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美]弗雷德里克·波尔    更新:2021-12-06 19:22
  “没错,先生,他们确实这么说。”
  “更有甚者,巴黎天文台的权威、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的里雅斯特的天体物理中心,以及英国格林尼治天文台台长都表示,他们已经验查过,可以确认俄国人的数字。”
  耐夫豪森欣悦地点头道:“这很对,贝尔顿议员。他们给的确认,是说如果所做的观察确实与传说的一致,那么在月球背面瑙威·勃列日涅夫格勒苏联设施做出的结论自然也合逻辑。我并不怀疑他们计算的正确。我只不过指出,这些观察是由不那么精确的设备完成的,因此苏联天文学家的结论就不十分可信了。但是我也不愿意强加给诸位一篇没有证据的声明,来考验你们的耐心。”那位议员刚张口又准备继续时,他急忙地补充道:“所以我将告诉你们一切真相,俄国人的声明只是理论。我所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更加高明的理论,而且还有客观事实。我知道a天牛星,因为我亲眼见到过它!开灯,少校!请再放一张幻灯。”
  银幕亮起。现在耀眼的黑点闪烁的白光,像灰尘一样。在屏幕正中出现一个黑点,周围散布着十来个小黑点。耐夫豪森拾起一支光鞭,把小光箭头指向中心点。
  “这是一张负片,”他说,“也就是说这里的黑色区域在实景里是白色的,相反,白的就是黑的。那些都是天体,是我们布里亚柔斯十二号卫星14个月前飞往海王星的途中在木星轨道附近拍摄的。中心天体就是半人马座a星。拍摄所用仪器较特殊,可以过滤掉恒星本身发出来的大部分光,其本质上是电子照片,有点像用来拍摄我们太阳日珥现象的日冕观测仪。我们希望用这种手段能捕捉到a天牛星的影像。有目共睹,我们成功了。”光鞭的小箭头指向了离中心天体最近的一个小点。“先生们,女士们,那就是a天牛星,与我们根据望远镜的数据预算的位置分毫不差。”
  桌子又卷过一阵喧哗,黑暗中,声音比以前更响了。国务卿高声问道:“总统先生,我们能不能公布这张照片?”
  总统道:“会后我们立即公布。”
  “鲁巴鲁巴。”
  接着委员会主席说:“总统先生,我敢保证如果您说它是我的行星,那么它就是。但是国外其他人士可能会怀疑,因为这些点点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就算为了满足一个外行人的好奇心吧。能否请问,您是如何知道那是a天牛星的?”
  “请放第四号幻片——把第三号留在机箱内。”同样的镜头,略有差异。“先生们,请注意这张照片,就是那个物体所处的位置有所不同。它移动过了。诸位知道恒星不存在可辨的位移。而这颗星球移动了,因为这张照片是8个月后布里亚柔斯十二号从海王星掠过后飞回时拍到的。行星a天牛星已经在自己的轨道上转动过了。这不是理论,而是事实。我再补充一点,制作这张影印片的母带贮存在金石基地,所以不会有人提出愚蠢的问题。”
  “鲁巴鲁巴”声调更高了,还有些激动。
  耐夫豪森如愿以偿地进一步落实了自己的论点。“所以,少校,能否请您现在回到第三号幻灯,对——而且请您把第三、第四号幻灯来回放,越快越好,谢谢。”
  那个叫a天牛星的小黑点像网球一样来回跳跃,而别的星座点却一动不动。
  “请看,这就是所谓的空白比较程序。我想指出,如果诸位看到的不是一颗行星,那么,总统先生,它也是您所见过的最有趣的一颗星,况且它与我们据射电望远镜的数据所算出的距离及轨道周期完全一致。现在,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先生。”
  “伟大,耐菲!”
