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晓宇喝了口茶，开始给陈立东上课。“总共8家吧，大约在六十年代中期，曾经有‘八机并存’的说法，8个机械工业部门，分别负责机电、原子能、航空工业、无线电工业、兵器工业、造船工业、航天工业和农机工业。”
  “一机部过去负责机电，82年和其他机部民用部分改组为机械工业部，去年分成了机械部和电子部；二机部现在叫核工部；三机部82年改革时叫航空工业部，去年改组为航空工业总公司和航天工业总公司；四机部就是82年改组的电子工业部；五机部过去主要负责军工科研机构，82年改为兵器工业部；六机部负责船舶工业，现在叫中船公司了；七机部过去负责航天工业，82年并到三机部了；八机部最开始负责农业机械，81年并到七机部了。”
  我去，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陈立东心想，82年改革的时候国务院下边上百个部委，能把机械部的历史沿革说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
  陈立东更小心地问道：“温主任，您说的中青社，是中国青年报社吧？不过，您好像更对工业、对机械部门感兴趣，是有什么缘故吧？”
  “别猜了，我是吉工大毕业，恢复统招那批的大学生。原来想分到一汽搞专业，却被长辈安排进了团中央。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聊起你家的情况，让我了解一下你们钢材的来源。周北方听说过吗？”温晓宇似乎开启了热聊模式，话也多了起来。
  “周北方？京城阔少？”陈立东问道。周北方是北钢董事长的儿子，这个陈立东还是知道的。
  “什么阔少？他都四十多岁了。上次回京，杂志社的张主任请我参加了一个聚会，当时周北方跟我聊了两句，让我有空了解一下你，还说你的钢材是从北钢流出来的，他在查是谁给你批的条//子。”温晓宇终于说出了猜疑。
  陈立东一听也是很无语，当初卖钢坯，他就编造说是北钢的产品。人在江湖飘，总是要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不，人家安排人开了。怎么接招呢？
  “温主任，不管您信不信，我还真没从北钢批条//子。刚开始的时候，我倒腾来钢坯怕不好卖出去，就打了北钢幌子，正好去年钢材价格好，我就赚了个家底。哎，没想到北钢领导都知道了。不过，您放心，我的钢坯质量还过得去，没有出现过问题；卖钢材、签合同用的我自己的贸易公司，没有用北钢的企业做过假，那些传闻就口头一说罢了。”陈立东解释道。
  “呵呵，我不是周北方的手下，你不用跟我解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生产船用钢。可能你没有注意，今年世界各大船厂开工率很高，船用钢板非常紧俏。中船公司的船用钢一部分是靠进口的，现在国外钢材供应商不仅涨了价，还发不出货。如果你在远东的钢厂能生产船用钢的话，可就解决中船的燃眉之急了。”温晓宇终于跟陈立东交了底。
  陈立东一抚额头，擦了擦冷汗，心说真是做贼心虚了，北钢要查，也不会派个美女过来啊。温晓宇说了半天，原来主要目的是在给中船找原料。
  陈立东想了想，应该没问题，阿穆尔钢厂、现在的远东冶金确实是主打船用钢的，现在肖霍洛夫和王宏斌已经在检修设备，并且开始收购废钢。等确定设备更换清单，陈立东从系统里兑换，就能恢复生产。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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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巧的话，陈立东用系统熔炉熔炼船用板材也是可行的。当初系统给的新手任务，被陈立东弄成了普通钢坯，形状选择的方坯。如果拿到船用钢的配方，在系统里研发一下，就能生产板坯或者直接出船用钢板了。
  抬起头，陈立东看向温晓宇道：“温主任，给中船供应船用钢没问题。不过有几个条件需要说清楚，第一，船用钢的性能要求、规格尺寸、质量标准是什么；第二，运输方式、结算方式，如果量大的话，最好走水运，从海参崴下水，运到国内某个港口；第三，不瞒您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从国内挖一批工人去远东启动钢厂、开炉生产。”
  “喔？你想雇佣工人去远东打工？”温晓宇惊讶地问。
  “嗯”，陈立东说道，“我们华夏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工人，而毛子国的工人吃苦耐劳和纪律性都很差，我在远东只招聘了300当地员工，其他的工人我想从国内聘请。”
  “那你需要多少人？”温晓宁接着问。
  “最少需要1000人，要是把连轧车间启动起来的话，人数需要乘以2。”陈立东想了想说道。
  “工资呢？”温晓宇追问道。
  “看技术能力。不过我保证，肯定能开到国内相同岗位薪金的2倍。”陈立东保证道。
  “好。船用钢的事情，我联系中船公司找你谈。”　温晓宁说道，“至于招工的事情，我也帮你解决一部分。哦，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这就说定了？你到底是谁啊，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中船公司吗？应该是正部级单位，找我谈生意？还有，上千技术工人，不是一千头羊，你一句话能帮我办了？
