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天朗之后    更新:2021-12-06 18:52
  这赌人的赌局每逢单日开赌,其实一个月只赌五次,诸葛山真还以为隔一天赌一次,他只是恰巧赶上了今天有赌局,丫鬟香儿解释完,茶也泡好了,轻轻抿了一口,真的很香,不过不仅是茶香,似乎还有些别的香味儿,像是香料的味道。
  那个六号的家伙终于来了,就像诸葛山真想的那样,就是被自己教训的那个家伙,在六号间的灯笼撤了之后,歌舞退下,有一个中年人走到中央,抱拳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大声道:“数日前,有一位客人离去,今日,我还复来赌坊赌人局又来了一位新客人,这位客人就座六十号。”他又向着六十号间方向鞠了一躬,其实只有三十个客人,但是都是隔一个空间坐一个人,单号全部空出来了,“先生,他在等您的赏钱。”“那得给多少?”香儿在一旁提醒,诸葛山真摸出一锭百两的银元宝,掂了掂,生怕不够,香儿笑道:“够啦,他不过是个奴才,没必要那么多的。”诸葛山真听说够了,一抬手,百两元宝飘出隔间,稳稳当当落在那人手里,那人也不看多少,只是往怀里一揣,大声道:“谢客爷赏银。”
  又走回中央,“列为客爷,今日乃是文赌,有所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装。话说古时美人,最善舞蹈者当属汉时赵飞燕,今日我家东主所选三十位佳丽,皆擅歌舞,列为客爷今日可以尽情欣赏绝妙舞姿,但是莫要忘记了,咱们是赌坊。”
  说完话,“啪啪啪”三击掌,音乐响起,十五位身材窈窕,服装艳丽的女子出来,这次倒是没有遮面具,但是都围着轻纱遮面,十五人随着音乐起舞,虽然舞姿不尽相同,但确实曼妙不已,他看了看这些舞女,记住了她们的牌号,这段舞蹈时间不短,诸葛山真靠在椅子上端着茶杯,问身边的香儿:“刚才那人说的诗句,就是一枝红艳露凝香那个,那首诗是谁写的?”“是我家主人。”“你家主人……请问,有笔和纸吗?”“啊,这茶几下准备了的,您要写什么吗?”“啊,给你家主人回一首诗。”铺好宣纸,诸葛山真拿起笔,香儿在一边磨墨,诸葛山真提着笔想着,这个什么主人也是个穿越者吧,写什么不好,写李白的诗,露馅了不是,既然都是穿越的主儿,也得应和一首诗。
  提笔也写了一首李白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并且故意横着写的四句诗,写好后,把诗教给了香儿:“姑娘,你现在能找到你家主人吗,若是能,请现在就把这诗教给你家主人。”小丫鬟看看这诗,自作聪明的笑笑:“哦,你想和我家主人和诗吧,我家主人其实就在这里,我去给你送啊。”不多时便又回来了,“先生,我家主人让我带来一首诗。”展开看,是一首宋词,诸葛山真心里暗骂这个家伙是笨蛋,自己把诗横着写,已经这么明显了,还不知道吗,要写也写一首现代诗啊,小丫鬟又说:“我家主人说,先生要写一首和这诗对的上的诗,可是我看怎么也不像诗。”上面写的是一首《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好在诸葛山真看过这篇词,也看过《风流千古》的电影,对于这词记得很清楚,提笔写道:“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写完了还在纳闷:“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人不至于这么难吧,要是我不知道这词,怎么办,让丫鬟把词送去,他忽然想到,莫非这个穿越的家伙是杜甫或是唐婉,又一想,不大可能。
  想着,丫鬟回来了,拿来一首元曲《山坡羊》:“鹏抟九万,腰缠万贯,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也是眼;青,也是眼。”诸葛山真郁闷了,他虽然算不得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里唐诗宋词之类的也不少,可是他并没有背过多少元曲,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首,也是《山坡羊》,但是自己似乎记不大清楚了,闷着看了一会表演,其实是在想,一边的小丫鬟高兴,心里想着:“还是主人更高明些。”可是眼前这客人突然拿起笔,唰唰唰就写好了:“云浓云淡,窗明窗暗,等闲休擘骊龙颌。正尴尬,莫贪婪,恶风波吃闪的都淹着俺。流则盈科止则坎。行,也在俺;藏,也在俺。”想了想,诸葛山真有在下面写上一句:“2008”,让香儿送去了,此时一支舞已经完了,第二队美女上来开始跳舞。
  又来了一首诗,那个家伙似乎对于2008有些反应,写了一首徐志摩的诗,后面也带了一个“2008”附着几个字“赌局完毕,过来一叙。”终于知道有来自同一时代的人,诸葛山真高高兴兴的等待着,尽情的欣赏着舞蹈。
