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净土法会
作者:辕三    更新:2021-12-06 19:18
  天启右手刚刚触到那明王法像之下摆放的《明王御魔经》,忽的被那两道亮光一刺,禁不住就抬起脑袋来,这一看,马上就是心神俱震,只见眼前两丈高低的明王法像瞪大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瞪着自己,那两道亮光便是从双眼透射而出。
  随着那两道亮光,一声重重的‘呔’音在这石窟之中响起,旋即回荡其中,层层叠叠,恍若寺中僧人早课时同诵经文,让天启心头一颤,这一颤的刹那,天启运起了心炼法门,凝神定气,双眼之中云开云散,震颤心神这才恢复了些神智。
  石窟之中巨响回荡,天启觉得胸口震颤,不由低头一看,才知道刚才那洪钟一般的‘呔’音是从何而来了。只见胸前闪着金色光芒,那红木小盒不知何时已然飘飞而出,悬浮在他的肚腹之间,周遭流转金光,一层层经文悬浮外围,小盒微微启开了个缝隙,内里窜出道道金光,化作朵朵金莲、众多罗汉法相早已显形聚成法阵,包裹着红木小盒,佛光流转,那洪大异常的呔声便是从那佛门金光法阵之中传出。
  “这石窟之中的佛门法相如此古怪,竟然牵动了红木小盒之上的菩提印法,激起内里黑木的法印!”
  这念头在天启心头一转,他双眼神光越盛,周身元气运转,一手回拍,带着层漆黑元气重重拍下,一阵噼里啪啦得脆响,将那尚未完全凝起的法阵四周的金莲罗汉光影硬生生得拍散了去,另一手随之便将红木小盒闭了上。
  即便如此,头顶上空那两道目光金芒依旧照了过来,心神之中感应着白塔石门周遭的灵气变动,天启晓得那守塔之人定然察觉到了内里变动,哪里还敢犹豫?心头运转了幻阵法门,右手带着周遭元气接连在红木小盒之上拍动,幻影重重,瞬间的功夫,那红木小盒之上已然被天启布下幻阵法门,明王法相佛像忽然失去黑木封印之中的气息感应,金光也嗖得收了回去,那明王法相依旧如是。
  这当儿,天启已然听到了周遭灵气的攒动,塔门所在之处金光忽闪,层层经文开始显了出来,似乎禁制一般。
  知道守塔僧人进了白塔,且这白塔之内还启了禁制,天启哪里还敢迟疑,右手一抓,将那本明王御魔经抓在手上,脚下已踏出一步,周身毛孔大开,元气窜动,这神行之法全力运起,忽然只觉陷入了一片金光海洋之中,不辨东西,他知道是遇到了白塔四周的金光禁制,也不停止心法,大喝一声,万千毛孔之中元气流转,只听得咔嚓一声,便在那禁制尚未完全运转开来之前仗着修行强自冲了出来,时机甚是巧妙。待得脚步落下之时,四周金光早已全消,只余丝丝星点冷芒,却是月儿在云后散出的清光。
  他回头一看,身后百多步正是那灰砖白塔,月光照在上面,依稀透出上面的青色石纹,古朴厚重,丝毫看不出内里的古怪,便是此时,从这白塔之外也感觉不到里面的佛光闪耀。
  看了看手上那本《明王御魔经》的长轴丝帛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金色光华,天启嘴角一撇,运了神行之法,又是一步,人已然出现在山腰茅舍。
  再说那白塔之内的石窟秘境,佛光闪耀,金莲朵朵,石窟四壁泛着层层经文,将这石窟之内映衬得真恍若西方佛境。
  天启刚运了法门踏出白塔,塔门内侧便多出了两个老僧人,俱都穿着灰色僧袍,长眉之下的双眼精光闪烁,一个手上托着紫金钵盂,另一个手上拿了锡铁禅杖,周身佛光闪耀,恍若罗汉金身。
  这两个老僧人一显出身形,都先向着塔门对面巨大的平面无容佛像行了一礼,而后方才环目四扫,双眼尽都金光四射,石窟虽大,却无甚障碍格档,一眼扫过便能窥得全貌,加之那两老僧人都是修行有成,甚有法力,早达了天眼通境界,四目一扫,自然看的清切,这石窟之中没有入侵之人,也无甚入侵迹象,一切恍若往日那般。
  “师兄,祖塔示警,怎得内里却无异常?莫非来人已经走了不成?”那拿了禅杖的僧人低声道。
  “警示一起,祖塔四周早有法阵守护,来人怎能逃脱?或是施了什么厉害的隐身法门!”说话间,那僧人托了紫金钵盂,口中默念经文,四周佛光随之缠绕钵盂,那钵盂得了佛光之助,散出一道刺目金光,搜乎一闪,片刻之间便在这石窟之中飞舞了一周,所经之处檀香阵阵,一片光明,却是那僧人以紫金钵盂施展了探查之法。
  探查金光巡查周边,却依旧没有踪迹,两个老僧人对视一眼,旋即看着东西两侧的两条深幽洞窟通道,心头都是暗自揣测,来人莫不是入了洞中?
