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天朗之后    更新:2021-12-06 18:52
  李渊本来是想听着李林甫自己向他提出审理此案,但是张士贵这一叫唤,他脑袋又是一疼,赶紧道:“李林甫接旨!”“臣接旨。”“着令,李林甫全权受理此案,限期半月,务必审理清楚,到时,朕要金殿听判。”“……是。”李林甫故意做出不情愿的样子,接了圣旨:“陛下,臣审理此事可以,但是臣有一条件。”“说。”“嗯,张大人,不得参与审理,因为他是本案死者的血亲,为了严明律法,张大人只得在府中等候结果。”“有理,准奏。”“陛下,臣既然已经全权受理此案,那么,臣的办案方式,请陛下不要干扰。”“自然。”“请陛下宣进侍卫。”李渊宣进侍卫,李林甫道:“请将张大人护送还家,并且半月内,不得出府。”张士贵想说什么,但是被侍卫搀着走了。
  带着圣旨,李林甫跑到了右卫府的监牢,四十八个孩子坐在一个牢里,李林甫向他们道:“你们先在里面委屈一下,皇帝让我半个月之后结案,你们是不是每人都揍了那家伙?”“是。”“好,到时候就这么说,你们先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记着,每餐饭都要拿银针试探,我虽然把张士贵关在家里,但是就怕他偷偷找人给你们下毒,记住了,即便是家里送来的饭菜,也要验毒!”“哎,叔,你就放心吧。”“嘿嘿,放心,你们别在老里头给我惹事就好。”“行嘞。”安慰完这些小孩子,李林甫带着他们的信就到各个国公府去了,又是嘱咐一番,国公府的人们在李林甫离去后,都悄悄撒出家人,暗中包围着张士贵的家。
  李林甫第二天在长安城中心十字街,摆下公案,立起大旗,并且张贴布告,布告说任何人都可以去公案前,向李林甫诉说张德欺压百姓的事情,只要查实,有了人证物证,便可以领取五钱银子,公案前摆着香案供奉着圣旨,让人们知道李林甫全权受理此案,且张士贵已经被禁足在家,第一天还没有什么人,第二天这件事情传开了,无数人涌向十字街,很多残疾人啊,李林甫一看人太多了,立刻召来街上代写书信的那些人,把队伍分成三大块,一连几天,人群才散去,一共花费银两六百四十两,薄薄的状纸摞起来有半人之高,李林甫看着这些状纸,心里暗骂:“这个家伙,不死,等请啊,阎王爷都得骂这个家伙。”
  又经过两天分类,这些张德犯下的罪过里,致死致残的有三百例,基本是一天一幢人命案,李林甫看着都怀疑,要是真这样,张德都该万剐凌迟了,让人再次仔细分类,大多是张德手底下那些地痞流氓所为,甚至有些犯案时间是张德还吃奶时候的事情,只是都算在张德头上了,不过张德手下确实有两条人命,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整理出了一百几十份。
  然后又张贴榜文,找人提供那些太保们做过的好事,什么扶老太太过马路、为人家孤寡老人挑水修房之类,条件宽松许多,只要到时候有人可以作证就可以,于是无数老年人纷纷出面,有些经济头脑的商家也趁机出面,说某某太保什么什么时候救过他们,或者是帮助他们搬运货物之类的,李林甫照单全收。
  同时,李林甫又找来那些唱曲的人们,让他们传唱四十八家国公在前线的战斗事迹,唱的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后,李林甫才找到那家倒霉的天春楼老板,老板欲哭无泪,一帮人打架,天春楼基本需要重建一遍,老板见到李林甫第一件事情是拿出厚厚一摞欠条,居然全部是张德写得,这老板很有心计,在几天前,他不去十字街报告这件事,他猜到李林甫会从里面选出大事情上报,所以这欠条什么的他都直到最后才交,老板哭诉他的血泪史,李林甫很是满意老板感情丰富,告知到时候要去作证,老板指天画地的发誓。
  前期工作基本做完,那边张士贵不愿意了,他被李林甫关在家里出不来,想找关系,但是家里一个人都出不去,李林甫只要想,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何况还拿着圣旨呢,举着圣旨调动右卫军包围了张士贵的家,许进不许出,除了往外挑粪的,张士贵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李林甫审案,他心里更没有底,他是知道李林甫的,有胆一个人参奏太子、皇子,还当殿拉动文武一起参奏皇子;有胆当殿殴打皇子,而且皇帝还不说什么;更有传闻,李建成曾经想害他,却被他给吓的阳痿了,他是文官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还是个武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心狠手辣,什么时候面慈心软,张士贵心里颤颤的,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月。