  这时有人托着一个托盘进来,“客爷,这是您的题目了。”是一道菜,美食当前,食指大动,心里一闪而过一个数字,在灯笼上写了个“二十九”递了出去,“客爷,您决定了吗?”“是。”“那您赌多少?”把香儿给自己换来的筹码拿出三分之一,放在托盘里,那伺候局的人退下了,过了一会,一幅红绸子在中间落下,上面写着哪一个包间的人,下注多少,然后就是是赢是输。
  位列第一位的就是诸葛山真的三十号,下注一千五百两,输,诸葛山真只是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也没有见到他怎么特别上心,他现在在一心一意等待赌局结束。
  第八节 一场空
  连蒙带猜的,赌局完毕了,三居中,诸葛山真居然赢了一局,等到赌局完了,天快亮了,听着那些富豪巨贾咒骂着走出茶馆,诸葛山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由香儿带路,却没想到,把他带出了茶馆。
  香儿从袖筒里摸出一张字条,双手敬到诸葛山真面前:“先生,这张字条,是我家主人给您的。”诸葛山真赶紧接过来,字条展开,上写道:“先生,我们都是从那个时代来的人,我投生到这乱世,好在依然生为女子,可是家中又无男子,我得以掌家,这个年代里男尊女卑,家父去世前,已经为我找了一户人家,是扬州城的富商之子,我们也还两情相悦,他倒插门进来,不日即将掌管家业,乱世之中,他不许我私自见外客的,与你对诗那么多,只是想多看看简体字罢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可以在这个时代见到来自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虽然我们并未见面,我想以后,我们难以见面了,但是这份喜悦,我还是会牢牢的记在心底。”没有落款,诸葛山真想了又想,对着香儿道:“香儿姑娘,我都不知道你家主人是个女的呀。”“啊,您怎么知道,主人说的吗?”“啊,我和你家主人是老乡。”丫鬟一愣,自己这主子一出生就在这里啊,什么时候来了个老乡。
  诸葛山真身上那些从那个时代带来的东西大多还在身边,除了那些黄书黄碟放在包袱里,都在身边了,衣服都穿在身上,他从裤子口袋上拆下两枚铜纽扣,又找到纸笔,写了封信,把纽扣和信交给香儿,让她带回去给那个同乡,然后又拿出那枚翠玉简,交给了香儿,信中所写的,是告诉自己那个同乡,自己的武功高强,又隐隐提出自己和李世民关系不错,有难的时候可以让人拿着一枚纽扣找到自己,自己可以帮助完成,要想找到自己,就去扬州找“六一先生”,若是找不到,就去李世民的大营,自己只会在这两个地方。
  算是给了同样遭遇人一个帮助的承诺,诸葛山真一没有心思在这里玩了,自从到了这里,一直就是靠自己,好不容得知有一个同伴,可是这个同伴却因为这个时代的束缚不得相见,本来准备释放出压抑许久的东西,可是又被生生的压了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心情难以形容的换回算命的服装,黄鸟跳上肩膀,拿起铁棍挑起招牌,腰里别上签筒,拿起铜铃,叮当一晃,口里喊着:“六一先生,口断乾坤,若问福祸,十两卦金。”走出了杭州城。
  心情郁闷,脚下步伐就慢了许多,二十几日也没走到扬州,这天,到了一个村子,天气阴霾,他停了下来,借住在一户人家,这家中只有一个老头子带着两个孙子住,村子名叫赵家场子,全村除了外嫁过来的女眷,都姓赵,这户人家的儿子和媳妇都在扬州城里做些小买卖,留着老父亲和儿子在家,“先生,您吃点东西吧。”“谢谢。”老头的两个孙子在和黄鸟玩,诸葛山真一边吃饭,一边和老人聊天,正说着话,大门“咕隆”一下被推开,一个年轻人喘着粗气:“老,老族长,你,你儿子,被杀了。”
  扶着老头子赶到村口,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被平放在村口大石下,周围围了一圈人,嘈嘈杂杂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头子带着孙子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儿子躺在那里,老头子颤抖着手摸着自己儿子的脸,生怕碰坏似的,自己孙子也扑到爹爹身上大哭起来,诸葛山真细细看看,发现这男子也许还有救,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一粒醒神丹,这是袁天罡走的时候给他留下的,虽然未必能起死回生,白骨生肌,但是也能把一个将死之人从阎王殿拉回来。
  半跪在血人身前,用手一试脖子处的脉搏,虽然微弱,并非停止,对老人说了句:“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