  便在这时,两人忽然听到一个苍老声音。
  “来人已经走了!”
  随着那苍老的声音,从西侧石窟的阴暗之中走出了一个白衣僧人。
  两个守塔老僧见得那白衣僧人,尽都矮身行礼:“师伯!”
  白衣僧人从石窟之中缓缓走出,到了佛光之下,方才看得出这白衣僧人相貌甚是年轻,同那苍老的声音大不相配,且那双眼紧紧闭着。
  白衣僧人没有理会那两个守塔老僧,抬头在石窟之中一扫,最后那闭着的双眼对在大鹏明王护法尊像之上,径直走到明王法相之前,也不睁眼,佛家天眼通扫过明王法相前的诸多经卷,忽然眉毛微微一跳,沉默半晌,而后低声道:“你二人出去吧,好生守护塔林便是,此间事情自有我来处置,莫要外传!”
  两个守护塔林的老僧人虽然心头迷惑,却也不敢追问这相貌年轻的师叔,齐齐应了声是,而后相携出去了。
  偌大的石窟之中,只余的那白衣僧人一人,他默默站在明王法相身前,伸手摸过诸多经卷之中的一方空缺,低声自语道:“明王御魔经!”
  ……
  再说天启,得了明王御魔经,回到茅舍之中,马上便布了五行幻阵,将整个茅舍之内的范围都颠倒阴阳逆转五行,同外界气息彻底隔绝开来。在幻阵之中,他取出那长轴卷书,匆匆扫了一遍,心头大喜,这经书之中果然有禁魔法门,虽然不晓得是否有封禁黑木的法门在其中,不过想来起码会有些痕迹才对,无论如何,总算有所突破。
  尽管天启马上便想携了这经书卷轴远走高飞,不过他心头还算有一丝清明,晓得此时此刻万万走不得,否则他这子虚乌有的火生只怕从此就成了佛门净土宗的大敌。
  天启刚刚在那巨大石窟之中见识过那些古怪佛像的厉害,心里震惊犹在,哪里敢如此冲动。虽然他这火生的名号子虚乌有,而且众人也都不知他的来历,但这佛门净土宗法门古怪,说不定便有高僧大德能推出他的来历,找到他的所在,到时候便是大麻烦了,其实他心中最为忌惮的便是那神秘白塔石窟,能建造出这等秘境的宗门,实在不容得他不紧张!