  府外终于解禁,张士贵也接到圣旨,李渊本来拟定金殿听审,但是李林甫奏报有许多证人都是平民,为了宣扬大唐律法,为了展示圣皇威德,李渊还是决议到大理寺听审,毕竟那里才是审讯犯人的地方。
  第四十四节 审案,如此而已
  李渊坐在最高位,李林甫坐在左手边,百官参见了李渊之后,李渊道:“爱卿,开始审讯吧。”李林甫施礼后,坐上了位置,一拍惊堂木:“各位大人,李林甫奉圣旨审理天春楼一案,现在,本官开始审理,审理过程中,不得有人喧哗,不得有人肆意妄为,否则本官概不容情。”
  搞得像真的似的,众人纷纷称是,李林甫开始了问案,他先介绍一下:“列位大人许是都知道了,本案牵涉众多,所以为了理清此间关系,本官先要把事情再说一遍,事情是上月二十五日发生的,发生时间在申时左右,案发地点是长安天春楼,死者张德,刚满十八,是本朝武官张士贵之子,死因是被殴打致死。”张士贵和家人在下面哇哇大哭的也有,破口大骂的也有,李林甫一瞪眼,拍了下惊堂木:“肃静!”骂声也没有了,只剩下小声的哭泣,李林甫顿了顿,继续道:“那个,在场有嫌疑者四十八人,先声明,这排名不分大小先后啊,刘奇、尤富广、齐得志、李文采、程铁牛、秦怀玉……这四十八人分别是我朝四十八位国公之后,当日,这四十八人尽在天春楼吃饭,席间与张德发生矛盾,四十八人将张德殴打致死。”
  李林甫简单介绍完,张士贵大声呼号:“请陛下做主啊!”又是磕头,又是惨叫,李渊探了探身子:“爱卿,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四十八家太保都要斩首啊!”下面也是一片混乱,这个诰命夫人,那个诰命姥姥,七嘴八舌的吵起来,百官也议论纷纷,李林甫高高举起惊堂木,重重落下,一声极响亮的“啪”,压下所有人的言语声,李林甫起身离位:“陛下,列为大人,本官并未说结案啊,若是列位大人还是如此混乱,本官真的要给列为大人记下鞭刑了。”
  安静之后,李林甫走下台阶:“事情表面是如此,但是还需要深究,比如,当时,谁先动手呢?”说着话“啪啪”击掌:“来人,带上马虎眼、脚底浓、狗牙、猪鼻子!”然后又解释:“这是当时四个打架的人的外号,四个人是长安城外的地痞流氓,当时帮着张德的一方。”四个人带上来,一个个鼻青脸肿,打着吊带,拄着拐杖,看到眼前的阵仗,已经吓得不行了,“本官问你们,你们当时为何在天春楼?”“咱,回,回大人,咱们,咱们是被张……王爷带去的。”“王爷……什么王爷?”“回,回大人,就是,就是那个,张大人的公子。”“怎么叫王爷?”“这,这是,咱们,咱们不知道那公子的名字,公子让咱们,叫他,叫他魔王爷。”“爱卿,怎么回事?”李渊的话,问出所有人的疑惑,李林甫道:“陛下,张德平日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百姓背地里叫他张魔王。”“哦,张爱卿,你的家教不严啊……”“是,臣,臣……”张士贵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李林甫接着问:“当时是如何打起来的?”“这,是,是,几个人上来,说太吵闹了,张公子,公子,就,就打起来了……”四个人害怕,说不清楚了,李林甫让他们跪在一边,“传,张琴师,杨琴师。”两个老头上来,磕头:“草民,参见,参见大人们。”“二位老人家站起来回话。”“哎,谢大人。”两人一看是当时那个在十字街的大人,心里不大害怕了,“两位老人家,以何为生?”“回大人,小老儿学过些琴技,就靠这个混口饭吃。”“两位老人家也许知道因为什么找来你们吧?”“是,是。”“本官问话,请老人家据实而答。”“是,请,大人问。”“老人家,当时你们在为张德弹琴吗?”“是。”“那当时……很吵闹吗?”“是,那位公子和,和他们,”指了指跪在一边的流氓地痞:“在,喝酒,还有一些,妓女,吵闹的紧。”“是否有人冲进去?”“有,有,有好几个人,年纪都不大,说是声音太响,让那公子,安静些。”“然后呢?”“那位公子不愿意,两边吵起来,然后那公子让,他们,他们去打那些人,可是,他们却被那些公子打了,然后打成一团,然后小老儿就看见,张公子掉下了楼。”“你们可看的清楚?”“清楚,当时,我们没法出去,所以只得看着。”“老人家可愿按下手印?”“愿意。”李林甫拿来文书的记录,看了看,请老头子按下手印,放在了李渊面前。
  李林甫请老头子下去了,又召来了天春楼老板:“你是天春楼老板?”“是。”“那,张德是否常去你那里?”“是。”“那,那些太保呢?”“太保爷们也常去,只是以前张公子是中午时分去吃饭,时间和太保爷的时间错开。”“呃,原来是这样,此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