  “我看万无一失了。”
  “给俄国人一点颜色瞧瞧。”
  总统的声音盖了他们的嘈杂。
  “摩顿少校,我看可以点灯了,”他说,“耐夫豪森博士,谢谢您。如果您愿意再滞留片刻,我将不胜感激。在我们公布这些图片以前,想请您与我和玛丽一起在书房里再检查一遍我们的声明全文。”他点头,神色庄重地向他的首席科学顾问宣布散会,这时那些内阁成员张张欣喜欢悦的脸才让他记起该愉快地微笑一下。
  “宪法号”Ⅱ
  谢菲尔德·杰克曼航天日志,“宪法号”飞船第95日。
  据莱茨基的报告,我们正以15%左右的光速飞行,大约是每秒30000里。聚变合成推冲器唱得正欢,和预想的一样,爆炸过程快速连续,我们只感到一些轻微的震动。燃料、电源和生命曲线都保持在最佳状态。飞船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其他一切也都没有问题。不出所料,相对论效应已开始出现。从吉姆·巴斯多的光谱分析可以看出我们前方的恒星正移到蓝光一端,而太阳和我们身后的其它恒星则在变成红色。当然没有分光镜就看不到什么,两脚规座β星看起来有些滑稽。至于太阳,它还很亮——吉姆几小时前记航天日志时把它写为负六等,——而我因为以前从未见过它那样,一时分不出其颜色是明是暗。它当然不是我所指的GO型金黄色,而我们前方的半人马座a星也不是这样的,我确实看不出它们的差别。我想原因很简单,它们太亮了,色的印象就次于亮的印象,尽管分光镜显出了它们的不同。我们都轮流向后观望。我想这非常自然。在望远镜里,地球,甚至月亮都还辨得出来,但要碰得巧。昨天,斯基在全集光方位角上几乎完全看到了太阳。它们现在的视觉分隔度大约只有12个弧秒,再过几天,它们就会近得分辨不出来了。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娱乐数学节目使我们玩得颇为尽兴。安很喜欢二进制算术,已是如鱼得水了。她埋头于一种在我看来是某种统计实验的工作——我们不太打听别人正在进行的事务,除非他们想谈论——而首先,她要我们拿出硬币来掷。你看,我们自然谁也不会把钱带在身边的!不过有两位例外。斯基有一枚俄国银卢布,是他外叔公给他求吉利的;我呢,从口袋里找到一枚旧的费城公交车代币。安不要我的公交车代币。嫌它太轻,不可靠,却一连几小时地投掷卢布,或正或反,乐此不疲,还以系列6位二进制数记下每次结果,1代表正面,0代表反面。大概过了一星期,我实在不胜好奇了,便暗示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我问时,她却说这些话:“我们可以用简便的方法掌握整个世界的规律。”我说这很妙,可是她希望用抛掷硬币来掌握什么呢?她说:“全世界的规律一旦掌握,完美亦在其中矣。”所以我想,我们不要再互相逼迫了吧,让他去。不过这游戏还真消磨时间。
  如果耐菲看到娱乐节目是如何让我们忙得不亦乐乎,他肯定会自豪的。我们还没有一个人证出费马的最后定律或者类似的其他什么定律,当然,这是全部意义的所在。如果把问题全解决了,我们不是没得消遣了吗?这些东西的确实现了原先的意图。它使我们的脑子在这种漫长的实在无聊乏味的航行中,始终保持一种清醒活跃的状态。
  人际关系吗?还不错,朋友,还不错。比我们任何一个在基地个人卫生简介会上所指望的情况要好得多。姑娘们在她们经期的三天前一直每天服用条纹药片,然后再服四天的绿药片,之后停服四天药,再重服条纹片。起初,我们对此还开一些含羞的玩笑,现在就象每天刷牙一样成了例行公事。我们男人则每日服用红药片——斯基称它们是“停车灯”——直到姑娘们告诉我们她们准备停药了——你知道我说什么,每个姑娘们告诉自己的丈夫——然后我们就吃解药——我们叫它“蓝鬼”——接着难受极了,直到姑娘们又开始服用条纹片。我们无人相信这样做会成功,可是居然还有效。我连想也没想到性,直到弗罗吻了一下我的耳朵,告诉我她准备好“发情”了,(请原谅这个用词),接下来就不得了了。人人如此。那个有舒适宽敞的床铺的后舱,我们都叫它蜜月宾馆。它属于任何一个需要它的人。还从没发生使用两张床的情况。其余时间,我们都是哪儿便当睡哪儿,无人对此不满。
  原谅我拉扯到个人的私事上,但是您告诉我您想知道一切,而确实也没有别的事可以报[奇書網整理提供]告了。所有系统都处于最佳状态。我们不时加以检查,没发现问题,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的预兆。外面除了星星,实在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到目前为止,想看的我们都已看够了。那架等离子喷气式发动机在TSG方向嗡嗡作响,现在已听不到它的声音了。
  我们已经适应了再循环系统。当初谁也没想到会用得惯吸水马桶,更别提怎么处理粪便了,但只是开始几天有点令人恼火,现在都好了。处理过的产品进入藻类箱。藻类的沉积物就进入溶液培养床,那时它当然还只是青褐色的蔬菜物质。自然那些都是半自动处理。我们第一次真正接触该系统是在厨房。
  吃的食物是以红朴朴的番茄和营养丰富的烩肉饭之类的形式出现的。(我们很想尝一点动物蛋白。冷藏室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每一个汉堡包都是一次盛宴,一周左右才吃上一次。)喝的水实际来自空气,由去温器冷凝到贮备器内,我们从那里喝到水。它冰过,又加了气,味道很好。当然,它进入空气最初的方式是从我们的毛孔中蒸发出来或从植物中散发出来——这些植物都是由回收箱里的处理产品直接灌溉的——停下来想想,大家心里都有数——它的每个分子现在已经40次通过我们所有人的肾脏了,但不是直接的,这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