  心中怀着这般想法念头,天启撤了幻阵,躺在茅舍之中,静静地等着净土宗门人搜索山门的动静声响。
  此时已是深夜,后半夜山外起了大风,茅舍之外的松涛阵阵,风儿将云层吹散,如水月光散落下来,轻轻泄入这半山腰的茅舍草屋之中,照得内里一片凉爽清亮。
  如是这般,天启等了一夜,却也没听到山中秘境有什么异动,他不知道两个守塔老僧并没有将塔林被闯的事儿宣扬出去,所以自然惊奇,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查探此事的。
  第二日一早,天启便到了山腰青岩之上,沉心静气,闭了窍**,断了元气,只是依着心炼法门修行心境,不过却总是难以安得下心来。
  等到天光大盛,阳光洒满秘境松林之时,一个小沙弥从峰顶下到半山腰的松林之畔,向着青岩上的天启道:“净土宗法会过得片刻便要开始,师伯关照我来通知你过去。”
  天启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从昨晚夜入塔林取出经卷,直至现在,他心头一直有些不安,早将这法会之事置于脑后,此时听小沙弥提起,这才恍然记起,转身向那小沙弥点了点头。接而下了青岩,随着那沙弥便往峰顶去了。
  这小沙弥一直跟在净土宗首座无因老僧的身边,也算见多识广,此刻见得天启,微微一打量这白衣少年,目光扫过天启肩头那灰不溜秋的小蛇儿,心头暗暗称奇,师伯乃是心炼一脉的大德,在整个中土佛门之中,地位都极为尊崇,而且傲气非常,对中土其他几大佛教宗门首座都无甚颜色,甚至对本门法炼一脉的大德——也就是东林寺白莲净土宗的首座无因,也爱理不理,不知为何竟然对这个奇异少年另眼相看!
  小沙弥面上功夫极好,只是心头端详,面上却不露声色,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当先引路。
  净土宗白莲秘境的正谷之中有一小殿,乃是当年慧远初祖创建白莲草社之地,唤作白莲殿。殿堂之内有一池,唤作琉璃宝光池,池底埋了一颗净土祖师传下的琉璃珠,生出佛光净水。那琉璃宝光池中生长着一硕大白莲,乃是慧远初祖所种,经了宝池佛光净水滋养,千五百年不谢。宝池周边有十八席,乃是当年白莲十八贤的席位。
  值当净土宗法会之期,白莲殿开启,中央琉璃宝光池大放光明,内里白莲伸展,佛光净水流转,梵音阵阵,檀香飘飘。
  浑厚的经法之音滚滚从白莲殿中传出,天启在殿门略一思索,在肩头小蛇身上一拍,那蛇儿便顺着衣襟钻了进去,盘在衣襟内侧的肩头,接而他便随小沙弥入了那白莲殿。
  看着殿中央的琉璃宝光池中佛光大现,斗大白莲盛开,早有准备的天启也是一惊,旋即他余光一扫,看得殿中央宝池周边空出一圈十八席,在沿着宝光池的第二圈方才按着座次坐了一圈僧人,无因,无智,无果还有无华四位无字辈的僧人正端坐其上。之外,还有一位高大僧人盘坐于无智之畔,那僧人身形异常高大,豹头环眼,生得彪悍之极,不过一双硕大环眼之中却闪着沉静慈悲。在这高大僧人下畔,还有一全身红色僧袍的老僧,面目枯黄,右手持了一轴金黄法轮,正在轻轻转动。
  天启自然不知,这两位僧人都是当今天下的佛门大德,那高大僧人法号苦生,禅宗大德,乃是当今禅宗主脉愣枷脉首座的师弟。另一红袍僧人法号萨云,乃是密宗红教首座。
  此时此刻,这两位佛门大德盘膝端坐于琉璃宝光之中,浸于白莲芳华之内,仔细倾听白眉慈悲的无因僧人讲经说法。那无智老僧闭了双眼,毫无表情,周边芳华清香缭绕,枯槁的面上佛光湛然。
  天启随小沙弥进入殿堂之时,那无智老僧睁开双眼,向着天启一看,目中含笑,接而又闭上双眼,恢复了先前那般模样。
  盘坐琉璃宝光池里侧的那六位僧人俱都修行深厚,自然感应到无智老僧的气息变化,那几人虽然目光不转,还是各自倾听无因僧人所讲的佛法经义,不过却都以佛家天眼通向着殿堂门口一扫。
  无因诸人自然识得天启,那无华僧人天眼通瞥的天启进来,抬头向着天启微微一笑,接而低眉聆听掌教**。苦生僧人和萨云僧人两位大德初看天启,自然便注意到这白衣少年人全身无半点修行灵气,周身经脉堵塞不堪,心头都有些迷惑为何这少年会得到无智老僧的另眼相看。不过苦生修传下的佛心一脉,同净土宗的心炼法门相似,是以他接而便察觉到了天启身上那淡然而宁静的气息,他接而以佛心法门一扫,便发现天启那双眼之中微微显出云开云散,如此这般,他自然知晓这白衣少年人定是无智老僧的弟子。
  再说天启,入了大殿之后,虽然也不敢肆意东张西望,但他天生天眼,早已看得大殿之中的诸般种种,那些长辈大德以佛家天眼通扫过之时,他便小心收敛心神,默运心炼法门。同时,他盘坐在外围的蒲团之上,闭目低眉,手上取出了一截短小黑木,拿在手上把玩。
  无因乃是白莲净土宗这一代的首座,对于佛法经义自然精通,端坐于琉璃宝光池畔,将佛法精妙娓娓道来,时不时微笑着伸手作印,引动琉璃宝光流转,将佛门经义的奥妙尽显,便是天启这个心怀叵测之人,也听得暗自赞叹。
  如此,便是法会第一日!