  呵呵，还好弄明白了谁在查我。
  周北方吗？北钢二代目，很有权势的牛人。不过也该被抓进去了吧，他自己就倒卖批条，想查我？先把自己屁|股擦擦吧。
  几天后，王庆来代表市政府组织了项目洽谈会。市府办、市计委、体改委、外经贸委、乡企局、水电局、土地局等10几个部门和滨海县的领导参加。陈立东这边，几个毛子全上，陈立春和张兵也赶了过来。
  陈立东先汇报了项目内容、投资计划、建设内容和硬件需求。
  经过之前的磋商，钢铁厂项目确定为中外合资项目，投资方为远东冶金，不排除将来增加外方股东。
  项目计划总投资6亿美元，选址在蓝市滨海县钢铁产业园，一期投资不少于3.5亿美元，占地3000亩，主要建设炼钢和连铸连轧车间，包括一台大型超高功率电炉、一台精炼炉、一台连铸机、一台主力热轧机；同步建设废钢处理车间、合金散料车间、配电室、污水处理车间等。其他附属设施有办公、研发、实验室检测等功能性建筑。二期建设热电厂、变电站、氧气站等配套部分，同步建设其他特种钢材的轧制线。三期可能建设炼铁高炉、烧结机，发展矿石冶炼。
  陈立东汇报后，各部门对项目准入和能给予的优惠政策提了意见。
  下午，继续讨论。会开了一天，最后商定了政策条款。
  蓝市政府负责项目审批手续，争取在1995年3月份完成钢厂立项审批。热电厂争取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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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6月份完成审批。同时对钢厂项目给予以下优惠：
  地价部分，土地出让金按同期同类用地基准地价减收50%，即：工业用地67元/平方米；土地出让金实行分期交纳，签定土地出让合同时先按15元/平方米交纳，其余部分可在五年内逐步交清；土地使用税五年内免缴。税收部分，如外资投资实际到位达到3000万美元，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未达时按24%征收；自投产获利年度起，企业所得税实行“五免五减半”（先征后返）的政策，即：前五年免征，后五年减半征收。其它还有基础设施配套费、房产税、车船使用税等方面的优惠政策，或减或免。
  同时，市政府承诺负责钢铁产业园土地征收和清表工作，涉及民居部分同意按陈立东提出的先建后拆的模式，给滨海县单独调剂150亩商业用地指标，由陈立东负责建设回迁安置房和职工住宅小区。其他水、电、路等基础设施部分由滨海县负责配套建设。
  陈立东作为投资方，负责在蓝市完成合资公司设立，办理项目准入手续，按上述期限实现资金到位并在两年内开工建设，五年内一期达产，否则收回土地，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上边说的是新建钢铁厂部分。接下来还要商洽远东冶金的船用钢生产事宜。
  王庆来和温晓宇牵头，邀请了中船公司的采购部副总李立群、工艺部周光亮科长；蓝钢副总王绍学；汉江钢厂安苏主任一起磋商了两天。
  按照王庆来和王绍学的意见，准备在蓝市组建一个公司，中船、蓝钢、汉江钢厂出资，蓝钢做大股东。新公司以租赁的方式，向远东冶金缴纳一定租金，租用远东冶金的场地、厂房、设备，无偿使用远东冶金的专利技术、钢材配方和相关国船级社的认证。
  呵呵，想法不错。可是有点想当然了。蓝钢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陈立东的堂兄就在蓝钢上班，北钢去年调整了工资，蓝钢却没跟上。汉江钢厂在陕西汉中市，建设了二十多年，到今年才弄起了两座高炉，只有炼铁产能40万吨，还只能炼铁不能炼钢，据说现在正在建设炼钢厂，负债已经上百亿，真不知道钱都用到了哪里。
  汉江钢厂的代表是温晓宇找来的，负责人安苏是个年近50的女人，身材高高瘦瘦，长相普普通通，两眼分场坚定，谈判桌上一言未发。
  会间用餐的时候，陈立东特意问温晓宇跟安苏是啥关系，温晓宇说：“这是我姑妈，你放心，姑妈干了半辈子钢铁，技术和管理能力都没问题。她能过来，还是为了厂子的工人考虑个出路，她还想亲自去远东，工作交给她，你放心就行了。”
  陈立东立刻来了兴趣，吃晚饭特意要陪安苏走一走，一边走一边问：“安阿姨来过蓝市吗？”
  安苏一改沉默寡言，笑了笑，回答道：“来过的，当年蓝钢派出技术团队知道我们建铁厂，我作为技术人员来过蓝钢，还在这边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刚参加工作。震后蓝钢复建，我也来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这边，在二炼学习炼钢技术。所以，小陈总，我是跟着蓝钢行动，能跟着喝口粥就行了，可别拿我做挡箭牌。”
  说得陈立东脸都红了，感情安苏精明着呢，他还没开口，人家都知道他想啥了。
  没办法，只能放大招了。啥大招？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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