,殷琳从小就崇拜殷衞,即使两人在外貌上女大男小的有着好大一截差距,殷琳仍然如此爱戴她完美的大哥。
  “小琳,殷坚还年轻,可以慢慢磨练。”说话总是温和、好听,殷衞微微笑的望着殷坚。
  看着那张有着相同五官的面孔,却流露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殷坚莫名其妙一阵不爽。
  “大哥!你不要纵容那小子,你在他这个年纪……啊就是现在,你就已经是一家之主,道术、人品无可挑剔,哪像这混蛋……”
  “小姑姑!这个混蛋是你带大、你教的!”
  “还敢顶嘴?我劈了你!”
  第二话:阴魂不散
  断肢残幹缓慢的自花草丛里艰难的爬出,最后那颗七孔流血的头颅在殷衞脚旁隆起的土堆中浮出,勉强、挣扎的拼凑出一具破碎、腐烂的人形。那个女孩的下巴松脱开来,高举一枚黑色的令旗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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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合季节的厚重窗帘被拉上,客厅内昏暗一片,茶几、沙发全都推离原本摆放的地方,清出好大一块空地七零八落的排着杯盘,名贵的红酒、香浓的起司打翻、倒掉的比吃下肚子的还多,耸立在客厅中,顶到天花板、几乎穿破地板的豆芽菜,可悲的挂了件纯白床单。
  皱巴巴的薄被摊在地板上,线条诱人的隆起正在微微起伏着,殷坚及何弼学低沉的喘息声有意无意的泄露出来,应该要忙于工作、忙于事业的两个人,偷得半日闲的窝在家中惬意的享受着。
  “小侄子”
  门铃永远形同虚设,碰的一声大门弹开,殷琳旋风般的扫了进来,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尖叫。
  “啊啊——我的老天!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在干嘛?大白天……你们……你们……”担忧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景象,殷琳火速的背转身去,噼里啪啦的咒骂着。
  “你这种行为叫闯空门!谁让你用道术开门的!”慌乱的抄过薄被一裹,殷坚气急败坏的冲进卧房,过程当中仍然不忘破口大骂,他就知道非搬走不可,这里是吴进的房子,殷琳那没神经的女人就算乱闯都告不了她。
  尴尬的捡起牛仔裤艰难的穿着,何弼学埋怨的瞪了吴进好几眼,那个一向宠溺女友宠上天的好男人,无奈的耸立耸肩、抱歉的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兵荒马乱了,八五八书房那两个家伙应该很习惯才对。
  “这么巧,你们都在。小琳做了蛋糕,一起喝下午茶。”打着圆场,吴进将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蛋糕的蛋糕摆上桌,开开心心的泡着茶。
  俊脸绷紧、一脸怒气的殷坚,低头扣着衬衫扣子,顺手仍了件T恤给那个光着上身还在客厅里翻来找去的笨蛋,有办法在家里把自己上衣弄不见的,天上天下就何弼学一个。
  “干嘛?想结婚了?洗手做羹汤也不用毒害我们啊!”看到那个变形的蛋糕,殷坚很不给面子的瞪了吴进一眼,这个男人是来分享还是来叫他们有难同当的?殷琳这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只配吃元宝蜡烛,太梦幻的蛋糕果然不适合她。
  “你什么意思?”差点一把掐断刀子,殷琳细眉杨高。
  “就是这个意思!我的胃肠娇贵,经不起折腾,别说不吃隔夜菜了,你那根本是馊……”
  “坚哥!你再说下去,我怕你想要的东西,我通通得用烧的才能给你了!”
  机警的制止殷坚往下说,这对姑子尖酸刻薄的功力恐怕比他们的道术还高明,何弼学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的凑到桌前,他跟那个挑嘴王、偏食鬼不同,有得吃他就很满足了,十分容易喂养。
  “怎么这么刚好,你们都在家?”倒着香浓的奶茶,吴进好奇的询问,虽然这话很多余,他们就是知道这两人在家才会过来邀约,不过习惯性的客套一时半会儿间很难改掉。
  “我刚完成一个企划,现在休假中等开机,前一阵子动不动被召回电视台修改,累都快累死了,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休想叫我再回电视台工作!”费了不少劲才切下一小块蛋糕,何弼学盯着叉子上的这块不明物体,很怀疑自己的牙齿是不是能挺得过去。
  “什么节目?我记得你已经不做灵异节目很久啦!谈话性节目也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印象中我看你制作得很随便嘛!”倒了杯热奶茶给何弼学,吴进的雪中送炭让那个圆圆脸、大大眼睛的年轻人感激不尽,咬不动可以用冲的,硬吞下总行了吧!