  第二日,自然便是心炼一脉的大德——无智僧人讲经,天启自然也早早便到了白莲殿中听法,这尚是他第一次听这老僧**,细细一听,再仔细对照以往阅读经卷,天启时时恍然,对心炼法门的掌握理解也大有进步,对无智老僧自然更是敬佩。
  白莲殿内里回荡着无智那低沉而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无不透出佛法精义之妙谛,琉璃宝光池中佛光流转,隐现金色莲花法纹,檀香阵阵,加之那白莲随着精义讲解之声转动,将这白莲殿映衬得仿佛西方极乐一般。
  天启整日听那佛法精义,再印证所得的明王御魔经,心头有所感悟,一面听着,一面心头默默推衍佛门法阵,倒也推出了些许变化,尤其是加之以大五行幻灭阵的些许精义推衍,更觉那玄奥莫测的佛门法阵渐渐清晰起来。
  他心头感悟,右手抚着黑木纹理,左手却抬上肩头,隔着衣物抚摸那火蛇儿,那火蛇儿被天启一抚,便从衣物内里钻了出来,依旧趴在天启肩头,懒洋洋得耷拉着脑袋,微眯得双眼之中微微透着火红之色。
  白莲殿中佛光莲花隐隐闪现,檀香弥漫,琉璃宝光影影重重,真个恍若那西方极乐的功德池畔,功德林边。琉璃宝光池外,那长发少年左手抚蛇,右手黑木,双眼微闭,看不出内里的云开云散!
  ……
  第三日清晨,东方天际朝阳初显之时,悠扬古钟在白莲秘境山谷敲响,恍若微波荡起,又似春日晨风,轻轻扬扬四散弥漫,将整个庐山尽都包裹其中,钟声内里自有一股佛性,涤荡这庐山之中的万千生灵。
  秘境之内,苍石翠竹,山腰突岩之上,天启睁开双眼,内里光华一敛,依旧显出往日般淡然,只是一点精光喜色却是遮掩不住。
  自昨日法会结束,天启便行至此处,端坐青岩之上,于此静坐一晚,推衍那明王御魔经上所载的御魔阵法,直至清晨朝阳初显,晨钟回荡之际,他方才又有突破,隐约之中似乎找到了封印黑木的佛阵法门,虽然依旧难以参透那佛阵奥妙,不过却已然有了些许痕迹线索,日后循着线索追溯钻研,定然能参透那黑木之上的佛门法禁,也好早日解开黑木封印,参得内里的法门奥妙。
  想到此处,以天启云开云散的心境也自按耐不住,目射奇光,心头怦然,自大雪山火蟒腹下得了又一黑木之后,他虽依旧未得到后续的修行法门,却得了大五行幻灭的法阵,越是推衍那法阵分支变化,他便越是震惊于那大五行幻灭直可开天辟地的威势,自然也越期待这红木小盒之内封印的黑木之心。
  钟声回荡,将朝阳与烟云尽都荡开一圈圈的细碎波纹,恍若鱼鳞一般,层层叠叠,霎是奇观。
  那金色的细碎鱼鳞在高空延展而去,投下淡淡的金芒,披在天启的身上,他不禁微微一笑。
  忽然,那鱼鳞金光叠纹一晃,荡出一圈细密波纹向四维荡去。
  天启心头一动,左手捏了一个艮印,右手掐指便算。
  他那右手手指越掐越慢,到了最后,片刻方才动得一下,天灵之上轻微震颤,却是他使了大衍神算之中的艮印篇,一时有些艰难,是故命门大窍微颤,同时他周身万千毛孔尽都闭了,黑光流转,自发护住命门诸窍。
  这当儿,火蟒化作的小蛇儿也自感应形势不同,虽依旧爬在天启肩上,平日里的懒散却全都不见了,盘着娇小身躯,尖尖的脑袋竖撑直立起来,一双火红色的三角眼死死盯着周遭,猩红的长舌一吐一吐,吱吱的细密声响之中,那原本灰黑色的蛇头渐渐显出了火红,窜出丝丝火气,火气凝成一点炽热白光在那蛇儿头顶闪现,那炽热白光乃是这蛇儿吸收远古独角火蛇的元气而化。
  这蛇儿几月之前于南荒之地被那黑水峰内的太玄精气射成了筛子一般的模样,元气大损,几月时间以来,一直修养,加之这几月时间,它日日盘在左肩,经右耳的远古元灵气息日日侵染,竟然又有长进,炼化了数百年以来吸收的那独角火蛇灵气,炼出一点元灵。在天启法门催动之下,可将那远古独角火蛇元灵从耳部招出,而后以那火蟒炼化的一点元灵为引,附体于这火蟒之身,几乎相当于那远古独角火蛇元灵的一个分身,也让天启实力大增,不用再害怕催动那远古独角火蛇法门的时灵时不灵了,只是这法门依旧消耗巨大,一次施展便能抽干天启全身的元气,等闲施展不得。
  闲话少提,再说火蟒之变身小蛇额头上的白光一点闪现,这小蛇儿头顶的火气便显化出了一条微小的独角火蛇,面目狰狞,睥睨天下!
  独角火蛇的那狰狞灵气一出,那充斥蛮荒的霸道气息潮涌而出,虽然只是一点气息,微弱之极,然而那气势之狰狞睥睨却足以让万物俯首。
  白莲殿内,无字辈的几位高僧与各自座下的出色弟子,禅宗苦生还有密宗萨云都已盘坐席位之上,闭目等待今日法会开讲之期,忽然几位修行最为深厚的高僧大德面色一变,感到白莲秘境之内有了一古怪却强大之极的狰狞气息,他等尚未来得及去以佛门神通细细感应查探,便觉身侧琉璃宝光池内清香大放,白莲之上翻出一层层的金色莲叶,内里依稀显出佛影金光,响起禅唱之声。宝光池内也是金光大放,佛光净水微微翻滚。
  无因忝为庐山东林寺之首座,引领净土宗白莲社两百余年,却从未见过琉璃宝光池有这般景象变化,此刻乍见,心头猛地便是一惊,晓得与刚才那莫名气息有关。
  便这当儿,白莲殿内的禅唱声中忽然突出了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声,声音苍老,夹于那禅唱之中却异常清楚,与此同时,宝光池畔忽然多出一个白衣僧人,双目闭着,相貌俊逸。
  白衣僧人显出身形之后,也不搭理座下诸人,开了心眼看着宝光琉璃池中的莲叶翻转金光佛影,心头震惊,此处禁制乃是祖师采引一点西方极乐功德池水点化了佛莲所设置,同当年封印道生随身魔物之阵法相通,对那等魔物的古怪气息最是敏感,此刻竟有如此反应,看来真个是那道生后继之人来了吧。
  忽而,白莲之上佛影金光顿消,弥漫于琉璃宝光池之上的禅唱也化为虚无,只余殿内檀香萦绕。
  白衣僧人也不觉惊奇,向着琉璃宝光池合十行礼,又念了一声佛号,接而转过身来,却是一个相貌俊逸的僧人,面相浑然不似声音那般苍老,双眼闭着,内里的光芒却似乎可以刺破眼皮一般,刺得在座几人都遍体生寒。
  无华僧人赶忙站了起身,走上前去,弯腰行礼:“师傅!”
  “师伯!”无因等人自然也起身行礼,向那清秀老僧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