  “社会关怀系列,探讨一些隐藏在社会当中的事件,属于单元、专题性质,这方面我很拿手,所以才交给我制作。”
  得意的大声宣布,何弼学难得有机会制作这么正经的节目,只是其余三人连听都没听进去,因为他们很肯定,节目最后的走向肯定不如那个笨蛋所预期,他不要太小看自己撞鬼的能力了。
  “那你呢?你怎么这么清闲?我记得你行程排很满啊!”吵归吵,殷琳还是打从心底关心殷坚,现在有了豆芽菜,他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吃饱,可得拿出点责任心来。
  “事情都完成啦!反正有两个‘殷先生’,事半功倍!”哼哼的笑了两声,关于殷衞、殷坚父子两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不知算缺点还是优点的事实,奸诈鬼殷坚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反正殷衞闲着也是闲着啊!请他帮忙完成一半的工作也是很合理的嘛!
  “你竟然利用大哥?你这个不肖子!”
  殷琳反手刮了一掌,唉唉叫的却是何弼学,后者恍然大悟的瞪着殷坚,那个混蛋算准了小姑姑脾气一来,顺手揍人的习惯,竟然诓骗他交换座位?
  何弼学心中暗暗发誓,这笔帐他一定会狠狠得讨回,让殷坚嚐嚐啥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什么叫利用他?老人家不多动动,难道窝在家里发霉、长虫吗?年纪轻轻就老人痴呆很难看!”理直气壮的叫嚣、反驳,不过话听起来却十分不伦不类,殷坚跟殷衞两人的关系太特殊,人世间很难找到正常的言语来形容他们。
  “说到这个,衞官呢?”
  东张西望,吴进很喜欢跟殷衞探讨些高深的道理,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懂得非常多,但是个性却又谦虚、有礼,难怪殷琳会如此崇拜她大哥,因为他真的是个几乎挑不出毛病、完美的男人。
  “出门散步!”
  “嗯,三天前……”
  殷坚跟何弼学两人默契十足的一人一句,听得殷琳及吴进差点没昏过去,三天前出门去散步至今未归,这两个后生小辈兼混蛋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有心在客厅里瞎搞?以为在豆芽菜身上盖了件白床单就算了事,大大方方的关起门来翻云覆雨,这两个不知羞耻、令人发指的家伙存心想气死殷琳。
  “衞官一直没回来?你们怎么不去找找?阳间改变太多,他会不会迷路了。”宅心仁厚的吴进担忧不已。
  他忧心的不只这些,某种程度来说,殷衞是他们殷家人中的一类,绝不出恶言,性格又温和、善良,简单说,就是天真、纯良到有些不食人间烟火,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他很害怕殷衞不懂得防备而吃大亏,重点是,殷衞出什么差错,殷琳跟殷坚这两个脾气差、修养又破、人格稍嫌低劣的家伙还不暴走、翻天?
  “上哪去找啊?”回答得理所当然,殷坚这种不在乎的语气又一次惹毛殷琳,不过这个鬼气森森是的女人动作稍微慢了点,有所防备的何弼学老早就端着自己的蛋糕、奶茶闪到吴进旁边。
  “大哥不是出门散步?他还能跑到哪去?这么大个人还能不见吗?”
  面对殷琳的质问,殷坚跟何弼学两人互看一眼,无声的交流着,纷纷推拒这项工作,没人想回答、解释这个问题。最后殷坚以犀利的眼神胜出,何弼学狠狠瞪他一眼后,无奈的接下工作。
  “这事……很复杂的,我得从头说起。”
  “那你就从头说起啊!”
  “嗯……那天呢……我跟坚哥回家……”
  “你还真的从头说起喔?”
  “闭嘴,不要打岔!那天呢……我跟坚哥回家,结果发现有条蛇绕在豆芽菜身上……”
  话才刚说到这里,客厅里的四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高耸得几乎快撑破天花板的豆芽菜。对殷琳跟吴进而言,在这么大一棵树上发现一尾小蛇,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豆芽菜又不会害怕,就算会害怕好了,他也不会尖叫啊!
  “那条蛇,有这么大。”何弼学夸张的伸长双手比了比,见他这么认真,而殷坚更是附和的点点头,殷琳及吴进不由得傻眼,若真是那种长度,那不应该叫蛇,应该叫蟒了。
  “那是生长在西印度尼西亚热带雨林的網纹蟒,全长近十米,肉食性,有捕食人类的记录。”平静的回答着,这可是殷坚花了一个下午反复查证得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